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鐵門的插銷被推開的時候,在鐵門上的撞擊,發出了咣當清脆的聲音!
這一聲響,沒有見證了鐵門被打開,而是瞬間便驚醒了這地牢監房裏的人。
無數的目光看過來,雖然還沒有見到外面的人進來,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有人要進來了。
雖然知道可能和自己無關,但是想到那一絲絲的僥幸,還是令許多人的眼睛都看過來。
鐵門吱呀的聲音,在這淩晨的地牢裏,卻顯得格外的令人清醒。
随後一陣腳步聲傳來,然後看到幾對教走進地牢裏來。雖然還隻是在那石階門口,卻已經可以看到,那是足有四五人以上。
鄧大凡依舊坐在那裏,甚至手裏的酒碗都還在,不過他的右手卻有意無意的,似乎靠近了身邊的那把大砍刀!
當看到董勇的身子,還有外面二層那個班頭顧峰的時候,鄧大凡靠近砍刀的手終于收回。當看到他們身後跟着五個人進來,其中有着一個黑臉男子和顧峰并排一起的時候,鄧大凡也不由緩緩的站起來。
顧峰雖然不算什麽大人物,卻在這監牢裏超過二十年。和董勇的那個堂叔董士榮,一樣都是這監牢裏的老班頭。這種人物據說曆屆的州府長官,對他們都有着幾分尊敬!
至于那個黑臉男子,雖然有些陌生,但是對于鄧大凡來說,這點并不重要。
因爲手裏拿着那面銅符,就是州府李大人的信物,有着這面銅符的存在,鄧大凡不怕這些人有絲毫的反常。
旁人想來這裏,沒有州府大人的旨令,或者是這監獄裏長官的旨令,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班頭請了!這麽早的光景,不知道所爲何事?”
面對着幾個人的到來,鄧大凡雖然沒有太過在意。但是看到後面跟着的四個人,都是黑衣黑褲的勁裝。雖然沒有帶什麽武器,行走之間帶着幾分氣度,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的随從。
于是鄧大凡心裏再次多了幾分警醒,畢竟李大人府上的人雖然不能盡識,卻也知道不會有着這種身手的人物。鄧大凡雖然沒有擔心過别的,但是這種例行的官話,還是要做一些姿态的。
果然聽到鄧大凡的問話,這同行的顧峰果然面色露出一絲苦笑,偏頭看了身邊的黑臉漢子一眼,朝他微微拱手一邊介紹:“石大人,這位是地牢的班頭鄧大凡鄧大人,你們多多親近!”
這個黑臉的石大人,看了鄧大凡一眼,卻沒有足夠的恭謹。好像眼睛長在額頭上一樣,卻是微微的擡手拱了一下,便淡淡的說道:“石某奉李大人之命,前來提一名叫路望的犯人!還望鄧班頭前方引路!”
鄧大凡心裏閃過一絲怒意,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眼皮微微一擡的看着了這個姓石的黑臉漢子一眼,居然好像依舊帶着幾分醉意:“不好意思哈,這裏犯人太多,又是州府裏的重犯。雖然登記在冊,但是要分辨的話還真需要一番功夫!”
他不緊不慢的拉着官調,好像對這事不太上心。也沒有再看那個顧峰的意思,而是指着前方那長長的通道說道:“那個路望某家有些記憶,好像是關在那兩間重監裏,麻煩你們自己前去看看罷!”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黑臉的石姓漢子居然沒動,而是靜靜的瞟了鄧大凡一眼。看到鄧大凡那似醒非醒的眼神,又看了顧峰一眼,然後才說道:“鄧班頭是仗着自己身份,不想伺候李大人罷?”
監牢裏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黑臉的石姓漢子這話一出,瞬間便感覺到了鄧大凡的冷意。
果然,鄧大凡似乎有些機械似的,緩緩的偏頭看向了這個石姓漢子,然後再慢慢的說道:“莫非要擡李大人來壓某家?”
“這點某家倒是沒有這個意思,不過鄧班頭身爲這遂州監牢的班頭,州府大人前來提人,居然都有些不痛不癢的不想理會。這不是依仗你地獄門的身份,那是什麽?”這個石姓男子似乎有些不依不饒,并且一言便道破了鄧大凡的來處。
難得的是,鄧大凡沒有馬上出聲,而是靜靜的看着這個黑臉的石姓男子。
似乎看到對方目光毫不相讓,不由眼神犀利了起來:“閣下想必是李大人的心腹吧?隻是不知道爲何對鄧某的身份這般在意?這遂州許多人都知道鄧某的身份,隻是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指教?石某還不敢随意指教地獄門的高弟,但是納悶的是,閣下既然吃公門的飯,卻又不想奉行旨令,不知道閣下究竟有何想法?”石姓男子似乎有些不屑,雖然說着不敢,但是明明知曉鄧大凡的來頭,卻還還敢如此放肆,顯然不是一般的膽量!
這次鄧大凡還真是鐵青了臉色,雖然不說這個家夥是不是真的挑刺,但是光憑他這話,鄧大凡還真想沖過來,直接給他兩巴掌。不過鄧大凡沒有再朝他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董勇,然後直接把一串鑰匙丢給了他:“小董,你去把門打開了,随他們自己提人!”
然後他居然又坐了下來,而且依舊端起了酒碗,靜靜的喝上了一口,那情形好像面前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了。
這個石姓男子的臉本來就很黑,看到鄧大凡的這副姿态,不由氣的鼻子一哼,袖子一拂直接往裏走去。
顧峰有些尴尬的看了鄧大凡一眼,看到鄧大凡連眼皮都不擡,隻好無奈的搖搖頭跟上去。
随後那四個黑衣人并沒有都跟上去,而是有兩個負手站在了石階邊,就是鄧大凡那張木桌不遠的地方。
鄧大凡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不過看到這兩人靜靜看着前方的人,便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以鄧大凡的身手,他這點自負還是有的。因爲感覺得到這些人的身手,雖然都算是紮實,但是和自己這種内家高手比起來,那還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此刻在這地牢裏,一切看起來都似乎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