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去不到三十裏,便是衡州城附近有名的泉溪鎮。
泉溪乃是衡州附近有名的古渡,西去不到二十裏就是天下有名的衡州城。
炎熱中,天色将明。
曲去疾挽缰策着戰馬照夜玉獅子,讓馬速在鎮口完全的慢了下來。任胯下的寶馬緩緩前行,此刻身心稍微輕松了一下。
連夜疾馳趕路,本來以照夜玉獅子日行千裏的速度,早就可以到達這裏。但是要顧及身後一起出發隊伍的速度,曲去疾不得不放慢了。接到潘崇徹的傳信,曲去疾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和遲疑。
坐鎮遂州是曲去疾的幸運,成爲了南漢第一個外拓州府的州長。雖然百廢待興一切從頭開始,卻更給了曲去疾發揮的餘地。
很多人不看好曲去疾的出任,不但是因爲他出身奴籍,更因爲他乃是交州王府出身。如果是轉回去兩年,不說曲去疾能夠出任此職,就是他一個外姓王家的下人身份,也會在天下和嶺南引起軒然大波。
不得不說皇帝劉繼興的魄力和任性,禦口親任一言九鼎,完全的滅殺了旁人的眼球和蜚語。
曲去疾感激皇帝,甚至說可以爲皇帝肝腦塗地。
更讓人膛目結舌的是,據說嶺南第一将潘崇徹曆來和曲家不和,誰知道皇帝居然讓曲去疾和潘崇徹一起共事。
有人說是爲了讓曲去疾監視潘崇徹,有人說是爲了讓潘崇徹執掌北方,同時駕馭曲家這匹烈馬。
不管怎麽說,旁人怎麽揣測,聖意自古最難懂!
潘崇徹和曲去疾卻相處甚歡,對于興王府朝廷的官員來說,很少有人知道真相,畢竟離着有那麽遠的距離。皇帝劉繼興卻是盡在掌握,因爲密黨的職能便是掌握。
曲家家奴得到外放一州爲官,對于近年失勢的曲家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管是如今襲位的交州王曲烨也好,還是曲家最後一位公爺溫州公曲承州,都對曲去疾表示了足夠的善意。
但是大家沒有忘記,曲去疾卻是在湯州候府長大,一直跟随着如今的懷化大将軍曲句。如果曲句沒有去西南的話,曲去疾一定會去請教曲句,對于王府和公爺府的善意,曲去疾保持了适度的禮節。
曲去疾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人稱爲忘恩負義,但是到了吉南之後的日子,不但建立了遂州城,還得到了潘崇徹的指點。
閑暇之餘,曲去疾也認真請教自己的疑惑。潘崇徹不但沒有拒絕和保留,還在得到曲去疾自己确認之後,指點了曲去疾許多修行的難題。更是和他說過一番話,告訴他以心做人,用心做事即可。
逐漸明白皇帝的用心之後,曲去疾自然對這個伯樂更是死心塌地的忠誠,也使得他逐漸真正的掌握了吉南附近的大權。皇帝甚至放權到了主要的決策,隻要是對于朝廷有利的事情。
這次對于楚地南部的合圍大計,曲去疾便是主要的參與者之一。不但負責對唐國的監視,更加肩負着對張文表的打擊。
在得到密報張文表離城之後,永州城何過負責阻擊迷惑和截留張文表腳步。邵州以郭鏡爲主要的力量施壓,防止周行逢南下增援密黨執行了刺張行動,然後便是潘崇徹奔赴衡州城奪城的行動。
唐國目前一切還算安定,沒有傳來異動的可能性。這也是曲去疾和潘崇徹大膽北進的主要原因。由南北進可以有堅實的後盾,如果是楚地的郭鏡行動的話,極有可能被周行逢包抄。
得到潘崇徹的傳信,曲去疾心中難免激情澎湃。畢竟北進楚地是皇帝的大計,對于曲去疾來說,也是一次人生的巨大轉變。不說成功與否,都會轟動天下。
衡州曆來便是南方小朝廷無法北進的噩夢,自古也沒有由南北進中原的先例。想到這裏的時候,曲去疾心裏難免無法平靜。
安排了一下副将葉摻監守遂州,曲去疾親自帶隊趕赴前來衡州城馳援。衡州城号稱楚地南大門,有周行逢手下頭号大将張文表鎮守,乃是楚地不敗的象征。
跟随潘崇徹這段時間,曲去疾可是深入研究過張文表。張文表是楚地新興而起的将領,在馬楚退出楚地之後,号稱楚地十兄弟裏的猛将。
此人對周行逢可算忠心耿耿,潘崇徹駐守郴州的時候,曆次在桂陽監和張文表發生沖突。但是因爲五嶺地形的原因,和楚地格局不斷變化,更重要的便是潘崇徹怕朝廷猜疑,沒有了深入的結果。
但是如今得到了皇帝劉繼興的授意,加上皇帝親自布局,進攻衡州城自是勢在必行。曲去疾心裏的激情自然無限,爲皇帝和朝廷開疆拓土,是一個臣子的榮耀。
這次雖然所攜的人馬不是太多,畢竟遂州城還算剛剛建立,周圍還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但是對于目前楚地的軍事力量來說,和衡州城的現狀,曲去疾身後跟随的一千人還是有力度的。
五嶺一帶山脈特殊,和楚地形成了諸多複雜地形。既阻礙了正常隊伍的行走,也有利于行軍中的偷襲。
早在兩個月前,潘崇徹就安排了探子,配合楚地境内的密黨,摸清了一條深入楚地的捷徑。如今這條平時鄉民行走的山路,無疑成爲了進楚的關鍵。
就算張文表再精明,也無法想象到,曲去疾會水陸結合快速行軍突破防線。何況因爲楚地和嶺南的分界線太長,無法以諸多兵力防守各處。曲去疾率隊而入,簡直就是暢通無阻的深入。
一路上路過的炎陵和安仁縣,就是有人看到的話可能都無法阻擋這股勢力。何況曲去疾還是巧妙的回避了關隘和水寨,在大勢面前這些小勢力根本就無須拔根。
但是曲去疾爲了避免影響行程,進入楚地自然不能明目張膽,所以曲去疾便率領親衛先行,一路給後面的一千将士開路。身後那一千将士避免了節外生枝,卻是長途跋涉的疾行跟進。
這一路雖然是靠腳力行軍,但是其實也不過幾十裏山路,加上近百裏的水陸竹排。但是考慮到衡州城潘崇徹的監守,早一分到達衡州城的話,自然可以多保留幾分在城裏的勢力。
曲去疾自然相信潘崇徹的能力,但是也知道他身邊沒有跟随多少人。何況衡州城是張文表的老巢,雖然暫時占據了這座城,可是張文表一定也會有底牌。
眼看離衡州城不是太遠了,曲去疾心裏卻也在祈禱,希望潘崇徹不要出什麽意外。占領衡州城是這次大計的重要一環,不但可以徹底的鎖定張文表,也可以決定是否能夠徹底占據楚南。
曲去疾身側挂着一把特制的九尺斬馬刀,刃長四尺,刀柄五尺。這把刀是皇帝劉繼興親自命人鑄造,比制式的七尺斬馬刀要長兩尺。采用了百煉精鋼和秘制的鑄造技巧,整個南漢朝廷隻得兩把。
據說,曲去疾手裏這把斬馬刀,乃是潘崇徹親自向皇帝讨要,給曲去疾做馬上兵器用。潘崇徹說曲去疾天生神力,對于刀道一途有着極好的天賦。
曲去疾以前所用的兵器,乃是由曲家老祖傳下的厚背刀。因爲這個傳承,曲去疾在曲家沒有少受質疑。當然,也因爲這個原因,使得曲去疾在曲家有些超然。
很多人質疑這把厚背刀怎麽會到曲去疾手裏,不說曲家嫡系子孫的繼承,就是庶出的子孫也是大把。這把厚背刀是伴随交州王從交州走出,一直威武到興王府的兵器。
作爲南漢國的開國異姓王,交州王曲灏的超然是人所共知。他跟随高祖劉岩四處征戰,爲曲家博取了世襲的恩爵。而這把厚背刀也成爲了交州王的象征,如果不是交州王臨死交付給曲去疾,隻怕曲去疾早已經被曲家子弟分屍了。
曲去疾成爲曲家當之無愧的十大精英之一,對外人來說自然是無限羨慕,對于曲家很多子弟來說,卻倍感憋屈和無奈。即使曲去疾當初跟随曲句,也讓許多曲家子弟對曲去疾深有敵意。
可是,自從曲去疾投身皇帝,得到皇帝賞識進入東關軍院,而且親自培養幾個月,授以重職之後,這把刀才算真正屬于曲去疾。
可是如今這把厚背刀卻是一直挎在腰間,斬馬刀成了曲去疾主要的兵器,即使曲去疾不斷的演習刀術,因爲身邊有不少牙兵侍衛,也很少會用到。
厚背刀和潘崇徹的霸刀有相似之處,都屬于短兵刀器。曲去疾沒能得到交州王的親授絕技,沒有想到卻得以和潘崇徹親近。
曲去疾所習的曲家《目瑙刀法》,僅限于初級的幾式。直到臨時接任遂州,交州王曲烨才大方的命人送來全套刀譜。作爲出身曲家的人來說,這是一項無上的榮耀。
曲烨更是自然以特别的身份,做主讓曲去疾進入了曲家家譜,這不但代表了曲家的的意思,也表明了曲去疾真正得到了曲家的認可。
雖然對于曲去疾來說,也是一種心理安慰,任是誰都可以看出來意思,曲家在逐漸沒落的時機,希望可以通過曲去疾挽留榮耀。但是這些表面的東西,已經不是曲去疾所要在乎和計較的了。
得到完整的《目瑙刀法》,對于曲去疾來說,曾經是一生的至高目标。可是等到真正得到了之後,這種心思随着不斷成長,反而已經淡然了許多。
作爲同樣以刀術見長的潘崇徹,在當世對刀道的研究,無疑他站在巅峰的高度。和潘崇徹不斷的研習,潘崇徹自然不會去觊觎這套刀法,反而給到了曲去疾無數的指點。
曲去疾和潘崇徹在一起,無疑是獲益匪淺。潘崇徹自己也會有所感悟,畢竟交州王曲灏留下的這套刀法,不但是交州曲家先祖對刀道的感悟,也是曲灏跟随劉岩之後,自己完善了這套刀法。
潘崇徹沒有忌諱的告訴曲去疾,這套刀法的長處和優勢,也沒有隐瞞自己得到了感悟。所以不但完全令曲去疾學習成功,也解決了曲去疾遇到的諸多難題,自然也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如今的曲去疾心中躍躍欲試。
乘着淩晨的曙光,曲去疾駕馬進入花橋鋪。此刻臨近衡州城,雖然更應該要小心,可是曲去疾更是無畏。前行四騎後面跟着八騎,這是拱衛曲去疾的侍衛,也都是出自東關軍院培養出來的特種兵。
這十二騎不但精擅技擊,也擅長一套合擊之術和近身決鬥,而且還受過嚴格的火槍使用訓練。
他們的指責便是保護曲去疾,算是曲去疾的貼身近侍和牙兵。可是曲去疾不但是遂州州長,也是皇帝劉繼興親任的遂州團練使。這十二個人以後的前途,顯然是無可限量的所在。
緩步策馬走近這處小鎮,這裏剛剛開始早賣的墟市,土街兩旁擺滿了來自花橋鋪附近鄉農的小攤。
無非便是一些粗布、蔬果、鐵鋤、三頭犁、雞鴨豬羊、乃至于小蝦河魚,都是一些鄉下小地方出産的東西。雖然不起眼,卻無一不是這裏交易的對象。
甚至還有一些售賣粗糧早點,豆腐糠餅的小攤,散發着食物誘人的原始的香味。
到處都是讨價還價,聲音此起彼伏,看來這裏喧鬧一片。
小鎮不大,而且街道也不會太長,雖然鬧嚷嚷的讓人目不暇接,卻也好一幅安居樂業的景象。
曲去疾環顧四周,這裏似乎絲毫沒有戰争的痕迹。
花橋鋪雖然是一個小鎮,卻是泉溪縣的主要通道。很難想象到幾十裏外的衡州,此刻正在發生征伐,這裏卻依然沒有什麽變故。
一個挑着新鮮蔬菜的老農,滿臉令人印象的老褶,一雙黃濁的老眼,四處張望着想找一處落腳。
看到馬隊過來,身子搖晃的挑着菜匆匆閃讓。
一輛滿載着新鮮稻草的牛車,似乎趕早收集回來,在諸人馬隊身邊趕過來。趕牛車的人一臉憨厚,似乎生怕稍帶便錯過什麽一樣,揮鞭看都不看策馬的諸人,引起路人紛紛避讓。
因爲這次雖然是馳援行動,但是對于遂州軍隊來說,卻是臨時接受行動。何況是跨境來到楚地支援,大家都沒有制式的武裝。雖然都是一身方便的土綠色勁裝,卻都沒有穿着铠甲。
雖然行動貴在迅速,曲去疾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不知道潘崇徹現在情況如何,衡州城可不是幾百人可以守住的。在曲去疾料想看來,以潘崇徹的身手應該無事。
衡州城的密黨還是有一定基礎,作爲這次行動的決策者之一,曲去疾雖然不具有掌握密黨的權利,但是也沒有少接觸。明白他們一定會在衡州城發動民衆,那可是最實在的力量。
如今曲去疾身份不同,身邊牙兵侍衛多了許多,畢竟當初剛剛進入遂州,曲去疾可是受到了十二生肖的刺殺。這件事情讓皇帝知道,皇帝自然格外重視曲去疾的安全。
雖然曲去疾自己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和以前比起來有何不同,可是身邊的侍衛哪裏會依從,受到皇帝的的任命之後,自然需要全力的保護。
這次出來遂州,就是潘崇徹都想到,于是出于安全考慮,讓曲去疾做足了安全措施。曲去疾還是穿了一件極薄的安全服,在胸口前後鑲戴了護心鏡,可以防止意外的遠程射殺。
這件安全服是興王府特制,專門給朝廷重要官員穿戴。平時穿上合體舒适,一般人如果不知道奇妙,光憑眼睛也看不出來,所以一路上曲去疾也沒有太在意安全。
花橋鋪小鎮雖小,但是這條土路長街,倒也人頭洶湧。雖然看起來吵吵鬧鬧,卻給人無盡盛世的感覺。
這裏明顯近段沒有遭受過磨難,和諸多的兵馬之災,在楚地之南倒是算淨土。
十二個侍衛背着南漢國特有的火槍,腰間都挎着制式橫刀。小鎮的人雖然都淳樸,但是稍有眼光的人,也可以看出來不同,顯然這些人不是好惹的。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血腥,倒是使得這些百姓紛紛避開一些。
一個幾乎要駝背到地的老者,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麻衣,手裏端着一個老舊得發亮的竹篩,篩裏有幾個還很熱冒着熱氣的糠粑。
擡着滿是褶皺的老臉,擠着幾分笑意,朝馬上的曲去疾輕輕的叫道:“官人!要不要幾個糠粑,桐葉糠粑,又熱又香,好吃着呢!”
身後的一個侍衛正要策馬上前阻攔,曲去疾卻是揮手止住,看向這個含笑的老者,心裏不由湧起一股濃烈的溫馨。
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自幼自己便見過的老人。
那是一個在曲去疾印象裏十分和善的老人,可惜那個老人已經不在了。雖然曲去疾感覺他很和善,卻有很多人害怕他。
在曲去疾的印象裏,那個老人似乎就像站在月牙門旁,靜靜的看着自己練刀。
自己雖然出身仆從下人,那個老人身份卻格外尊貴,可是他從來沒有看輕過自己,每次都會靜靜的走到那座月牙門旁,看着自己小小的身闆練刀。
從自己認事的時候開始,他也已經和這個老人一般,老的已經滿臉是褶皺,身子也佝偻的要趴到地下了。可是在曲去疾面前,卻感覺這個老人穩如泰山。
每次看到這個老人,曲去疾心裏都有些溫馨的感覺。可是在曲去疾的印象裏,沒有過的多久,那個老人便不在了。因爲那天曲去疾還記得,自己被人抱着到老人面前。
他躺在那間古香古色的房裏,躺在一張雕花木床上,把一把刀讓人交給了自己,然後曲去疾再也沒有見過他。
到了後來稍大一些,曲去疾自然知道,那個老人去世了,他就是曲家老王爺曲灏。
這個老人被曲去疾一看,顯然知道沖撞了不得了的貴人,拿着竹篩的老手縮下,居然也不敢再看曲去疾。
“老人家,這桐葉糠粑都賣給我吧!”曲去疾輕聲說道。
老人确定自己沒有聽錯,看到曲去疾真摯的眼神,激動的把竹篩遞到了曲去疾面前。
“這糠粑給妾身一個嘗嘗如何!”一把甜美的聲音,在曲去疾剛剛要接過糠粑的時候響起。
曲去疾沒由來的渾身一緊,偏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婦,穿着一身藍色的粗布衣衫,靜靜的站在一旁。這是一個讓人驚訝的女子,雖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卻也難以掩飾渾身上下的氣質。
一個親衛牙兵知機的收取糠粑,給了老人幾個銅闆,老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曲去疾靜靜的看着這個女子,卻不是因爲這個女子的漂亮,而是他隐隐的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雖然不是美女蛇那種殺手的銳氣,卻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壓抑。這種壓抑讓曲去疾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快了,卻又是曲去疾百試不爽的靈覺。
甚至曲去疾都隐隐感覺到,自己被對方鎖定了。雖然這個女子沒有透露半分的氣機,但是曲去疾卻感覺到了一種壓力,這種壓力隻有潘崇徹身上有過。
一個二十多歲的美女,怎麽可能有如此身手?
腦海中精光一閃,曲去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潘崇徹曾經和自己說過,當世修行精深的高手,都會因爲突破先天的緣故,讓自己的容貌達到駐顔,或者保留青春的效果。
難道這個女子就是這種人?曲去疾幾乎敢肯定。
如果一直被這種無形的壓力壓制,曲去疾知道自己不但修行會大受影響,而且此後心境也會受到打擊。于是軒眉一振,朗聲說道:“幾個糠粑而已,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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