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怎麽,便成立了烏龍寨,甚至延續了幾十年。李昪逝後諸子沒有争權,不過李璟爲了鞏固自己的皇權,自然更會收編轄内,一些沒有完全歸順的勢力。
可是長江上的烏龍寨,在李璟手裏不但沒有被剿滅,最後揚名卻越來越穩,甚至似乎還針對唐國。
如今木平和尚便可以斷定,這個烏龍寨不但有過人的勢力,隻怕其中人才的智力,還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所以今日上元縣的烽火,在木平和尚看來不是偶然。
當然,從這時他的出聲示警,木平和尚對下面的耶律琦,自然更多了幾分慈悲。
因爲人的本性,往往都會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如果不幹涉的話,耶律琦可能會成爲,某些人亂局的棋子。此時看着木平和尚的樣子,耶律琦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心中思慮稍緩,知道這個大和尚,對自己有了贊許。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兒,加上出身草原,自然不會随意信任人。
但是作爲一個修行多年的先天高手,加上師傅海蟾子的教導,耶律琦本能的感覺到了,此時木平和尚的善意。
記起剛剛腦海裏,盛元寺那邊傳來肆掠的異像,耶律琦看着申公喜和沈嫣然,心中是又驚又喜,不由又偏頭看向對面,逍遙宮這裏的反應,畢竟來金陵城,他自然知曉逍遙派的威力。
畢竟自己獲得師傅教誨之後,一直便以爲江湖上,僅僅是傳說而已,沒有想到今天被自己遇見,而且親眼見到了這些高人。這種曠世的奇遇,又有幾人能夠得到?
此時耶律琦心中的變化,别人又怎麽能夠得知。不過雖然此刻心中有些不安,也擔心身邊兄弟蕭伯納,和同行精騎的生死,可是想到這種奇遇,還是生生忍受了離去的念頭。
心裏生怕又有别的變數,定定的便往沈嫣然這邊看去,畢竟沈嫣然站在那裏,可是沒有絲毫的影響。看着屋頂的那兩個身影,耶律琦首次感覺到一陣蕭索。
金陵城真是一個不祥之地,草原無法入主中原嗎?
當初劉家子孫有部下效力,占據大半個中原,後來就連中原大家高門都一力支持,最終都無法坐穩陣勢。如今自己來到江南景勝之地,依舊也要做那敗家之犬,匆匆返回草原去不成?
看着身後的這些屬下,一個個看着自己,耶律琦感受到了一陣悲憤。自己一向自負,馬上将來就是自己的天下。如今看來不僅僅是自己太過自負,還是自己太小看了天下的英雄。
自己在默默無聞時,一個個都是鞍前馬後。如今看着這局勢,卻都已經有了這種反應,那是發自内心的震撼啊!
想到了那個遠方的師傅,那個天下人都認爲是中興北方道門的人。卻知道是心思最重的一個人,不然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
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自己南下的結局吧!
把自己放在這刀尖上,看起來是重視自己,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将來在契丹不受排擠。其實卻是要自己,面對兩國和江湖群雄的雙重施壓,做着最前沿的炮灰,讓自己沾沾自喜中遭受磨煉,最後能不能曆練脫胎而出,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按照自己掌握的信息,唐國目前的兵力,不可能如此迅捷在金陵集結。因爲後補不足,長江沿岸無法固守,憑借的就是長江天險。
當年有人證實了這件事,何況是今日的金陵城。難道有人進攻金陵城,這顯然有些不科學!就是唐國在南方,有着萬人難敵的威勢,地方也斷無有人,敢如此進犯京師金陵城的氣魄才對!
想到那個剛剛廢掉不久的太子李弘翼,想到那個被人傳說,殺人不眨眼的未來枭雄,耶律琦心裏有些迷茫,難道廢太子李弘翼,發動了反抗不成?
耶律琦一度認爲李弘翼銷聲匿迹,是爲了逃避皇帝的追責,也不相信皇帝會派遣重兵,徹底的毀滅李弘翼。隻要有人發動三面圍攻,沒有後援的隊伍,在金陵城是必死無疑。
如今看來自己有些幼稚了,雖然還沒有顯示有大軍後援,單說應付這份氣魄,耶律琦便知道事情,必定不會那麽簡單了。
唐國和長江兩岸,什麽時候出了,這種大氣魄的人物,膽敢利用沈嫣然這種人物?
難道皇帝後面有高人?
這時耶律琦實在想不出來,會有誰腦殘了,去幫烏龍寨這夥人!而唐國李家小朝廷,怎麽可能放心,任烏龍寨率領大軍犯境?
耶律琦似乎感覺到自己,心裏隐隐抓住了什麽,可是一時間卻無法想明白,眼睛看着遠處似乎沒有交戰的動靜,心裏更是有些往下沉。
“将軍,咱們要不要進攻一番?”一旁的蕭伯納看到耶律琦臉色陰沉,想到目前隻有靠着這些人。旁邊的人都沒有表态,他隻有出面低聲問道。
“傳令下去,如果大戰未起,聽某号令往上元縣方向合圍,沿着這一路秦淮河河岸一起行動!”忽然感覺到有些蕭索,但是冷靜的發布這個消息的時候,耶律琦心裏卻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大家聽了微微一愣,因爲往上元縣方向,顯然是偏離了金陵城。這哪裏是來聯合金陵城,簡直就是再唐國京師搗亂,難道遼國想對唐國用軍?
但是沒有人敢問出,這個質疑的聲音,不過看着耶律琦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作爲耶律琦親信的這些人,心裏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覺。
屋頂上的兩個人沒有動,因爲沈嫣然一直沒有,釋放出應有的氣機。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木平和尚,似乎很欣賞這個當世羅漢,不忍出手的架勢。
“久聞尊者威名,不過妾身記得,在幾十年前那時候,這裏還沒有給李家奪得天下,想不到這麽些年過去了,李家倒是自得其樂,依舊待着不動!”一副喃喃自語的樣子,不過确實令人可以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