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罷!”劉繼興絲毫沒有感受到壓力,雖然知道本來的曆史上,孟昶也是到了汴京沒有多久,便也一命嗚呼了。不過真正的在興王府翹了辮子,劉繼興才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蜀中安逸,朝廷宮裏曆來奢華,嶺南多濕氣和瘴毒,本來以安樂公的心性,某家倒認爲應該是氣候會比較折磨他,卻沒有想到最終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心境這一關!”劉繼興看着盛言靜靜的看着自己,不由也含笑淡淡的說道。
“大和尚不知道怎麽想,隻怕這件事情會讓嶺南成爲大家的公敵哦!不知道大和尚有沒有這個願力,如果有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态來,倒不妨馬上去整個中原弘法!”盛言忽然看着澄遠,似乎想知道佛家對劉繼興的看法。
如今天下依舊大亂,作爲以道家爲本的唐朝,可以說是道門發展的最旺時期。
漢傳佛家也是在唐時興盛,尤其在中葉以後,随着社會的動蕩不安,更是達到了興盛的極緻。本來占據主要的道門,得到佛門的沖擊,自然便要做出各種反擊。
如此道佛本就不容,唐時甚至因爲一些原因,出現過幾次滅佛的行動。而道家自唐初便得到朝廷的推崇,因爲老子可是李家的祖宗。即使是到了衰敗的唐末,道家也沒有被損害過根本,甚至有人懷疑,那幾次滅佛的行爲,都有道家的推手在裏面。
如今到了五代更替時,更成了普通民衆幻想的最好信仰。
根深蒂固的思維,讓道士一直在人民心裏認爲,自己是要比和尚高出一截的。雖然這世上有許多人稱爲邪門歪道,但是至少這些人也一直以自己是道門修真自诩。
聖門在江湖上的聲望,以及大家對聖門的認爲,至少和道家甚至五溪巫術是脫離不了關系的。不過面對這個神秘莫測的澄遠,作爲聖門無上存在的兩個人,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攪動心神的機會。
而且,盛言雖然沒有多話,但是用意很明顯,就是想告訴大家一點,蜀中是孟家的天下。這裏的每個人顯然都明白,,聖門雖然沒有公開支持孟家,至少相安無事幾十年,孟家給了聖門不少的面子。
現在歸朝之後的孟昶死在了興王府,而且是剛剛來到嶺南沒有多少天。雖然劉漢朝廷優待了孟家,卻還是眼睜睜看着孟昶死了。如果劉繼興成了大家的敵人,每個人心裏便會多了幾分顧忌。
不管劉繼興以後會有什麽高度,至少許多人即使有心的話,看到這種情形也會有所相互防備,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無疑劉繼興再成功,也很難再次成爲最大的赢家。
“萬物存在于世,必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萬物消失于世,自然有其消失的原因!細品因果二字,豈是常理可以揣測。真君修行超過幾十載光陰,想必比貧僧了解更透。”澄遠大師顯然是個聰明的,不動神色的回敬過來。
“貧僧想問真人,如若一切都是着痕刻意,修真一途的因果報應幾人能還,修行勘破當真還能如此順利麽!人之輪回因果已經注定了!”澄遠微微含笑,看着盛言和高陽翾兩個人,那雙清澈的眼睛猶如有魔力一般,令人無法拒絕和回避。
“平生想殺即殺,想笑即笑,縱橫江湖,快意人生,修行從無阻礙。哪怕是千重困難,心中從來不會去考慮其它!”看到澄遠大師似乎是有備而來,盛言心裏雖然微微好奇,卻也忍不住悠悠的繼續說着。
他姿态優美,儀容驚人,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隻怕一定會認爲他是一個氣質非凡的女子。何況和高陽翾站在一起,更風度翩翩的宛若神仙。
“大和尚隻怕是個僞裝的泥菩薩罷,這些人隻要出手的話,這歸朝的孟昶還不至于如此壓力罷!”高陽翾雖然沒有表面爲難劉繼興的意思,但是想到自己剛剛和盛言聯袂而來,就看到了孟昶自盡,心裏難免有着了幾分思索!
不宵的看着安樂公府門前的諸人,一臉思索的樣子,讓人看了她心裏想着什麽。畢竟聖門就在蜀中,這點香火之情還是有的。
“鬼母還倒真是快語!”禅門弟子絲毫沒有因爲旁人的亵渎,而産生一絲妄念,在澄遠大師身上表現的淋漓盡緻。
對着盛言和鬼母高陽翾兩個人,澄遠合十行禮:“貧僧雖然沒有想過要除魔衛道,但是一直都在宣揚我佛慈悲。隻要不損害大家的想法,又不傷害萬物的性命的話,倒是不失爲一個最好的結局!”
“大和尚的話倒是令人深思!”本來帶着幾分笑意的高陽翾,居然伸展了雙手,看着越發飄飄欲仙。
“咦!”本來聽了高陽翾的話,盛言還想再刺他兩句,畢竟蜀中被嶺南奪取,如今已經是事實了。可是蜀主孟昶剛剛歸朝就自盡,這顯然讓人懷疑。
一旁站着的劉繼興,剛剛聽雙方說完話,感覺自己手心的冒汗了。心中忐忑不安倒不是内疚,更不要說他身後跟随的師紹了。對于孟昶的自缢,本來也在劉繼興的算計中,不過至于他什麽時候了解,卻很難算到了。
站的高的人卻看得更加的清楚,這中變故曆朝曆代在所難免,關鍵是看怎麽樣處理給人感覺好收場。高陽翾和盛言的提醒,無非正措中了劉繼興一直掩耳盜鈴的痛點,正緊緊的盯着對面樹枝上的澄遠,劉繼興的心裏再次警醒了起來。
不知道是從澄遠身上看到了危險,還是想對這個剛剛用禅唱迷惑自己的人發出警告。盛言似乎沒有半分謙讓的意思,作爲一個修行極高的人,就連高陽翾都爲盛言的反應所驚訝。
有人若有所悟,有人心中靜思,看着這緊張的場面,大家心中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