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似乎都安靜了起來!
雖然還有未死的人,在地上哀嚎流血,但是那也是低低的呻吟,對于這裏的蕭殺來說,簡直就是可以忽略的聲音。
此刻好像兩邊樹林裏,有着濃濃的血腥味飄出來,在空氣裏彌漫着令人不安。但是裏面鴉雀無聲的寂靜,似乎因爲這場令人無法回避的絞殺,使得兩邊的樹林已經徹底的安靜了。
難道裏面埋伏或者隐藏的人,都已經死了嗎?
這些究竟都是什麽人?
他們隐藏在裏面,針對這些官兵的隊伍,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兩邊山峽頂上,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騷動,随即居然立起了大旗!
那是嶺南朝廷官方的龍紋大旗,在山峰上烈烈作響迎風招展。
大旗下無數的弓箭,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箭頭依舊朝下面的樹林裏瞄準着。看着那蓄勢待發的架勢,當真不足足有着近千人的架勢。
這麽一大群的官兵,忽然就在山峽上面的峰頂。雖然山峰不是特别高,但是顯然這些人不是剛剛摸到上面去的!如果這些樹林裏面的人沒有發現,那麽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已經潛伏了很久!
這顯然已經是一個局!
一個看似簡單,其實交錯的局!
一個本來完全不能稱爲局的局!
因爲一陣反制,反倒是成了這些人緻命的墳墓!
樹林裏面的人,本來可能想埋伏或者監視,這支朝廷派出的官兵隊伍。隊伍顯然是從别的州府回京城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會引起這些人的觊觎。
不過看到剛剛箭雨出來的效果,這些人有些各自爲政的感覺,所以想來在這兩邊樹林裏的人,居然不是來自一個組織的人。本來大家都以爲自己聰明,如今看來顯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本來想設伏的一方,如今反倒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但被人算計了,而且是被獵人算計了。
聞到滿峽谷的血腥味,和地上凄慘的呻吟,終于有人明白了過來,這件事不簡單。
而山頂上的官兵早就已經潛伏,就在這方圓最有利于埋伏襲擊的山峽上,人家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切,在最關鍵的時刻收割了一切!至于這個車隊,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誘餌,或者說本身也不過是個套而已。
對于這個局裏的人來說,很難相信這麽多人的潛伏,居然沒有被這些樹林裏,身手矯健的人發現?
要知道在這兩邊樹林裏的人,都是一些混迹于江湖間的高手。雖然不能算是遊俠劍客,但是也是一人當十的好手。可是居然沒有發現自己入套。這基本上是令人很難相信的事情,但是它确實發生了,而且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一群朝廷的官兵,人數接近于近千人的隊伍。不但攜帶着威力奇大的強弓,還有着令人無法閃避的神秘武器。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這麽多高手,居然是隐身的一群高手!
說出去誰會相信呐!
就是打死這些人也無法相信!
确實這些人大部分已經死了,他們确實死不瞑目,無法相信這想不通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可能是冤死的!
也許是蠢死的!
反正死的莫名其妙、不明不白!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一直以爲自己聰明,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會有人比他更聰明!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一直認爲别人很蠢,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比别人更蠢!
看到兩邊山峽上的狀态,隊伍前列持旗的将軍,回頭看了一眼車隊的首尾。顯然是有人回應他,然後他也靜靜的看了一眼兩側的樹林。在稍待片刻沒有反應之後,終于揮旗朝着山峽上示意。
随後兩聲齊整的應諾,從兩邊山峽上的隊伍轟然傳來。看着那号令有序的聲音,随後居然有序的成隊往下移動了起來。
上面的是這麽行動,顯然是想依次往山谷裏的樹林裏逼近,看着這個架勢,顯然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
在峽谷裏的這支隊伍,因爲龐大車隊的緣故,卻依舊沒有行動。并且這些随隊的将士,都因爲山峽上箭矢的紛飛,便都靠近了鐵軸馬車。如今一直保持着這種隊形,也依舊用勁弩對着兩邊。
而黑嗷嗷的鋼軸馬車裏,那奪命的小床弩依舊露在窗外,看不到車裏的人。看着那冰冷的鋼箭頭,在陽光下閃耀着令人炫目的精光,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張狂。即使剛剛收割了一批生命,這刻也沒有收起的意思。
随着山上的腳步聲漸響,山上設伏的那些人終于似乎近了樹林。本來寂靜無聲的樹林裏,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可是就在這一刻的時候,終于樹林裏再次有了動靜。
不過當左邊的樹林裏一道白光射出,大家以爲是樹林裏有人朝外攻擊的時候,瞬間箭矢都對準了這個方向。不過這次出來的不是武器,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人,而是看到一根樹枝舉着一面白色的小旗,直接的插落到了隊伍邊的路上。
定睛看的時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被人當成了旗幟綁在樹枝上。看着似乎無意的扔了出來,卻鋒利的有着半截插入了地裏,可以感知這人的臂力和功力不俗。
“樹林裏的人限三秒之内棄械出來投降,否則一律勁弩伺候!”馬上的将軍手裏的兩面小旗再次舉起,對着兩邊的樹林臉色陰沉。
“将軍稍待!吾等沒有惡意,不過也是受害者而已!”随着一陣平靜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個氣度從容的男子,帶着三個人從左邊的樹林裏出來。
路中間的箭矢瞬間對準了他們,他們雖然沒有反抗的意思,但是身旁似乎空氣一滞,好像在他們身邊有什麽凝固了一樣。
他們就站在離着隊伍三四十米的距離,拱手朝着馬上的的将軍說道:“某家大理譚胡兒,因爲帶領幾個随從借道而來,本來在樹林裏面休息。沒有想到居然恰逢其會,還望将軍見諒!”
他站在那裏雖然有些鎮靜,但是看到滿地的屍首,還有那随時射過來的箭矢,心裏還是有些淩然。因爲他自己本身就被人叫做快箭,但是面對着這些箭雨,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這次受到大理駐興王府使節的指派,前來這裏探聽消息,沒有想到卻得到了這種結局。
看到這種情形,得到這個消息的人不少。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譚胡兒自然看了出來,當真是各國駐興王府使節的手下都有。
果真是好手段,也是好計謀!
一個小小的消息,居然幾乎盡殲了興王府的各國探子。雖然不知道另外還有人是誰,但是顯然無非就是在興王府想撈些好處的幫派。
而右邊終于也有幾個人出來,以示自己的真誠,他們出來的時候便把手裏的兵器扔在了地上。雖然沒有走過來路中間,卻也靜靜的站在那裏,知道已經是無路可逃。
在這一刻大家終于想到,這個消息究竟是怎麽來的?
看着滿地的屍首,和哀嚎不斷的聲音,大家隻感覺到自己渾身冰冷!
會不會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雖然不能肯定這事的真假,但是仔細想想來看,這事八九成以上确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裏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在心裏氣得差點吐血!
自己這些人都上當了!
這究竟是誰的主意?
!!!
“回陛下,東京急報!”一聲淡淡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卻正是平時在皇宮裏和劉繼興形影不離的楊炯。
劉繼興舒适的躺在龍榻上,左邊是潘玉蓮,右邊是潘金蓮。
對于享受生活,劉繼興還是比較在意的。雖然接手嶺南這攤子之後,劉繼興做了一些表面文章,但是對于自己手裏能夠利用的權力,劉繼興也從來就不會錯過。
這個時代的審美,和後世自然有着極大的區别。
所以劉繼興幾乎把皇宮裏的大餅臉全部趕走了,這在百姓看來是一項極大的善舉,本來對劉繼興有着極大诟病的文人,這個時候都不得不轉了風向。
何況在劉繼興看來,就如潘家姐妹這種美人,不管她們身份如何,和自己絕對沒有半毛關系的。所以對付潘家姐妹,劉繼興沒有絲毫的心理障礙。
因爲回到興王府之後,一直都是寵愛着花蕊,花蕊自己也隐隐明白不能成爲衆矢之的,所以硬生生把他勸出自己住的地方。
楊炯能夠親自前來打擾自己,劉繼興幾乎是沒有遲疑的,一下便坐了起來。看到劉繼興的動作,雖然是大熱天的,但是潘玉蓮也沒有顧忌自己身無寸縷,便馬上拿起一件薄綢龍袍,一下披在了劉繼興身上。劉繼興對她的體貼還是滿意,伸手抱着她微微一笑,然後迅速下榻。
“郭榮終于動了麽?”劉繼興微笑的看着楊炯負手站在廊前,不由也慢慢的踱步過來。
“不但動了,而且連侍衛司龍捷右廂都指揮使劉光義都抓起來了!”楊炯有些好奇的看着劉繼興,因爲有很多事情太神奇了,他甚至都相信,劉繼興組建的特務機構遠遠不止錦衛直、密黨、密人、影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