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還真期盼呀!”馮碧唯帶着幾分笑意,看着這沒有絲毫變化的木平和尚說道:“試問當今天下,有幾人能大師這般修爲?有些人即使有着一定境界,隻不過是浮光掠影罷了!”
“馮施主所言極是,一切衆生所現,不過浮光泡影罷了!”這刻木平和尚真贊似乎微微動容,就像一個長輩看着自己的孩子。雖然坐在那裏看起來沉靜,可是越是這種淡然,讓他看起來越發超然脫俗:“世間種種不必過于記懷!”
“如今金陵城和宮裏,往日難免也有不少俗物,更有不少人虎視眈眈,但是在大師看來,有些不值一哂!可是世人執念難以舍棄呀!”馮碧唯眼神不由也泛起一絲溫情來,讓人感覺到面前的真實。
“不說邊施主乃是老衲故舊,就是馮施主一直也是老衲常客。如今施主得此莫大機緣,離那最後一步,也隻在呼吸之間。雖然金陵城依舊有着暗流,但是以施主的心性,難道還有什麽看不透的麽?”對于馮碧唯語中的意思,木平和尚真贊心中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表露意外的神色,反而娓娓道來似乎家常一般。
對于馮碧唯的了解,木平和尚真贊顯然還是超過了許多人。何況到了今天馮碧唯的這個狀态,見識和眼力已經超出常人太多,木平和尚真贊自然毋須多言。
因爲對于馮碧唯所指,他雖然隐隐已經猜到了,馮碧唯似乎放不下逍遙派,但是木平和尚卻明白,馮碧唯其實在意的是,如何找到那最後一途的方法。
即使面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反而禮貌的合十了一下,不過木平和尚的神色,卻似乎終于有了一絲,讓人感覺到真是的氣息。
“經曆康樂的兵解,如今眼見自己也無恙,貧道難免心中有些驚喜,在此由衷的感激大師出手庇佑!想到康樂的傳承,也替康樂找到機緣,向大師緻以感謝!”馮碧唯說話軟軟糯糯的,一雙美目流轉,站在這木塔窗前,似乎帶着令人無法拒絕的無限風情。
這種風情一舉一動似乎出于自然,當然對于一般人來說,卻可能就是一劑緻命的毒藥。可是在木平和尚真贊眼裏看來,卻隻是一種讓人舒服的溫情。
這個逍遙派的太上長老,他可是對她太了解了。表面看着似乎沒有什麽脾氣,在自己面前也是極爲恭敬,其實平時在門中和江湖上的威勢,除了少數的高手,和逍遙派另外一個太上長老之外,世上幾乎無人能擋其鋒芒。
如果不是近二三十年,她早已經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态,離那對天道之途的理解,隻差那最後的一步,不然隻怕這唐國都要改寫!邊鎬如是,馮碧唯也是如是。
“她來了?”馮碧唯忽然語氣倒是稍微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這個和尚,顯然對木平和尚也極爲了解。
确實馮碧唯作爲逍遙派的太上長老,在逍遙派中可以說是至高的所在,早在三十餘年之前,忽然隐隐感覺到了某種玄機,于是就對門中事物很少過問。
“嗯,知道了!”木平和尚的目光裏,卻帶着淡淡的神色。随即靜靜的說道:“那位施主也是三十餘年不出金陵,修行了如此多年,心中的執念想必已經改變,隻怕是依然想見故友吧!”微微頓了一下,語氣不知道是挪揄還是别的。
“施主身居金陵多時,往時對外自要有幾分氣勢和威嚴,卻是有時須得拿得起這架子!不然認爲如何振興門派,延續法脈,其實卻是往常分心之過!”木平和尚淡淡的語氣一說,似乎臉上泛起一一陣淡淡的笑意。
顯然對着馮碧唯是話中有話,當然是因爲他對着馮碧唯,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回避,不然他也不可能留馮碧唯在盛元寺裏修煉,讓别人質疑盛元寺和逍遙宮的關系了。
“卻是貧道着相了!大師數語卻令人茅塞頓開!”因爲這次不但傷勢痊愈,就連那異種的精血,馮碧唯都已經完全的吸收。不過因爲沈嫣然的事情,卻始終是在心頭有着幾分牽絆。
此時聽到木平和尚的話,馮碧唯居然一時間羞澀的嫣紅滿面,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女孩,面對疼愛自己的長輩一般。尤其窗外的細雨映得她,凝脂一般玉白的肌膚更加剔透,襯得她胸前白嫩的肌膚,讓人油然升起一陣神往。
而她也靜靜的站在窗前,好像一個被長輩訓斥了晚輩,讓她看去就似一個含羞的少女一般。沒有絲毫的違背和反駁的意思,反而是微微颔首道:“如此倒要召集門中弟子,随時好好迎接這位,以免讓人感覺到了怠慢!”
木平和尚含笑不語,不過靜靜看着馮碧唯,似乎因此而感覺到欣慰。
一輛馬車在飛快的行駛,想必是這馬車特殊的緣故,看去整個卻是比較平穩。這是一輛難得的鋼軸馬車,據說這種鋼軸馬車,乃是從嶺南那邊傳過來的物件,如今在各地都開設有馬車行。平時對外租售,不過售租價卻是不菲。
當然即使價格再貴,這世上隻要好用而且舒服,那也一樣有人願意消費的。
這種馬車的好處便是,車輪加了鋼軸緩沖的原因,使得車軸轉動時帶動車輪的速度,便均勻平穩了起來。因爲車輪橫杆下有幾組減震的鋼片,使得馬車的颠簸幾乎變得沒有了,實在是這個時代偉大的發明。
有人說這種鋼軸馬車來自于嶺南,最早就是嶺南南漢國,京城興王府裏有人使用。後來被有想法的商家利用,便逐漸的使用和傳播,如今中原各處都有着這種馬車,幾乎成爲了一種身份的象征。
金陵城因爲占着優勢,和嶺南還算比較交往極近的緣故,算是最早引進這種款式馬車的割據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