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某等都是這楚地境内,四處掙紮讨生活的孤魂野鬼,受不得貴人的威風和豪氣!”馬上的鬼将居然張口狂笑,嘴角獠牙在火光下雪亮滲人。
雖然還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看到他放肆的神态,顯然是想隐瞞自己的出身來意。
符滌青心裏明白,叙州如今都有着南漢的人馬,常衛國就是一個有着魅力的人。這樣看來顯然楚地的實際控制者周行逢,所擁有的不過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地盤。
此次南下入楚地以來,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按照分析已經過了楚地一半的地盤,這樣下去的話符滌青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到達五嶺。
也因爲有叙州常衛國的提醒,甚至派出來的一些向導,幫助自己擇路南下,符滌青更明白嶺南真正的實力。就是因爲這種不明顯的舉動,聰明的符滌青自然更加明白了嶺南的用意!
正如皇帝所說,當今世上真正有實力的,首先便是安定境内,然後才是不動神色的朝外發展。
南唐有着南方最大最強實力的軍隊,可惜當政的人缺少魄力和膽氣,所以郭榮才不會畏懼的直接攻擊。同樣是有着極大地盤的蜀中,皇帝當初對孟昶極爲看重,加上地形的緣故,所以皇帝一直還采取着刺探觀望的态度。
如今符滌青自己來到了楚地,這個被郭榮稱爲可以和先帝郭威媲美的人物,光是看到楚地的勢力分布,符滌青便明白周行逢遠遠無法和郭威比較。可能是屬于一個極好統軍的人,卻顯然無法勝任一個大地盤的政事!
而一直被人成爲蠻夷的嶺南,居然不動神色的,有着一股強大的勢力,已經占據了楚地中部的地盤,這需要是什麽樣的手段?所以當見到常衛國之後,符滌青便派人返回中原,因爲這件事情必須要提早告知皇帝郭榮!
從自己南下,到荊南的時候的接應,以及到如今常衛國的表現,符滌青便敏銳的感覺到,怕隻有這偏居一方的嶺南,可能才有着真正實戰的能力!
如果自己還能回到汴京的話,符滌青自然會把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告訴給皇帝郭榮聽!今日的嶺南,顯然已經不是當天的五越蠻夷。
但是,皇帝能夠等到那一天嗎?
符滌青自然還不知道,遠在汴京的郭榮已經駕崩。
如果她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她會不會就此返回中原呢!
随着一聲低喝,卻是對面的鬼将單手一揚,隻見她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刀鋒在火光下掠起一片刀花,雪亮發寒的刀光晃眼,顯示出他強勁的臂力:“既入楚境鬼道,中原來的貴人,不若在此下船休息一番如何!”
“裝神弄鬼!”符滌青身邊另外一個方面漢子,看到符昭赉退到了岸邊,不由也發出一聲爆喝!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嗡嗡作響,顯示出他過人的真氣,呔的一聲在空氣中炸響。他雖然怒視着對面的鬼将,卻穩穩的站在符滌青身旁,沒有像符昭赉那般直接殺過來。
他便是常衛國派來護送,甚至是作爲向導南下之人,乃是常衛國身邊的一個高手。如今常衛國身爲叙州團練使,加上頭腦清晰靈活,在軍院得到皇帝劉繼興的賞識,自然允許他多召集人才。
而他乃是楚地本地人士,更是出身雪峰山附近佛家一系的弟子。師門世傳佛門《般若掌》,人稱佛手紀雨惜。一個雄赳赳的男兒,偏偏有着一個女性一般的名字。不過在楚地中部地區,他倒也赫赫有名。
他本來一向也極爲自負,可是因爲一件事情招惹了當世一個高人,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以說對于他就是奇恥大辱。不過一個偶爾的機會,常衛國卻得知了此事,居然從中做和成功,使得他感恩相報。
如今即使面對這個鬼将,他居然沒有半分畏懼的意思。
不過這裏可是戰場,也不是江湖上單一成群的厮殺,誰會和你講規矩一對一的格鬥。看到這群人的架勢,紀雨惜自然也不傻,更不會像符昭赉那麽沖動。知道自己擅長的卻是掌法,是适合于近戰的功夫。
而這木船離着岸邊不超過兩丈,岸邊隻要有着一陣箭雨,再強的人也會折翼。就像這個鬼将如果舞動青龍偃月刀,對自己是個很大的壓力,因爲自己根本無法和他近身。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的身手,如果可以超過這個鬼将許多,自然就可以無視這青龍偃月刀的壓力。全面碾壓直接的打壓他,把他逼得無法出手。
但是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可能!
自己從見識到符滌青身邊的人開始,紀雨惜便知道自己和這符昭赉雖然不是合拍,但是對他的身手也有個估計。如果真正進入決戰的話,自己的實力隻怕也強不了他多少。
所以此刻看到形勢,自己在這鬼将面前,出手的話将和符昭赉是差不多結局。再說自己可是肩負着護送,加上做向導的責任,所以此刻紀雨惜還是很冷靜。作爲一個本地人,自然要分析這股勢力的來曆!
明明知道符昭赉是自己吃了暗虧,倒不是說符昭赉不如鬼将,但是現在事實就是符昭赉真的敗了。如若近距離格鬥,擊退這個鬼将的話,紀雨惜感覺符昭赉不是問題。不過隔壁的邵州如今也是常衛國的盟友,那這股勢力哪裏來的?
在這種形勢下,要想拿下這個鬼将,紀雨惜知道可能性極小。不過看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說明和他對敵将會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感激常衛國而心甘情願的投靠,就是紀雨惜自己的聰明。在這個以勢力爲生存的時代裏,能夠像常衛國這般在叙州拉起一支隊伍,就足以說明常衛國的實力了。這個時代裏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談說明别的呢!
這個鬼将膽敢夜襲,就說明人家早就掌握了動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