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的神态看着,本來是沒有什麽惡意。可是偏偏在他堅毅的臉上,那種感覺就感覺令人心裏發寒,讓人瞬間感覺到,一種被人時刻盯着,随時要被吞下去的感覺。
難怪鄭人軒看到這個影子的時候,渾身感覺都在哆嗦。
因爲這個影子,渾身有着一股陰寒,就好像散發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一樣。
如果不是他一直站在,這個白鬓男子的身邊,恭恭敬敬的當做一個影子,隻怕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已經足以令人膽戰心驚了。
當然他似乎對鄭人軒的表現,隻是習慣的一個反應,不過他整個人的神态,确實令人天生有着畏懼。
雖然他身上沒有血迹,但是鄭人軒卻知道,剛剛二樓下面的行動,卻是他和下面那些人,一起配合行動的。
他簡直就是一個殺神,但是在白鬓男子面前,他卻溫順的像一頭綿羊。而且因爲還有旁人在側,他站的筆直顯得不卑不亢,令人感覺,他是從地獄出來的殺神。
“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好的開始吧!”聽了影子的話,即使外面看着大火沖天,白鬓男子似乎也沒有别的想法。
卻是在沉吟了片刻之後,依舊看了眼那處,似乎越來越大的火焰,看着應該要波及全場。那邊倉房雖然離着縣衙,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依城而建的倉房,卻延綿足有四五百米範圍。
如果真的四處波及的話,那麽倉房裏所有的物資,看來都要付之一炬了。白鬓男子似乎考慮到什麽,便又看向一旁的鄭人軒。
似乎沉吟了一下,随後才淡淡的說道:“你毋須緊張和擔心,隻待事成盡在本寨掌握之中時。這次行動中鄭家給與的大力支持,某家一定銘記在心!”
“謝謝中天王的信任!”鄭人軒看到白鬓男子,似乎沒有再吱聲,才忍不住擡頭看了眼他,見他正靜靜的看着自己,心裏打了個突,強自鎮靜:“但憑中天王的吩咐!”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他确實享譽長江兩岸!
因爲他是烏龍寨寨主,自稱中天王!
别人稱其爲長江流匪,但是中天王手裏的烏龍寨寨衆,對外都自稱救世軍!
一個短短時間,便傲笑長江兩岸的人物。
讓人驚訝的是,他從來不說自己,屬于是江湖人物。隻說自己是上天派下來,不但建立了有名的烏龍寨。還帶領着數百流匪,自稱救世軍,令長江兩岸各地藩鎮,頭疼的巨頭。
因爲知道如今唐國内部緊張,還有皇帝李璟,親自降格的指示,金陵城也頗有人心惶惶的感覺。而烏龍寨選擇在這個時候行動,鄭人軒自然帶着震驚。
何況因爲某種原因,鄭人軒不得不選擇合作。
畢竟知道在江南,甚至長江兩岸,要建立一個根據地,地點就選擇離着金陵城極近,許多人都沒有這個魄力。
白鬓男子中天王沒有太多表情,臉上神情讓人摸不透,他心裏的一些想法。此時看着緊張的鄭人軒,他忽然也裂開了一絲笑意。
雖然這絲笑意,看起來古怪,就和那影子的笑容一樣。
他應該是一個不拘言笑的人,所以笑讓人看起來,更令人心驚膽戰。似乎可能也感覺到,自己的笑意,确實有些吓人,便又收斂了那絲笑意。
淡淡的看着鄭人軒,随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此後在金陵城立足,一切都是百廢待興,還需要你鄭家,大力支持!希望此後合作愉快!”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開始還是語氣平淡,猶如和朋友聊天一般。待說到最後的時候,不但語氣明顯的加重了,就是話裏的意思,也帶着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不說鄭人軒聽得雙腿發軟,就是一旁另外的這些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種蕭殺的意味在裏面。但是因爲此人身份的不同,聽來的意思,就完全不是一樣的味道。
任是鄭人軒久經商場,在鄭家雖然也不是直系,但是也是旁系近親子弟,而且畢竟也算出自于大家族。何況他在金陵城,如今也算是個人物。
聽到白鬓男子中天王,恩威并施的話語,心裏自然是極爲忐忑。因爲他平時也算,跑遍了中原各地,見過無數各種各樣的人物,自然明白鄭家暫時救不了自己。
此時看到白鬓男子,似乎不容置疑的神色,一時間居然有些發呆。
鄭家雖然大,但是在這個時代裏,早就不如前朝以前輝煌。甚至因爲子弟的生存,還不得不和各地勢力妥協。所以聽到白鬓中天王的話,鄭人軒唯有點頭而已。
随即隻見那個影子朝人揮手,便見有人下去帶人上來,自然便是常覺省和楊智。
他們來到三樓的時候,雖然沒有遭受到威脅,但是在這種心驚膽寒的變故之下,就是再強的人物,也會不知所措。被堵住了嘴的常覺省,和楊智兩個人,都臉漲的通紅。
此時心裏免不了擔心,想起二樓剛剛的血腥,兩個人雙臂被反綁着,更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尤其是看到有蕭無畏參與,雖然還不知道變故的具體原因,但是兩個人都保持,和選擇了适當的沉默。兩個人也算是一方的大人物,還算是金陵興起的代表。
在突然遭受這種,血腥變故的時候,顯然都變得珍惜生命。本來這些年在中原諸州,短短四五十年間,已經交替了五個朝代。
每個朝代的變換,前後在位的年數,平均下來都不足十年。而且都是血腥的征戰,換來另外一個朝代的開始,自然免不了殺戮。
兩個人自然也見過不少的殺戮,但是在這金陵城任職以來,兩個人或多或少安逸了幾天,都以爲血腥,離自己比較遠了。但是突然間落到了别人手裏,才知道恐懼還是無處不在。
兩個人也算是官場有些經驗了,即使此刻心中有百般的想法,也得先看事情的發展。如果隻是一味的裝傻,畢竟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何況明顯也在參與,這其中的意味,自然就完全不一樣了。兩個人都和蕭家有一些交集,不管是好是壞的關系,今天估計很難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