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隻知道九陽九子都在閉關,自然極少知道他們的境界。作爲九子之下新一代的傳人,何無平自然肩負着更多的責任。至于九子爲了修行,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世間俗事。
本來有着極度自信的中原第一大派,首先遭受了祖庭的危機。如今皇帝駕崩之後,本來想到可以松一口氣的,沒有想到九陽派便出事了!
何無平卻是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事情,九陽派會碰到這種事情!
這可以說是九陽派創派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看着一臉堅毅坐在馬上穩穩當當,冷靜自然發号施令的符昭智,何無平知道已經沒有了回旋。面對着這種最大的危機,他隻有看向身邊的師兄弟,還有那拼命想要攻擊符昭智的,那個正在上竄下跳的姓植的師弟。
本來以爲自己在九陽派就要騰飛,沒有想到接到門中長輩的指示,才知道門派在中原将要遭受最大的危機。
不說這何無平此時的心情,此時看到這邊的士卒,已經圍向了九陽派的九陽宮大門。而一直在空中折騰的曲姓絡腮胡子,眼中卻竟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去他似乎竭盡全力的,在和符昭駒身邊的親衛搏鬥。畢竟符昭智身邊的親衛,可都是符彥卿這些年培養出來的精銳。雖然不能和江湖上的高手比較,但是個個都可以說是經曆過浴血奮戰的人。
這個姓植的道士顯然身手不弱,因爲他是一個真正的先天高手。即使面對這些攻擊,尤其是三個人的近攻,顯然都有些遊刃有餘。
旁人看不出來道道,畢竟這陣交手花樣十足,看起來絢麗好看。其實他都是一些取巧的花招,手中的劍和腳下的出招,往往都是點到即止。
明眼人看來就明白,這顯然就是恰到好處的花招。他這做戲一般的出手,好像就是希望符昭智攻打九陽派一般。手中的劍不斷的借力打力,和對方接觸便一碰繼而蕩開。
這個時候的何無平自古無暇,自然想不到這個姓植師兄弟的想法。當然他對這個師兄弟沒有擔憂,因爲他知道這個師兄弟乃是帶藝投師,當天在江湖上人稱小霸刀植無痕,身手肯定是比一般師兄弟要強的。
據說他和另外一個左手刀曲無傷是同時進門,兩個人還曾經是朋友,在江湖上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卻是不知道後來怎麽就投在了師門,改修九陽派的《九陽劍法》。
這個植無痕的手段和悟性極強,很快便在門中脫穎而出,如今已是三代弟子裏面的佼佼者。
這個世上發生一場戰争,往往可以由一件小事引發!
而有些人的一個決定,可能會影響一群人的一生!似乎此刻曲無痕的行爲,就正在波及到九陽派這裏的門徒。
看着潮水般湧過來的士卒,人昂馬嘶,何無平頓時感覺到自己腦袋一片空白。雖然眼睛親眼看到景象,卻好像完全的忘記了該怎麽樣去行動。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第一步失敗了,面對這朝廷的旨意,甚至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旨意,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夠和對方周旋的時間。明明知道這次的舉動,其實和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決定,但是此刻在他心裏卻已經有些難以釋懷。
九陽派門庭裏,有着一座僅次于皇宮高度的九陽宮。
這座完全秉承道家風格的建築,曾經是東京城的一處标志。可是此刻這裏卻安安靜靜的,面對着外面的喧鬧。
而在這九陽宮最高的一處真觀屋頂,正站着兩個人負手而立,靜靜的看着外面風雨橋所發生的一切。
一個面若刀削,神态沉靜的男子,穿着一身麻布的袈裟,光光的頭顱在陽光下有些透亮。而且因爲這種光潔,卻讓他看起來充滿了聖潔的味道。他看去不過三十來歲年紀,可是那對飽含沉靜的眼睛,卻讓人感覺的到他的修行。
他身邊是一個同樣氣質高雅的人,負手而立衣炔飄飄之間,恍若飄逸出塵的神仙。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他看去面容古拙帶着一絲仙風道骨,年紀讓人看來卻無法準确的形容。
因爲他看着不過五十來歲,偏偏因爲他的眼睛讓人看來很年輕。看着眼睛年輕明亮,卻好像又飽含了世事滄桑的明悟。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卻也是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
他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雖然沒有帶着什麽感情神色,可是若仔細看着它的時候,卻可以發現好像似老鷹一般尖銳。當然因爲身邊站着一個和尚的緣故,他眼神裏居然多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兩個人都看着風雨橋這邊,似乎對這頃刻間發生的混戰,好像似乎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面對着這一時間就劍拔弩張起來的行動,神色裏好像也沒有意外的意思。
因爲這些士卒的反應,顯然是不想善了的意思,而九陽派門庭的莊院裏,頓時大量沒有撤離的九陽派弟子湧了出來,他們顯然是想加入這場人數懸殊的戰争。
可是當看到那黑壓壓撲過來,人昂馬嘶的士卒,許多持劍堅持的弟子,還是忍不住臉色變了。這裏是京師,可不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在這裏發生戰争的話,馬軍可能占不到便宜,但是馬軍的勁弩可是利器。
“真人見到此景,心裏感想以爲如何!”這個面色沉靜的僧人,說話淡淡的,而且透露着一絲難得的優雅,似乎感覺面前的行動,在他面前隻是一場遊戲一般。
他也不看身邊的這個道士,一雙眼睛卻看着風雨橋這邊的争鬥:“據說當日趙州的清剿,幾乎便和今日的行動如出一轍,郭榮此人果然并非善類啊!”
眼見着因爲發出了宣戰,符昭智這邊得令的五百精騎,直接往九陽宮門庭大門沖了過來。本來離着隻有不到兩百米距離,捋缰策馬都不用跑動。但是一起跑動的馬蹄聲,似乎震的連地面都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