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符昭亮這麽說,符彥卿沒有馬上吱聲,而是靜靜的聽着他說完。看到符昭亮被自己看的有些心虛,他才慢慢偏頭看向一旁的少女:“洚綠也是如此想法?”
“十一哥的話女兒認爲有些道理,但是父王是怕皇帝多心吧?”這個少女是符彥卿的一個庶出女兒,本來在家族裏并不顯眼。但是她自幼天生聰慧,對武藝一道極感興趣,被符彥卿知道後加以點撥,如今居然和符昭亮一樣,是符彥卿麾下的一個騎将,居然自己還掌握着一支八百餘人的騎兵隊伍!
前崖下的村莊。雖然沒有回頭看這個背弓的人,卻依舊詢問對方細節。
“屬下剛剛過來的時候,那些人走的比較慢,因爲他們有男有女,按照他們正常的速度,應該在半個時辰差不多!”這個背着長弓名叫龐博的男子,回答的比較幹脆。
“嗯,明白了!”似乎看到了下面那村莊有什麽動靜,這個年輕人雙眼居然猶如蒼鷹利眼一般,微微彌合了一些,彙聚起來的神色,恍如一道精光一樣。右手蓦地一把抓住了樹幹,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舒緩,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可能看到這個年輕人沒有回複自己,龐博站在那裏沒有馬上走。因爲看到他在樹杈上聚精會神的樣子,想到自己所了解的,他似乎布滿色彩的臉上也有些嚴肅,心裏明白今日是個關鍵。便恭敬的站在那裏,卻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開始和年輕人說話的男子。
這個男子從一開始便一直看着龐博,雖然沒有吱聲,卻也善意的朝龐博微微點頭。
年輕人站在樹杈上,臉上的表情比較豐富。常人很難發現的東西,在他的一對眼睛看來,卻顯然比常人看得更清晰。因爲在這裏觀察了這麽久,甚至旁邊有着極度危險的瘴氣,但是爲了觀察下面的形勢,他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天了。
爲了跟蹤這些人,他率領着一支隊伍,對下面的這些人做了一路的跟蹤。可是這些人進了這個村子之後,便好像是失蹤了一樣,卻再也沒有露過面,這确實令人十分的驚訝。
他也派出過探子,前去靠近這個村子。可惜令人惋惜的是,那幾波探子全部都是有去無回。這使得這支隊伍有些打擊,畢竟先是跟蹤對方,沒有想到反而被對方伏擊了。
但是他不死心,因爲他不相信跟蹤的這支隊伍會消失,所以他固執的守在了這制高點,就是爲了查看這個村子究竟有什麽古怪。在一天多的時間裏,足以發生很多事情了。但是就在隊友都有些絕望的時候,他确實看到崖下的村莊有了變化。
那是一個有着二十餘棟房子,錯落修建在一個山谷裏的小村莊。
村莊裏的房子幾乎都是就地取材,有些用木材做的房子,有些是用石塊堆砌的房子。不管是用什麽材料修建的,這些房子都讓人看起來有些和所處的環境相輔相成,顯示出這些村民應該不是普通的鄉民。至少最初在這裏修建房子的人,應該都不是一些俗人。
這個年輕人所關注的,雖然有這些各種各樣的房子,卻還有這個村子唯一的一個出口。因爲村莊門前就有一條小河,所以看起來整個村子三面環山,一面臨水而居。這個出口就是這條小河,小河邊有條窄窄的小路。想必這裏的村民,平時就是通過這條小路,或者是這條小河,往外界去的。
當然,年輕人甚至都沒有認爲,這些村民會和外界聯系。
通過他隊伍的巡查,發現周圍十來裏地的範圍,根本就沒有人生存的迹象。因爲這山谷周圍是很多廢棄的沼池死樹,圍繞着這山谷,環形的鋪開足有近四五百米的範圍。如果不是有人從小河上來,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裏有着一個村子。
年輕人帶着隊伍,沿着小河一路而來,卻因爲那支先進入村子的隊伍,他隻有帶人繞行在周圍,卻沒有想到遭遇了瘴氣的侵害。
年輕人如今所站的樹杈,可能因爲靠近這山谷周圍的原因,還是萎靡的活着。而在往後幾十米的位置,一些古樹都隻剩下光秃秃的樹幹。甚至在每株樹的底下,似乎都有着一個小小的水坑,看起來好像這些樹都長在水裏一樣。
但是年輕人知道,這些水坑周圍的黑土危險更大,因爲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是有兩個夥伴不知道深淺,踩到這些黑土上去,最後居然直接沉了下去。
遭受到這種打擊之後,年輕人所率領的隊伍,隻好在這山谷周圍安靜了下來。一來可以繼續監視對方,二來也可以适當的修整。誰知道噩夢接踵而來,居然有夥伴随之被瘴氣所影響。年輕人想到此處的時候,再看到面前崖下山村的情形,眼眶中幾乎亮了起來。
此時在村子各處都插着軍旗,黑底紅字的旗幟上,寫着大大的張字。
這是衡州城張文表的隊伍,從衡州城退出以後,張文表很快便分散了自己的隊伍,然後快速的分流。他沒有再想圍攻衡州城,而是想着保留自己的勢力。讓人驚訝的是,張文表命令隊伍往春陵水方向撤退,意圖占領不遠處的耒陽城。
但是,距離耒陽城還有幾十裏的時候,張文表遭受了潘崇徹率領的隊伍伏擊,不但損傷了過半随行的護衛,而且也暫時斷了去耒陽城的路,隻好随即隐入了春陵水附近的山林裏。
潘崇徹卻似乎明白張文表的心意一樣,因爲此去南下便是他曾經坐鎮的郴州,往西卻是前往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