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對張文表有着戒心,特意放到偏遠的連楚地漢人,都不想來的地方。當初繁榮的衡州城,自從經過衆駒争槽的事件之後,基本上已經變爲了一座廢城。
張文表這樣進奏也實屬無奈,可惜周行逢不會太放在心上。一邊安撫着自己這位兄弟替自己戍邊,一邊故意拖延着對衡州城的支援。這次張文表的失敗,已經不僅僅上嶺南的天降神兵,其實還有着張文表自己的一種解脫。
郭鏡已經善于分析這些事情,所以這一路上即使不泛蛇蟲虎豹之類,而且因爲古木參天的緣故,一到傍晚就會有一種淡淡的瘴氣彌漫,不知底細的人自然容易中道。可是郭鏡已經習慣了這些東西,哪裏是那麽容易就出事的。
這種瘴氣是千百年來南方潮濕所集聚,地底下不斷的集聚腐葉和各種動物屍體,形成了濃度不一的瘴氣。任是本地土人,雖然有自己回避的方法,但是隻要吸入過多也會慢慢緻命。
何況外地之人進入這裏,如果冒冒失失不知所處,往往屍骨無存都有之。邵州雖然屬于楚地中部地區,但是靠近楚西位置的地方,還是有着極大危險的。
作爲一個有着百毒王鄭拓同行保護的人,可以說楚地對于郭鏡來說,完全就是可以暢通無阻的。當初劉繼興派遣人來楚地之前,上做過衡量的。情報得知周行逢和郭威齊名,雖然沒有進入奇藝榜,但是周黥子的大名,連楊炯和師吾都不敢小觑。
以鄭拓的身手來說,一般人上無法現在達到他的高度,完全可以把瘴氣逼到身體外邊,不能讓瘴氣挨近。但是鄭拓倒是有着一種藥物,卻對這瘴氣有着極好的效果,這在當初楚西時,郭鏡便已經驗證過了。
郭鏡是比較有想法的人,知道自己的隊伍當初可以進入楚地作亂,自然是有借道的途徑,加上便捷的地圖的幫助。他不會輕視對手,更不會狂妄的認爲自己有多厲害。
劉繼興不止一次的告誡過,這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所以一路上他反而更加的留心,身邊所發生的一些任何細節,他都比别人要敏銳。
楚地各地确實現在都有動亂,自從大漢國軍隊的組織出現,州縣也在鎮壓和圍捕,但是周行逢禁止私底下讨論。周行逢懷疑是這些人是從楚西竄入整個楚地的,爲此周行逢還懷疑手下大将張文表。
因爲嶺南的軍隊要正常進入楚地,最先知道的應該就是他了。可是居然有軍隊進入了楚地,還堂而皇之的占據了永州城。對于别人來說這是大事,但是對于周行逢來說,這可能上自己和張文表的一次博弈。
因爲嶺南怎麽可能渡過五嶺,然後還可以順着潇水而下,一舉拿下了永州城?說出去騙鬼都沒有人信,所以即使到了如今,周行逢也隻相信這是張文表的伎倆。
也沒有想着張文表有沒有清白,但是考慮楚西的土匪不會是平白無故出現的,雖然這個地方一直有铤而走險的土匪出現,現在顯然是沾了大漢軍隊入侵楚西的便宜。
這夥大漢軍隊有可能就是張文表的人,而這群楚西來的土匪,他們能夠掌握楚西往蜀中的道路,自然會獲得極大的利益。他們是不是張文表占據楚南的一個前奏,甚至上通過楚西來包抄自己?
周行逢現在最惱火的,自然就是這件事了。
看着隊伍進了這個山坳,即使已經有着探子前行,郭鏡還是有些擔心的。如果有人在這裏設伏的話,自己這支隊伍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周行逢現在防備張文表,不管他是不是個幌子,至少對自己的防備,那一定上會有的。不過想到劉繼興和自己說,楚人性格直接,是不會有那麽多鬼點子。雖然已經不斷有所驗證,但是郭鏡依舊不敢大意。
看着隊伍慢慢的就要走出了山坳,郭鏡心裏不由終于暗暗舒了口氣,看樣子這一關可以過了。
腳下飛速的前行,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書生。近兩年的曆練和厮殺,郭鏡早已經變成一個身經百戰的将軍。看到濃密的樹蔭外通透的天色,讓人不由深深的舒了口氣。
夏末的天氣雖然帶着熱意,但是因爲樹蔭遮蓋的原因,這些漢子反而更加激情。越看到前方通透的景色,大家心情都開闊起來。
那個一直走在前面開路的幾個探子,他們原是跟随郭鏡的老兵,平時經常來往于實戰之間,對行軍作戰和道路十分熟悉和老練。一直走在前面兩三百米,此時看着前面他忽然停了下來。後面的隊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都停了下來。
看到鄭拓臉色未變,一旁的護衛鐵牛躍上一株樹杆,看到前面的情形,原來此時在路的中央有棵樹上,竟然挂着三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顯然斬下不久,餘血還在滴答。鐵牛有些驚訝,看這情形對方斬殺人員,離開不超過幾分而已。他不敢定奪,自然下來向郭鏡彙報。郭鏡暫時未說話,因爲不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以及人頭挂在這裏的目的。
看着面前這場景,前方探子的臉色,自然浮現一股謹慎之色。一時間停下來,示意大家也别往前走了。不過軍校出身的鐵牛,跟随郭鏡見識過生死多了,不以爲意的看着一旁火龍門的人,問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郭鏡更加知道蠻人多怪,因爲這裏也靠近蠻人區不遠,便也着人去看緣由。
果然,沒有想到這火龍門的佘博子過來,一臉恐懼的說現在大家必須改道,前面這條路有蠻人在做法事,用人頭示警外人,封鎖了大家對這條方向的去路。
本來山坳外面開闊了,可以看到就有兩條路變成分叉了,一條是雜草比較幹淨的土路,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的主道;一條雖然也是路,但是青草凄凄灌木枝葉都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