想起是他帶自己來,見他如此狼狽,朱梓嬞自然心中不忍。當下不加思索除下帽子,揚手揮出便安在他的頭上。短命鬼戴上這頂帽子,顯得有些小,形相極其好笑。
其實覃氏兄弟在深山操練群獸時,頭上均戴這種特制帽子。這種野生畜生無知,哪裏分得清友敵,一見這邊戴上帽子,便以爲是主人,自然轉身走開。
果然這邊廂随即有兩隻老虎,直接再次将朱梓嬞瞬間就圍住。恢複狀态的八臂大聖覃古,正在會同大哥牛魔王覃欽,搶奪黑須翁種文手中精鋼杖,免得傷害野獸太多。
聽得這邊朱梓嬞呼救,回頭一看不禁一驚。隻因相距甚遠已經不及解救,心裏暗暗叫糟。但說也有些奇怪,因爲這兩隻老虎圍住朱梓嬞,竟不向她直接抓咬。
大家目瞪口呆見到老虎,繞着她邊嗅邊走還挨挨擦擦,情狀居然十分親熱。朱梓嬞早已經吓得呆,不過兩隻老虎明顯無惡意,一怔之下自然大喜。
恍然想起師傅和師姐均曾說過,自己幼時被人從羅浮山撿回去,當時有人就看到自己,居然是吃母老虎**長大。看來是這老虎嗅到自己身上體氣有異。
心裏又驚又喜還不敢很肯定,可是她膽子本來就大,随着試探伸手觸摸,發現真的沒有危險,于是俯身摟住老虎頭頸,兇猛的老虎伸舌舐她手背和臉頰,就算她再緊張,也好奇的格格笑出來。
覃氏兄弟自幼馴獸以來,也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景。說起來這種狀态,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情形,沒有想到在一個陌生女子身上見到。尤其以九頭獅王爲首,看着無不相視又驚又喜。
這邊短命鬼雖因戴着帽子,暫時得以免禍,但見兄弟姊妹幾人個個難逃困厄,當下怎肯一人獨自求生?别人不知情由,但他地獄諸鬼從蜀中來嶺南,自認并非正人君子,所作所爲也是旁門左道居多,但幾人相互義氣深重,當下抓起帽子向這邊小妹黃莺擲去。
同時大叫道:“小妹快逃。”
黃莺接住帽子沒有套在自己頭上,反而立即擲給種文,同時叫道:“二哥先出去,設法給兄弟姐妹們報仇。”
誰知種文卻将帽子,直接抛另外一人頭上,說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二哥肯定活不到,這麽久了,還是你們先跑吧。”
片刻之間這些人竟是誰也不肯要,這件救命之物。不過這邊被幾條惡狼纏住,騰不出手來擲這帽子。豺狼是極貪極狠之物,口中一咬到血,雖見有帽子也不肯舍卻美食,自然是緊緊咬着不放。
讓人驚訝的是,即使大聲咒罵,臉上可仍然帶着笑意。甚至笑着喊道:“二哥,此番不和他們兄弟見個輸赢,死不甘心。姓覃的不論你們使甚麽奸計,今日要想逃命那叫做癡心妄想,你來!”
牛魔王覃欽護手鈎一抖,冷冷的笑着說道:“究竟還是你丫的爽快,來吧!”
這邊八臂大聖覃古更是冷笑道:“此時用武器勝你,算不得甚麽英雄?某現在就在這,用空手接着你便罷。”
口裏尖哨一吹,這邊野獸果然停下來一些。甚至連撕咬的惡狼,都不甘的嚎叫着退開。雖然血肉模糊,但是這人還帶着大喜,有了這可乘之機那肯放過,自然掙紮着退開一些。
“要是連用兵器,都勝不得你空手,某自當當場自刎,要是某家勝了你,不知道如何說呢?”
覃古知道此鬼上當,不由冷笑道:“自有你别的兄弟們接上。難道還盼某說:勝了就放你等走路。嘿嘿,今天爾等,壞了某二哥大事,不知已經罪大惡極麽?”
此鬼武器一伸,怒喝道:“人生在世有誰不死?江湖人,死活之事,早也已經不放在心上。”
見此覃古冷笑道:“當時借道,已經饒爾等不死;如今再放一次性命。對爾等可算得仁至義盡。哪知爾等至死不悟,放走了那仙狐,今日任憑如何,不管誰來了,斷決不能饒了你們。”
看到覃古如此堅決,諸鬼也明白遇到事情。有鬼更是難受道:“如此,大家一起上吧!”
見此鬼回應如此幹脆,覃古自然不再猶豫,直接說道:“好!”縱身而上,劈面朝着此鬼就是兩拳。
他的萬獸掌脫胎于時間百獸舉動,自認帶着某些天然混成。不過這邊自然也不差,雖然在諸鬼裏排行最後,但是身手顯然不是最差。
隻見他一矮身子躲了開去,右腳橫踩乘覃古縱起身來,突然右腿鴛鴦連環,跟着橫掃一腳,對着覃古身子踹去,看來也算有着手段。
其實照一般拳掌術,對手既然躍起,自然繼續攻他身子,使他身在空中難以躲避,但是此鬼這一腿,卻踢在覃古腳下空處,隻是時刻拿捏極準,隻要覃古落下時剛好湊上,算的上眼力過人。
這正是他對武學掌握的精微之着,雖看似簡單其實令人難以逆料。這邊本來緊張的種文,眼見兄弟居然将拳術,運用得十分巧妙,甚是得意轉頭看向短命鬼道:“四弟,你看怎樣?”
同樣矮個子的短命鬼歎道:“沒有想到九弟年輕,但是作爲鬼王弟子,身手果然不凡!”
覃古眼見此鬼突使怪招,明顯有些不及閃避,隻得一指爆射“燕飛東南”,附身向他胸口刺去。此鬼眼神閃過一絲訝色,随即收腿側身兩下讓過。
但是臉一沉更不打話,寒光起處嗤嗤破空之聲,武器朝覃古左右連刺。
覃古暗暗心驚,歎道:“沒有想到這厮竟如此精進,江湖傳聞的身手,隻怕他們大哥當年壯盛之時,似也沒如此身手。”随即凝神望着,隻要他稍有失利,立即就要攻擊他死穴。
隻見兩人愈打愈快,人影在招式中穿來插去,一時誰也奈何不得誰。
朱梓嬞好奇有些喃喃自語道:“不用兵器?能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