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人聲鼎沸,馬嘶長鳴的九陽派門庭!今日确實也算是人昂馬嘶,不過這人聲鼎沸的情形,卻是另外一副光景。
龍捷軍指揮使符昭智親自帶隊,五百将士守了汴水邊風雨橋兩邊,還有一千五精銳龍捷禁軍站在一旁候命。大家各自約束着座下的戰馬,神情彪悍氣勢洶洶的。
他們居然對着二三十個九陽派的弟子,大眼瞪小眼的對峙在這風雨橋旁邊。
二三十個人對着面前幾百個人,這些九陽派的弟子,似乎沒有絲毫的氣弱。反而都靜靜的站在哪裏,冷冷的看着大家不語。
一向聲名赫赫的九陽派弟子,臉上沒有絲毫的驕橫,反而是沉着的冷靜自若。就是有人臉上帶着有表情,那也是饑餓般的野狼,噬人般的冷靜目光。
九陽派這二三十個人領頭的,是一個一身飄飄麻布長衫的青年,看着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一張帶着幾分堅毅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必然是心智堅定之人。
他背負長劍身着道袍,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當真大有修真神仙一般的風采。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乃是九陽派掌門崔少陽大師兄董凝陽座下弟子,算是九陽派九大傑出弟子的衣缽,在第三代弟子裏面的佼佼者。
此人看着冷靜自信,江湖人稱秋風劍客何無平。
如今掌門崔少陽也是很少露面,上次趙州祖庭被摧毀,他最終都沒有出現。至于那九大弟子裏的幾個人,如同董凝陽一般,據說常年随侍在海蟾子身邊。
如今據說九陽派門中許多事務,都交給了崔少陽的大弟子謝無塵。而東京城這邊門庭的事務,已經交付給了這個秋風劍客何無平。當天趙州諸事由那個斷金劍客陳無極來管理一樣,這個何無平不但赫赫有名,而且在九陽派極有凝聚力。
“不知道符大人氣勢洶洶的,率領這麽多禁軍士卒,突然間來到本派門庭,還想強拆本派山門和圍牆,這究竟是意欲何爲?”何無平不緊不慢的說着,但是言辭清晰可聞。
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個青年,知道他乃是當今皇太後的族人,所以任是心裏有着一些不忿,修行多年的何無平也沒有言辭激烈顯露。
“哼!”這符昭智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不屑回答這個問題。看着面前的這些人,他也沒有着急的意思。畢竟他可是真正的受命而來,所以他也不怕出現故障。
“不知道是本門犯了符大人哪一條律法,還是符大人仗着世代爵門,看本門有些不順眼,惶惶蒼天之下,天子威治之下,便想給本派一個下馬威呢!”慢慢的一通話,逐漸便帶着了質問,何無平不卑不亢的說着,卻緊緊盯着符昭智。
但是出奇的是,這個看去三十多歲的符昭智,居然似乎絲毫沒有因爲何無平的質問,而表現出來生氣的神态。他也是很平靜的,看着九陽派這邊的人。并且神色平淡的等何無平說完。
環顧四周,看到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這裏也屬于東京城裏,雖然離着皇城中心有些距離,但是畢竟屬于京城範圍了。來自于四面八方的人,以及這京城裏本地的居民也不少。
雖然不知道符昭智心裏怎麽想,但是在看過周圍的環境之後,方淡淡的說道:“這風雨橋乃是京城汴水有名的标志,京城乃是朝廷顔面所在。如今朝廷委任本官将巡守九城,凡是對京城安危造成影響的事物,本将堅決予以取締!”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居然笑了起來,這是一種自信的笑意。何無平也算是個厲害人物,在京城自也八面玲珑。此刻看着他的笑容,隐隐感覺不妥,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卻看他接着又說道:“當今陛下雖然年幼,可是内有三位顧命大臣輔佐,外有幾十州節度使尊開拓,他日必然不負先帝大業。然征外必定先肅内,你九陽派一向在京城也無視朝廷威嚴,居然膽敢把朝廷疆土占爲私有!此乃大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雖然不明白内幕,但是光聽到這話,何無平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本将代表朝廷和京城裏所有的百姓,來對你們九陽派說不!你們道家講究清靜無爲,今日本将就要率人拆除這兩邊的圍牆和門庭,讓這汴水兩岸的風雨橋,重新成爲天下人的風雨橋!成爲東京城的标志之一!”
原來如此!
這卻是大周官家。明顯的要打壓九陽派了!
何無平霎時間便明白了過來,從當初的趙州祖庭,到今天的京城門庭,沒有想到官家這麽着急!想着如今九陽派的大師兄謝無塵的囑咐,任何弟子不要給九陽派招惹麻煩,他心裏此時便快速的計較着,自己該如何應付這個難關。
雖然何無平認爲符昭駒自己沒有這個膽,但是作爲皇親國戚的他,肯定自己基本上是聽從家族的意思!想到他叔叔那個人物,何無平的眼神不由變得犀利了起來。
符彥卿現在不但是重臣,大周外姓王中排第一的淮陽王,而且作爲軍馬起家的大周皇朝,應該對這個駐邊大臣頗多依仗。雖然先帝郭榮在世肯定有着懷疑,但是如今新帝郭宗訓年幼,自然會更加依仗這位聲名赫赫的外祖。
所以,作爲京城禁軍龍捷軍指揮使的符昭智,自己應該是符家這個家族的主力之一。他不敢有什麽他自己的想法,去給家族和叔叔惹麻煩,但是他可以接受命令。
符昭智是沒有這個膽!但是有人有這個膽!
皇帝!
這個世界上膽子最大的,應該就是皇帝了!
皇帝自己有膽,也可以給了符昭智這個膽!
兩個妹妹是先皇帝的女人!如今小皇帝的母後!雖然符家從不炫耀權勢,但是符家如今有這個資本。
作爲先皇帝郭榮,自然不會允許有人或者有勢力,在自己勢力範圍謀算自己。但是如今郭榮撒手西去,對于這身後之事哪裏能夠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