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輕的時候也輝煌過,居然是跟随楚王馬殷的軍士,一生可以說都是戎馬征戰生涯。雖然經曆過的戰争太多,居然曆次躲過了生與死,如今已經垂垂老矣,身體又有一些不太方便,便隻想和老伴在這度過餘生。
他雖然沒有細說,劉繼興卻也可以感受到,他言語中雖然已經極是滿足,可是似乎隐藏着些許遺憾。
試問人生!誰人會沒有遺憾呢!
劉繼興沒有主動去問他,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許自己一時的好奇,往往觸痛的卻是别人人生中的痛!劉繼興來自于後世的思維,自然明白這種尊重的重要性。
因爲佘婆婆和花蕊不在,劉繼興沒有啰啰嗦嗦去閑聊,一邊陪他喝酒,卻用目光注視他身體的氣脈。
這個看似油盡燈枯的老者,血脈裏澎湃的激情還沒有熄滅,劉繼興一身真氣的強盛,幾乎是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平時自然會向蕭玥幾個在宮裏的同門,請教這些真氣運用的技能。
所以透過這種技能,他看來雖然極是老邁,但是身體的氣脈居然還是比一般纨绔子弟強。劉繼興有些驚訝和感慨,年少時的磨練,對老年後的身體,果然是有極大的幫助,不由不時給他斟酒助興。
茅屋裏不時傳來花蕊的驚訝聲,還有佘婆婆輕聲耐心的唠叨聲,仔細聽來卻都是善意的細聊。劉繼興一心兩用,一邊陪着佘老一邊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顯然不是擔心花蕊的安全,而是想聽聽她究竟在幹什麽。
花蕊出身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父親也算是地方一個小吏。平時顯然是不會一點粗活,此時有心幫忙,跟着佘婆婆在那低矮的草棚廚房裏,裏面可以說又黑又暗,自是不時鬧出笑話來。
不過她倒是真心給佘婆婆幫忙,雖然什麽都不會做,可是跟着什麽都想幫忙。佘婆婆看她一片真誠,雖然細皮嫩肉的是大家閨秀,卻沒有半分矯揉造作。于是便安排她坐在裏面竈膛燒火,不一時廚房傳出來另外一陣香味。
劉繼興心頭暗笑,手中不時舉杯敬佘老,卻對花蕊更是多了幾分意外的驚喜。
門口簡陋的木桌上,擺着剛剛打包來的四個菜,兩葷兩素頗爲精緻,這種天氣也不易變涼,散發着一股誘人的香味。顯然佘老平時也很少打這種牙祭,看到四個小菜不由也食蟲大動起來。
劉繼興絲毫沒有因爲佘老的這個樣子,而在心裏面生出輕視的感覺,因爲在這個時代,吃不飽的人還有太多了,就不要說吃一些肉食和打牙祭了。看着這些菜劉繼興都意動,何況是這些平時可能都吃不飽的老人家。
陪着佘老坐在門口,就着天邊晚霞最後一絲光亮,一老一少相談甚歡。
隻見佘老不時提筷勸劉繼興吃菜,倒是好像這些菜都是他家做的一般,馬上進入主人的角色。他自己雖然望着菜肴極是心動,喉結不住滑動卻很少下箸,往往是筷子到了菜上,招呼劉繼興夾菜,自己卻又收了回去。
劉繼興卻是知道,這是老人好客的一種表現,劉繼興應付着他的客套,也不時給他碗裏夾菜,自己卻假裝往嘴裏塞,以防老人再客套的勸自己。
兩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這種發自内心的真誠,自然更是親熱了許多。兩個人杯來杯往,不一時間酒興便上來了,不時看着花蕊端着一個瓦碗出來。
待擺到桌上一看,碗裏是一盤嫩嫩的豆角,居然還泛着油光,清新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
劉繼興先是一愣,待看清花蕊的樣子,不由指着花蕊的臉啞然失笑。花蕊先是莫名其妙的,劉繼興馬上醒悟過來呵呵拉她坐下。花蕊見佘老也失笑,臉兒便紅了起來,嗔怒的看着劉繼興。
劉繼興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不由手足無措的看着花蕊,正好看着佘婆婆也端着一個瓦碗出來,連忙起身接過瓦碗下台。
這是一碗蒸好的幹菜,上面鋪了四五塊薄薄的肉片,肉片晶瑩剔透肥瘦相間。雖然肉片薄如紙翼,卻也讓菜幹上泛着了油光,還散發着熱騰騰的香味。
花蕊口水都幾乎流出來了,可是看着大家都含笑看着自己,便不好意思起筷。卻見劉繼興馬上起身走到小院邊,那裏有一條半截竹竿做成的水管,裏面細小的流水慢慢的彙聚到竹管盡頭,下面有一個一米來高,兩米直徑的大圓木桶。
劉繼興在腰間掏出一塊麻布毛巾,用木桶裏的竹勺舀水,把麻布毛巾洗濕了,然後擰到半幹快速走到花蕊身邊。花蕊臉兒更紅的看着劉繼興給自己來擦臉,才知道臉上肯定有了污垢,不由害羞的别過頭去,不敢看兩個老人。
兩個老人哈哈大笑,佘婆婆正好又端了一個小木桶食物出來,坐在了劉繼興左側,連連誇劉繼興細心,花蕊有福氣。花蕊也不吱聲,臉兒卻紅的像喜字。
佘婆婆端出來的這桶食物,卻是一種薯類夾雜一些糙米,混合在一起蒸出來的,看樣子便是今晚的主食。佘婆婆不住的說抱歉,說家裏沒有什麽吃的東西,要虧待劉繼興夫妻了。
劉繼興卻是發自内心的感謝,認真的對兩個老人說,這是自己長這麽大之後,在這個世界上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兩個老人看出劉繼興的真誠,自然是又感動又欣慰。
一個人把着一個的手,便聊個不停。聽說劉繼興是來自于嶺南,佘老極是驚訝和好奇,聽到劉繼興對黔陽和楚西這麽了解,自是感歎不已。
劉繼興本來就有着先世的經驗,來到這裏記憶力超強的好,在王瑜的督促下,可是博覽群書。加上他極善演講,自然說的兩個老人聽了高興不已。前世到處旅遊可是聽過不少遊伴忽悠,對于此時哄兩個老人開心,當真是極簡單的問題。
看着兩個老人開心,劉繼興沒有刻意的去驅酒,喝着米酒居然便有了酣意。右手不時握着花蕊溫柔的小手,看着兩個老人居然有些癡了。
隻見四周的天色已經暗了,佘婆婆端出來一盞松油燈,佘老卻就着昏暗的燈光,用手中的筷子在做一件事情。
他細心的把桌上除了那盤熏肉,還有另外一盤葷菜,紅燒青鯉的菜端到了燈光下,用筷子把魚肚皮肉都慢慢剔下,然後都夾到了佘婆婆的碗裏。
佘婆婆雖然滿臉皺紋,看着佘老細心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幹預,可是雙眼充滿了平靜的色彩。漸漸的她眼角的皺紋翹了起來,眼神裏多了一絲笑意。
看着佘婆婆慢慢的咀嚼着面前的食物,佘老的臉色也很平靜,似乎看慣了這種感覺。劉繼興忽然感覺手發緊,看着是花蕊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眼神示意自己看着兩個老人的動作。
劉繼興瞬間便明白了花蕊的感觸,不由對她微微點頭,輕輕握着她的手不語,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此刻,院子裏一片甯靜,那條黃狗正趴在劉繼興腳邊啃着魚骨。
大家坐的凳子,就是簡單的樹幹鋸好的木墩,或者純粹就是一節樹根将就,雖然似乎粗糙,卻是更顯自然古樸。看着圓潤光滑凳子的樣子,應該是坐了很多年了。
本來剛剛進城之後,是劉繼興準備和花蕊在酒館裏吃的。誰知道夏輕侯兩個人居然沒有緊跟着,倒是讓劉繼興舒了口氣,尋思和花蕊過下兩人世界。在觀賞和尋找了一番,找這邊地方土菜的一些特點來品嘗。
因爲看到酒館其中一味熏肉極爲講究,似乎不是普通的農家豬肉做成,便問那小酒館的老闆出處。這個地方的人極爲淳樸,老闆娘親自帶着劉繼興找到了佘婆婆。
當時佘婆婆還在路口,擺賣自己生産和剩餘的一些幹貨。劉繼興和她一番交流之後,便主動說自己兩個人要來家裏看看,佘婆婆極爲好客,可能也是看着兩個人有緣,便把兩個人領回來了。
“她年青的時候啊!就特别的喜歡吃魚,可是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每次吃魚都會卡喉!所以啊老頭子隻要在身邊,便要給她挑挑魚刺!”佘老似乎看出劉繼興眼裏的疑問,便主動呵呵的含笑說着。
“尤其啊!這些年老了,一般的魚也不敢吃了,平時把魚肚肉都留着給她了!”看着佘婆婆吃的津津有味,佘老一臉平靜,好像這在生活中已經是一種習慣了。
劉繼興沒有說話,不由看着花蕊,情不自禁便又握緊她的手。
佘婆婆似乎吃的很香,很慢,卻吃的很少,想必老年人都是這樣了。放下筷子之後,便也和兩個人聊了起來,說着自己年輕時的一些事情,當然是有苦有甜,卻對現在的生活感覺很滿足。
劉繼興沒有做出太多的掩飾,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卻無意中透露出自己家比較有錢。讓劉繼興驚喜若狂的是,花蕊在聽到自己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兩個人是夫妻,她居然沒有回避和拒絕。
兩個老人便讓劉繼興兩個人好好珍惜,無非感慨人生短暫,想必也隻有到了他們這個年齡,才會珍惜短暫的人生罷!劉繼興固然欣欣然,佘婆婆因爲看到兩個年輕人,心中有些感動,便挽留兩個人在她家住。
這是一個典型的老年家庭,居然都沒有看到小孩,劉繼興也不敢問太多,對于人家真誠的邀請,心裏自然極是感動。
畢竟在五代這個時候,中原割據混戰之後,人口最少的就是楚地和中原地區了。往往都是百裏難得見到人煙,遍地都是枯骨殘骸。
像佘老這樣,兩個老人還能在一起的,都是極爲稀少的了。當天馬殷成了獨霸楚地的霸主之後,佘老本以爲在妻兒成群之後,自己就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馬殷,确實也沒有虧待跟随自己的人,包括一些出生入死的将士。
佘老也從朗州被派遣到了黔陽來,成爲了一個還不錯的軍頭,當然最幸福的還是,妻兒随之也來到了這裏居住,自此便在黔陽定居了下來。雖然身處蠻族和漢民雜居的地方,做了小小尉官的老佘還是比較舒坦。
如果就這樣過完自己的一生,對于老佘和佘婆婆來說,可能就是一個很好的結局。可是好景不長久,在楚王馬殷去世之後,他的兒子們依次繼位,明争暗鬥而且自此征戰不斷了。
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佘老終于傷了右腿,基本上成爲了一個累贅。按照當時征戰的情形,在軍營多年的佘老可以說因禍得福,自此便可以退了下來。
本來都以爲,這次負傷對于佘老和家庭來說,是一件極好的幸運的事情,終于可以一家團聚在一起了。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三個兒子先後被征進了楚軍,這在當年的楚地,其實并不稀奇了。因爲多年的戰争,使得楚地人口銳減,爲了維持軍隊的戰鬥力,軍閥們到處征集男丁入伍。像這種有男丁的家庭來說,極少有人能躲過。
對于馬家子孫的行爲,他們這些當年跟随楚王馬殷的老人,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何況隻是一個殘廢了的老兵頭。更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三個兒子有兩個先後亡于戰亂,如今剩下的第二個兒子,據說還在朗州兵營,可是他們兩個人卻是再也沒有見過。
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對于兩個孤單的老人來說,還有比這樣更令人痛苦的事情了嗎?
看着老人渾濁的眼睛,被昏暗的油燈的餘晖,映照的格外凄涼,劉繼興不由輕輕的用左手,把住了身邊老人的雙手。佘婆婆這雙手還有溫暖,可是溫暖正從她的手裏慢慢退去。
瞬間劉繼興也明白了,老人爲什麽要留自己兩個人在家了,因爲老人雖然在一起,卻缺少家的另外一種溫暖。不由右手捏了捏花蕊,答應了兩個老人的盛情。
令人驚訝的是,老人似乎對自己目前的孤單,看起來并沒有太多的悲傷。他們感受到了劉繼興的關心,佘婆婆反而輕輕反握住劉繼興的手。
她皺紋又堆滿了老臉:“還是值得慶幸啊!家裏老頭子還可以天天坐在溪邊,身體好的時候,放下一張網去,或多或少有些收獲。閑着的時候也和老婆子一起就着夕陽,帶着老黃去山裏,放下兩三個套去,你們吃的這些肉食啊,就是上月套的一隻花麂子,味道可真香啊不是!”
“雖然不知道老二會不會回來,可是咱們呐每天都會在這裏等着哩!”佘老似乎聽起來有些得意,劉繼興聽來卻有些心酸,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劉繼興不知道爲什麽,看着他們的臉忽然有些模糊起來,似乎他們在自己面前要重疊了起來。如果說以前自己在興王府的想法,隻是爲了自己更好的生存,此刻看着這兩個老人,劉繼興心裏的想法卻是越來越清晰,有一個聲音在那裏呐喊!
讓這些老人,讓這些受苦的人,活的更開心一點,活的更自在舒服一點,讓他們的老年壓力更小一點。
劉繼興醉了,應該是醉了!
身體内的真氣運行幾個周天,完全可以消化這些酒力,可是劉繼興刻意沒有去化解。當歪歪斜斜的被花蕊扶進茅屋的時候,一下便倒在了床上。
這是一張老式的雕花木床,在這茅屋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可能就是屋裏最貴的東西了。床上沒有華麗的錦被香念,有的是粗布麻巾,而且是補丁加補丁。床上甚至還可以聞到幹草的味道,應該是新鮮曬過的幹草,墊在了床下。
雖然太樸素,卻令人溫馨。
劉繼興模模糊糊,心中有份念想。迷迷糊糊仍感覺到面前清香如故,有人在給自己寬衣解帶。回想花蕊的嬌容,眼前迷迷糊糊正是佳人,不由伸手抱住懷裏。
松油燈昏暗,茅屋裏卻春意滿懷。花蕊哪裏能夠推開劉繼興,雖然知道兩個老人不會在意,心中卻是格外羞澀。看着劉繼興癡癡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是絲毫不保留的欲望,花蕊腦海中嗡的一聲,幾乎窒息了過去。
卻是劉繼興情難自禁起了反應,正頂着了花蕊的身子,花蕊口中發出嘤的一聲,卻是渾身軟了。此刻懷着胴體溫暖如玉,劉繼興酒意上湧哪肯松開。隻聽耳邊嬌喘籲籲,佳人低聲嗔怒推辭,劉繼興酒意上湧興頭,翻身便把她壓在了下面,抱着再也不放。
月色沉靜,茅屋在月色下格外清幽,偶爾幾句狗吠傳來,令人感覺到幾分生氣。
黔陽古城雖然不是大都市,因爲乃是七省通衢所在,加上來往客人衆多,晚上不但沒有宵禁,而且經常是徹夜不眠。
城裏不但彙聚了各行各業,也使得商業比較發達,自然不泛一些歌娛青樓銷金所在,酒樓客棧自然便更盛行。
已經是半夜,許多小吃的攤販都在街道的兩側忙碌,許多的男女在各處穿梭。當然,這個時候出來的男人,自然是那些放松自己的居多,其中也不泛一些無所事事的人。而那些女子大多數便是下人裝飾了,想必是附近幾家銷金裏的環兒。
這個點出來,一個個倒也是花枝招展,看着她們的架勢,不是來給自己主子買宵食,便是閑着無事,自己餓了出來找吃的。看着街上的人,雖然不是熙熙攘攘,倒也有不少身影流竄。
一個粉色衣衫,留着雙丫髻的少女,從絲竹不斷的逸粉園側門裏出來。看到四周的情形,快速的朝一個賣粉葛湯的小販走去。
這個小販生意很好,平時賣的粉葛都是自己從山裏挖來,然後自己磨粉加工,做成了可口的粉葛湯。平時附近院子的姑娘和嬛兒,都希望買他的粉葛湯。
他生意很好,看到粉衣少女的面容,顯然是比較熟悉了,不由笑道:“羅羅姑娘,今晚你要幾份啊!可是不多了哦,别要少了,到時候婉兒姑娘又讓你來跑一趟哦!”
這個叫羅羅的小姑娘甜甜的笑道:“隻要三分即可!”
賣粉葛湯的男子也不廢話,拿竹筒給羅羅裝了三桶。這小竹筒上有根繩子,可以拎着走,極是方便自在。
這個羅羅小姑娘輕盈的像隻蝴蝶,拎着小竹筒便往回走。眼前一片明亮,幾個人交身過來。
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并肩而行,走到羅羅身邊的時候,他側身從左邊錯身而過。陡然間,這個人回身揮手一掌,掌影如刀快捷似電。
還沒有來得及讓人看清,他已經出手,出手攻擊拎着粉葛湯的羅羅。
也許這不應該叫襲擊,這是一種早就決定了的想法,不然怎麽會如此的果決。
掌刀自羅羅香頸右後側便斬下,掌勢如風無息,錯身而過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誰會想到一個交身而過的人,會突然襲擊自己,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本來和一個女子一起,看起來普普通通人畜無害。
可是,偏偏就是最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最意料不到的事情就在眼前。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還沒有等你準備,也許下一刻的意外就會降臨了。
作爲每個人來說,是不是該珍惜身邊的人呢!
因爲誰都不知道,意外會降臨在誰的身上。
不說眼前的是一個佳人,就是一個身體強壯的漢子,也會因爲這無息的一記掌刀,受到劇烈的傷害和打擊。何況這個人顯然還是有備而發,錯身回掌勁斬羅羅香頸。
羅羅整個人猶如一團軟泥,沒有發出任何的生息,便因爲靜脈血液的突然中止流動,一下便暈倒了過去。
雙腿一軟,整個人猶如拉好的面條,一下便往地下軟倒了下去。手中的三罐粉葛湯馬上就要掉下,可是還沒有待她軟倒,這個人腳下一頓,身子上半截前移,自後便托住了羅羅的身子。
本來剛剛勁疾如刀的手掌,一下穿腋下而過,不但接住了羅羅,也讓粉葛湯的竹筒沒有掉下。
他的手穩穩的托住了,羅羅這具軟綿綿的身軀,人迅速的靠攏羅羅的身體,将她托住穩定了,讓她的頭輕輕靠在了自己左肩邊。
街上的來來往往的人,根本都沒有人看到這個變故,而那個開始和他并肩而行的女子,似乎并不相識,一個人漸行漸遠的去了。隻看到他腳下移動迅速,托着了羅羅一個人往小巷去了。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