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體會到了一般的壓力,那可是這個世上最頂級高手的所在。
揚缰催馬并沒有停下腳步,想加快速度。花橋鋪的街道不長,大家很快便馳離了街道中,逐漸便要離開這個小鎮。前後十二個侍衛都緊張了起來,因爲看到了那個少婦。
她腳下似乎不緊不慢,可是偏偏比大家胯下的馬還要快。她不但形影不離,而是跟着大家往鎮外走。如果開始讨要糠粑,還算有些意外的話,如今看來大家便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這位娘子有事?”曲去疾不得不開聲詢問,明明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
這個少婦的臉色居然一紅,在晨曦中顯得有些羞澀,可是讓這十三個人都有些慎重。不說這次肩負了任務,剛剛路過街道而來,爲了後面的隊伍,可是都留了标記的。
“官人,你們要去哪裏!”她的聲音甜糯好聽,而且是比較标準的長安官話,讓人更爲驚訝和好奇。
自前朝被大梁開國皇帝朱溫所替代,天下便四分五裂。雖然各個藩鎮之間交流,還是秉承着當初流行的官話,可是随着幾十年發展下來,各地之間便根據自己的習慣,官話逐漸有了地域性的改變。
金陵城屬于江地,更是長江流域,就是流行有官話,也因爲馬楚統治的時間過長,流行的官話也偏有一絲楚西蠻族的利落和幹脆,因爲馬楚的都城一直選擇在朗州附近。
而這個少婦的口音顯然不是楚地口音,而是典型标準的長安官話。這種口音已經很少有人說了,因爲會的人也比較少了,在各地雖然也能聽懂,卻很少有人再去學習了。
“小娘子不是衡州人?”曲去疾聲音有些遲疑,故意一臉疑惑,看着一臉無辜的少婦。既然猜到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曲去疾明明知道具有最大風險,索性便放開了自己。
對方顯然知道自己身份,或者知道自己一行不是普通人,曲去疾幾乎敢肯定這點。這次行動參與的人多,但是行動絕對是保密的,就是後面那一千将士,都不知道最終目的地在哪裏。
而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婦,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一般身手的江湖上的人,也不會給自己造成這麽大的壓力。潘崇徹也時常和曲去疾聊及江湖上的傳聞,可是此刻曲去疾卻想不起來,這個和潘崇徹有一樣高深氣機的女子,會是哪個人!
這個少婦無疑看起來很年輕,正常看去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齡,正是一個女人一生裏最好的年華。但是這個年紀又有誰有這種身手,曲去疾感覺自己的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心頭沒有絲毫的放松,整個人的感觀都提升到了最佳狀态,毫無疑問隻要有異動,曲去疾就會全力出擊。
因爲對這個人一點都不了解,自然想探知她究竟的目的。也緊緊盯着她那對漂亮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眼睛裏看出什麽來,可惜她一絲令人捉摸到的神色都沒有。
她好像對這十三個人的緊張視若無睹,卻盈盈的含着輕笑,朝曲去疾施了一個萬福。看着一切正常的令人詫異,她的眼神還是帶着一絲羞澀,好像正常的女子,突然見到陌生男子時候的羞澀。
但是大家知道,越是這種風平浪靜感覺,應該就是危險的時候,等來的往往都是狂風暴雨。
她的平淡自然,讓大家感覺有些膛目結舌。難道是因爲她的漂亮?亦或是因爲大家的行動?就是一種感覺,這不可能正常!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越是正常的狀态越感覺不正常。她雖然漂亮的像畫裏的人兒,大家卻都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因爲大家雖然沒有穿着制服,可是人人都兵器在手,兵器和戰馬在這個時代都是軍需禁品。加上剛剛自唐國境内襲殺歸來,可以說身上都帶着一股殺氣。
就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感受到這十三個人的不同,不知道她爲什麽要這樣做,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難道她真的是個癡人,亦或她是個山精水怪!看着她一舉一動,隻感覺讓人心口後背居然有些發虛。
十二個人不是第一次配合曲去疾,雖有保護的意思,同時也可以和曲去疾配合。當然這種任務最重要的卻是,可以無限的鍛煉每個人的能力,用來以後可以自我獨當一面。
劉繼興的這種策略,自然培養和鍛煉了許多人。因爲劉繼興知道,自己在嶺南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用,所以才早早的把郭鏡和羯可這些人放出去。
說句難聽和殘忍的,劉繼興最壞的打算便是,最多這些人失敗了,然後煙消雲散罷了。而隻要有其中一人成功,那将是一股巨大而不可忽略的力量。
這十二個人,顯然就是諸多試驗品中的一員。他們雖然沒有看到曲去疾指示,但是都先後把着了火槍。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一種血與火鍛煉出來的反應。
不管你是萬水千山,不管你是刀山血海,我自守本心不動,先做好最佳的打算。這是生與死之後,感悟出來的真谛。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真實,也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醒悟。
那個少婦本來一直給人親切,恍如不經意在路邊遇到的一個,和許許多多的普通的少婦沒有區别,有的隻是她超然的容顔。可是就在這十二個侍衛無聲做出準備的時候,一陣微風輕輕啓動了一般。
晨風起,掠動了人發際的青絲。
乙炔飄飛如清風拂過,沒有人可以看到,少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她确定自己沒有絲毫的異樣,臉色卻依然正常的看着曲去疾,卻感受到了這些人對自己的敵意。
少婦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是那一閃而過的眼神,依然變得令人疼愛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