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然本來顯得古井無波,不知道爲何木平和尚莫名其妙,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沈嫣然渾身的衣炔居然飄飛起來:“尊者是要講古嗎?”
“就算是講古吧!畢竟佛家公案極多,往往都是講古述事,這麽理解未嘗不可!”木平和尚依舊臉色平靜,因爲他容貌古拙,所以說起來的時候,自然帶着幾分深沉:“此事後來流傳開,居然引起了坊間不少傳聞!”
“哦,雖然不知道尊者要講什麽,但是看到尊者不吝其煩,妾身倒是有了幾分興趣!”沈嫣然雖然靜靜的,但是看着木平和尚,好似一幅好整以暇的感覺。
“據說前朝皇族被朱溫盡滅,當年這明家是作爲先鋒的。其中恩怨是說紛纭,如今倒也不必再去計較。倒是這明家被滅族一事,卻被人查出來m是明家的一個世交孫家,聯合殷家和陳家出手!”木平和尚念了聲佛号,大顯慈悲。
“尊者忽然提及此事,而且深知過程,想必一定是有深意!”沈嫣然倒也不爲所動,似乎沒有變化。
“時間因果種種,皆有報應!據聞三家貪圖明家的秘密,一套祖傳的刀法,和一本修真心法,乘着天下将亂,無人管制的時機,聯合把明家整個家族給滅了,目的無非就是爲了尋找秘笈!”這次木平和尚看向這些人,似乎若有所思。
“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如願?”這時沈嫣然倒是似乎入毂,依照木平和尚的話,自然而然的提問。
“孫家雖然找到了這套刀譜,和那本令人垂涎的心法,卻不知道什麽緣故,無法練成明家子弟的效果。但是他後來投奔朱溫立功,居然也成爲建國功臣,被赦封到地方做大員,而殷家因爲跟着他,被封在如今金陵附近任職。”
“朱溫朝的官,即使到了現在,在這金陵城裏,也是沒了幹系吧?”在一旁的人聽來,沈嫣然這話沒有毛病。
“世事無常,時局更替,後來因爲一件事情牽連,孫家被朱溫下旨抄家,自此牽出當年的這樁懸案。世人無法得知事情的全部,不過傳說有老仆帶明家庶出公子,打獵逃過了一劫。家族被滅遠遁蜀西更遠地區,到昆侖山脈謀求生存。”
這邊有些人聽的雲裏霧裏,不過宮門前的蘇侯,以及後面站着的蕭乘,卻都微微有些震驚。因爲上次進金陵城的時候,就聽過這件事情,還遇到了昆侖仙翁尋仇,沒有想到這時從木平和尚嘴裏聽出來,自然令人詫異。
“當年孫家聯手滅族的殷家、陳家人,以爲盡滅明家,即使知道有個子弟沒有找到,因爲天下大亂,自此便放過了幸運者。後來孫家被抄,後梁朝中昔日明家的故舊喊冤,自此鬧得幾乎天下盡知。”木平和尚似乎回憶,有着一些唏噓。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當初朱溫沒有牽連,孫家和幫兇殷家和陳家。但是沒過幾年後唐建立時,發生了兩起轟動天下的滅門慘案。”說到這裏的時候,木平和尚看了眼這邊的人,發現大家表情各異,不由帶着了慈悲出聲。
“一個是在如今的閩地,建州附近的陳家,舉族一百多人幾乎被殺盡于家。一個是在金陵城的殷家,舉族兩百多人,僅餘十多人幸免。其事爲同一人所爲,據聞來自極西北門派星路海,自稱昆侖仙翁。”言及此,雙手合十稱頌!
“當年的滅門之禍,果然便是爲了尋找那刀譜,和道家真傳心法《大洞真經》。”聽到木平和尚的話,這邊鄭彥華恍然大悟一般看着這裏,低聲歎息顯然明白一些内幕。
顯然想從木平和尚,或者沈嫣然眼裏看出什麽,鄭彥華低聲道:“此人另一個仇家被梁國滅門,隻有找這兩家幫兇出氣。因爲涉及江湖仇殺,兩家改朝換代失寵後無人出頭,此事後來便不了了之,卻是咱們閩地當年最大的慘案!”
“閩地接連變化,倒也湮滅了此事!”聽到鄭彥華說到這些,就連林仁肇心中都又驚又奇,隐隐聽過這樁事,感慨世間之事無常。
不過這樁事情,他當初隐隐聽過,如今居然被這高僧提出來,加上今日沈嫣然這不速之客,在林仁肇看來,可能就是當年恩怨的延續了。這裏本來已經劍拔弩張,不由低聲含糊問:“這《大洞真經》是何門派心法,怎麽這麽熟悉?”
“你今年醉心軍事,倒也不奇怪。這大洞真經又名《上清大洞真經》,又有别名爲《道家三十九章經》,據聞乃是道家天尊所傳。”陳誨卻主動出聲,在林仁肇面前,不管江湖還是朝堂,他都是前輩。
“居然此心法乃是道教上清派的經典,上清派稱之爲道教三奇的第一奇。”陳誨依舊帶着唏噓,看了鄭彥華一眼,再看向林仁肇,顯然道門密辛,他還是明白一些的。
“據說有人如若獲得《大洞真經》,自此即使不許修行金丹之道,隻要讀之萬遍,便可立地成仙!”鄭彥華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令人震驚,尤其是對道門不了解的人聽來,自然有些驚世駭俗。
“可想而知,這本心經對世人的誘惑了。”鄭彥華不過看向木平和尚這邊的時候,自然帶着幾分沉吟,但是目光看向沈嫣然這邊的時候,居然帶着幾分不屑:“秘笈經典,世人多有附會,但是神奇肯定是有的!”
“其實曆代對此經傳授不絕,但是所見雖然有不同的傳本,當是不含修煉心法的經文。不過道家的傳人諸多,各個傳人也真是厲害,整理出來之後,一般都是視若珍寶!”作爲閩地歸來大将,陳誨這些人倒也沒有閑着。
“這種秘笈如今以上清派的《上清大洞真經》六卷本,和陳景元的《上清大洞真經玉訣義》爲真傳本。就是不知這明家所擁有的,究竟是何版本了!”陳誨帶着沉吟,顯然對木平和尚的話,忽然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