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來,平均教陸續在蜀中起事,作爲最挨近京城的州府,遂州城顯然沒有少受波及。
因爲怕皇帝責怪的原因,這些地方上的官員難免瞞上欺下。加上朝廷裏也有一批報喜不報憂的家夥,爲了博取皇帝孟昶的好處,自然沒有太多理事。
白亣日日接到這些消息,比誰都明白在這州府附近鬧的歡的平均教。何況這遂州城的耳目也頗多,白亣下面這些人卻都深有體會。
據曆史考證,蜀中在這個時期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五十多萬戶的人口,和最富庶的吳越國差不多。比嶺南、荊南、閩地清源這些地方割據勢力,都要超出幾倍以上。所以可以想象到蜀中的繁華,也可以想象到如果召集兵力的話,蜀中實在是最好的兵源之地。
白亣作爲遂州城馬軍指揮,當初也是參與過州府肅清一類的事情,雖然明白這些事情不能上報,可是也深深的擔憂和後怕過。後來發現不但肅清不了,甚至還有不少将士投奔進去,有許多人便隐隐感覺到了其中的力量。
人家常說亂世出英雄,盛世養流氓!
因爲蜀中雖然還不能恢複盛唐時的盛況,但是因爲孟家的修生養息,還是讓民衆少了幾分危機。即使孟家皇朝天天醉生夢死,真正禍國殃民的,卻還是皇帝身邊的人,甚至是他們的一些親眷。
所以不管是各界和各個階層,大家都有人有着極深的不滿。而平均教顯然恰好填補了這份心思,捕捉到了大家的不滿,也完成了大家的心願。
你不知道你身邊有誰是平均教的教衆,你也不知道你的親屬有沒有平均教的人。
它們以平均爲口号,以人人平等爲基礎,以天下共和爲己任!
雖然在這個時代看來有些太過美好,可是因爲确實有人執行,甚至在進行着号令,使得這種蠱惑人心的口号,卻起到了莫大的作用。不但在短短時間裏,号召了無數的人加入進去,而且已經波及到了各個階層中去。
聽到羅烔突然這麽出聲,想到這次俘虜楊淮的經過,白亣突然便隐隐明白過來。這裏面肯定是有着一個巨大的陰謀,不然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出現這種事情?
白亣自然也知道地獄門的事情,雖然和地獄門沒有太多的接觸,可是江湖上盛傳的事情,他還是知曉一二的。這個時候看到羅烔不屑的神情,白亣心裏雖然有着一些不滿,一時間也沒有讓人閃開。
不說平均教在蜀中遠遠不如地獄門,就是作爲州府和朝廷的将官,白亣也不屑羅烔這種恐吓。即使他們從獄牢裏一路殺出來,但是白亣也沒有慌亂。
看着自己率人圍住的這些人,其中果然便有前幾日俘虜的重犯楊淮,白亣一時間便有些進退兩難!
“兀那姓羅的,你膽敢如此輕視地獄門,難道就不怕遭受本門十八層地獄的折磨麽?”鄧大凡幾乎被羅烔氣歪了鼻子,畢竟不管自己現在情形如何,可是從小出身地獄門這份感情,還是不容許别人有絲毫冒犯的。
“十八層地獄?那是給你們自己這些弟子用的罷!”羅烔絲毫沒有在意鄧大凡的憤怒,看着他遠遠的在那裏叫嚣,不由挺直了受了許多外傷的身子:“地獄門那是何等風光的門派,更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派,如若弟子都如你等這般爲虎作伥,隻怕當初的鬼帝泉下有知,都會被你們氣得醒過來!”
“無知豎子!今日某家便要收了你!”這鄧大凡因爲看到事不可爲,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硬挺。這個時候看到羅烔的輕蔑,不由再次朝這邊沖了過來。
“小小的激将法便忍耐不住氣,果然是個沒出息的!”還沒有等鄧大凡沖過來,忽然一把淡淡的聲音響起。然後看到一個人,忽然似乎憑空便在這中間的位置冒出來。
饒是鄧大凡自負身手,可是突然看到這個鬼魅一般的身影,不由都吓得渾身汗毛直豎。尤其看到對方負手而立,正對着平均教的人,他竟然莫名其妙的不敢靠近。至于這個人出聲訓斥自己,他更是在此刻絲毫不敢質疑,因爲這個人的身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知道前輩是何方高人,渝州龍潭三蛟羅侗見過前輩!”一向張狂的羅侗,這個時候看到這個人的外貌,雖然不過是一個而立之年的人物,卻有着一對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想到那個奇人和自己說的話,不由客客氣氣的朝這個人行禮。
果然看到羅侗的舉止,連一旁的石佳居然都不敢吱聲,因爲面前這個人雖然沒有絲毫的氣機外放,甚至有絲毫的威壓施展,可是在那裏随随便便的一站,怎麽讓人的感覺都是與衆不同。
“你應該也算是和本門有些淵源了!”這個男子忽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看着羅侗的眼睛忽然綻現了一絲笑容:“難得他居然看中你了,想必你也算有些機緣了罷!”
他雖然說的莫名其妙,别人更是聽的如墜雲霧,但是這羅侗卻是臉色驟變,看着這個好像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的男子,不由鄭重的抱拳行禮:“前輩莫非也是聖門中人?”
“應該算是吧!如果指點你的那人和你提起過的話,應該會知道,某家蘇西坡!”這個男子淡淡的出聲,似乎好像混不在意!
“玉面閻羅蘇西坡!”幾乎是一聲驚叫,但是馬上想到這麽稱呼不妥,羅侗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這個男子。因爲這個以《九幽逆天大法》著稱的男子,在前朝時便已經風雲天下,成名早就超過一甲子!
一個自幼修行的人,能夠突破先天境界的,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說每個境界的提升了。這個蘇西坡顯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更是地獄門十殿閻羅中的鬼王。自己剛剛亂評地獄門,想到這裏的時候,羅侗不由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