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這個董勇似乎精神極好,朝鄧大凡抱拳應諾之後,轉身便朝石階上走去。
看着董勇穩當的身影,鄧大凡的眼神裏似乎閃爍過一縷精光。那絲若有所思的神态令人感覺到一股寒意,但是很快便被昏暗的燈光所淹沒。
對于一個常年遊走于江湖間的人來說,必要的警覺還是有的。何況他平時極爲低調,很多人的不知道他的出處。這種極好的僞裝,完全的使得他如魚得水。
他不怕有人觊觎自己,怕的是觊觎自己的人不夠份量。這在有些人看來,他簡直是有些變态。但是他從來不在意别人怎麽看,因爲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如果真要一一張揚的話,很多事情就沒有辦的必要了。
鄧大凡似乎忍不住,再次用手把着了木桌上酒碗,好像隻有這酒碗才最令他不舍。就是木桌邊靠裏的位置,那把使他盛名的大砍刀,在他眼裏似乎都不重要。
可能看到董勇的身形堅實,鄧大凡便放棄了繼續的注視,最後眼睛卻慢慢的轉移,再次看向了裏面那間監房。
那是一間普通的監房,就在這一路過去的監房盡頭,正好對着這邊出口的位置。一路上的油燈昏暗,偏偏到了那個監房的時候,卻沒有油燈在監房邊點亮。
此時這間監房好像極爲安靜,甚至連巨木栅欄邊,都看到任何的人影。
難道這是一間沒有關押犯人的監房?
不可能的!
兩邊的監房一路關押滿了各種各樣的犯人,大家雖然沒有叽叽喳喳,但是透過巨木栅欄可以看到,人人脖子上都架着枷鎖。雙手都分開卡在枷鎖的兩邊,頭也緊緊的卡在枷鎖裏面。
顯然,這些人都是一些重要的犯人!
鄧大凡能夠守在這裏,就說明了一切!
監房都看不清裏面,但是鄧大凡似乎看透了一樣,看向裏面這間靜靜的監房,雙眼不住的微微眯合綻開。
兩邊緊挨着的兩間監房,也是關押着極少的人,這個時候也看不到人影。不像靠外邊的方向這些監房,幾乎關滿了人在裏面。大家都靠着木栅欄坐着,一雙雙眼睛都看着外面。
似乎帶着了幾分思索,鄧大凡的眼皮忽然微微的跳動了一下。臉上的皮肉雖然微微的抽動,但是也坐在那裏沒有反應。甚至還不由自主的,伸着筷子夾起了一顆花生米,慢慢的送進了自己嘴裏。
董勇的腳步聲很單調,但是在這監牢裏,卻似乎在人心頭一腳一腳的踏下一樣,着實是令人有些砰砰亂跳。
鄧大凡輕輕嚼動花生米,帶動着微微咀嚼的聲音,似乎在這監牢裏都有些動靜。
“外面什麽人?”
董勇的聲音也很單調,但是在這監牢裏面,即使是很小的聲音,卻也足以令人聽得很清楚。雖然不過寥寥數語,但是這種詢問卻是最簡單的例行公事!
每天這地牢裏有着四班巡邏當值,這一班當值的人卻還要近一個時辰,才會輪到下一撥人的換班,所以這個時候忽然來人,确實令人感覺到有些突兀。
而光是每天吃食的時間,也還是沒有到飯點的時候。所以聽到外面有敲門的聲音,還是令人感覺到很驚訝的。尤其在這陰森森的地牢裏,卻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
先是一陣安靜,接着又是一陣沉寂!
站在石階頂端,鐵門裏面的董勇,看着外面窗口透進來的光線,忍不住把着了自己腰間的刀。
似乎是一陣緊張,或者說是一陣不安,這種感覺令人感覺到壓抑。
“某家是顧峰!州府裏有老爺派人來監裏提人,說是人在這天字房!如今有老爺的令牌在此,煩請鄧大人過目!”外面終于響起了一個聲音,聽着那慢慢悠悠的感覺,應該是守在二層監牢裏的另外一個班頭顧峰。
然後一塊銅符從那小小的窗口遞進來!
董勇沒有吱聲,不過他的眼神裏閃現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因爲背着下面的鄧大凡,也不虞有人看到自己的神态。
但是很快就被鎮靜所掩蓋,甚至沒有絲毫遲疑的神色,伸手便接過了那塊銅符。
卻看到那是一面刻着一隻奇怪異獸的銅符,董勇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甚至沒有再細看的意思。拿着這銅符便折身往下,顯然是來給鄧大凡看。
接過摩挲着手裏的銅符,看到銅符的另外一面,有着一個大大的李字,這是州府刺史李大人的銅符。
看過無數次銅符,鄧大凡本來有些遲疑的神色,似乎微微有些松懈!
“小董啊!應該不錯,但是不知道哪位大人頭腦發熱,這個時候前來提人?”鄧大凡不由也有些沉思,因爲這監牢裏所關押的犯人,都是近段生事造反的。其中還有幾個重大的囚犯,鄧大凡是不得不慎重的。
“鄧大人,這死牢裏關的可是重囚,咱們是不是該慎重一點?”董勇卻一臉凝重的附和着,并且朝裏面的監牢看着,顯然是有些擔心。
“嗯嗯!小董倒是有幾分眼力!”鄧大凡也沉吟了起來,看着面前漆黑的監牢,似乎也是決斷不下。因爲那裏關着一個極爲重要的人,據說爲了抓捕他,損傷了不少的人手。不過看到董勇恭恭敬敬的神态,鄧大凡看到身旁的大砍刀,忽然便升起了幾分豪氣,并且大了一個酒嗝!
“這令符是不錯的,如果耽誤了大人的事情倒也不好?這監牢裏有某家在,何須擔心其他?你且去打開鐵門,任他們進來再說!”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是想到這裏可是地下三層。加上外面也沒有異樣,鄧大凡很快便消除了戒心。尤其看到董勇的提示,自然更是多了幾分自傲,吩咐董勇出去開門。
聽到鄧大凡這麽說,董勇倒也沒有感覺到奇怪,抱拳應諾便朝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