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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百舸争流

張文表沒有和鬼将彭南進做意氣之争,畢竟自己如今身處湘江河道,乃是往永州方向寬闊的河道江面之處,自己上岸和對方下水都非明智之舉。更何況自己離着岸邊有段距離,彭南進他們想控制河道也不是易事。

所慮的是隻怕自己這次永州之行不會如願,失去永州城的話,那麽意味着楚地失去了聯系土蠻的一半地盤,自己也将失去聯絡五溪土蠻的門戶。

張文表作爲楚地周行逢安排在衡州的刺史,其戰略意義遠遠大于職務本身。曆來嶺南五嶺以南,被認爲是化外蠻夷之地,故而自前朝至馬楚,都認爲嶺南非北進之地。但是馬楚末年,南漢劉家劉晟居然乘馬家内亂,占據了楚地大片地盤,終于驚醒了楚地的掌控者。

故而周行逢掌權以來,對于全州、道州、桂陽監三地,可以說是慎之又慎。永州西南便是五溪蠻夷,楚地軍閥自唐末以來完全失去對這個地方的控制。那麽相當于辰州、溪州、叙州、乃至誠州沿線,都不是楚地可以控制的。

如果失去全州、道州、桂陽監的話,那麽永州城和衡州将會是楚地緻命的邊防。緊挨衡州的邵州自古便是楚地中部,如果衡州變爲邊防的話,其中的湘江水道,将會成爲楚地緻命的噩夢。

張文表就是深明這一點,所以才會不惜血本的請來南鋒翰,希望他能夠迅速的把控永州城的局勢。他心中有些計較,便是自己擁有重兵,駐守楚地南大門,徐徐以圖發展。

早前派出去的探子得到準确消息,說是嶺南進入楚地的将士并不多,大有孤軍奮進的感覺。隻不過是突襲得到了道州,張文表便有些後悔,不該派遣自己堂弟張文宣去道州,因爲他的能力真的不足以勝任一州之地。

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的話已經于事無補。張文表便想亡羊補牢的,在永州城和南漢國軍隊一決高下。畢竟曆來自己防備的是郴州,那裏有南漢國最有名的大将潘崇徹,如果他知道自己前去永州城,隻怕也會趁火打劫。

安排好了桂陽監前線的駐防,張文表更在衡州靠近南唐吉州方向的邊境,使了一個障眼法後。所以自己才會信心滿滿的前來,分成幾路大軍準備包抄南漢國的将士。

此刻,張文表知道自己遠遠低估了形式,還有便是這支隊伍的戰鬥力。如果自己和這些人糾結厮殺,雖然不知道結局如何,但是自己這方肯定會有不少将士殒命。

自己雖然陸地也有派遣隊伍,如今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可能自己還要擔心他們的安危了。張文表便果斷的做出了選擇,他雖然不是一個名将之才,畢竟也是身經百戰,有着幾分果斷的抉擇能力。

看到對方人數不多,展現的勢力卻不容小觑。

這個時代缺少殺傷力巨大的重武器,因爲受各種條件的局限,很多後世的武器無法生産,還是個真正的冷兵器時代。南漢國偶爾使用的炸藥,在這個時代就是個神話,根本就沒有人聽過,所以才一路所向披靡。

就是在張文表的認知裏,如果自己的兵力強過何逍遙,哪怕就是永州城被他占領了,自己要奪下來的話,也隻是個時間問題。自己算地方勢力,何逍遙隻是外來攻占,長時間的話自己肯定要占優勢。所以攻城略地的話,張文表知道人多肯定還是占很大優勢。

探子回報情報所知,南漢國進入楚地時他們的人力有限,自奪取道州城以來零陵城,乃至如今的永州城。他們所占的地方地盤似乎很多,但是如果他們有限的兵力用來守城,肯定會捉襟見肘。

張文表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想到自己在幾州所擁有的兵力,在各個縣府所派遣的官員,那都是自己親自挑選的心腹。想到這裏張文表心裏稍微平靜,對于永州城的控制還是抱有極大的希望。

但是,此刻看來,對方這些機動性很強的将士,根本就不和自己的隊伍接觸,如果和自己手下将士遊擊戰的話,自己确實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也許自己就是偷偷包圍了永州城,隻怕何逍遙這般行事的方法,事先得知自己的兵力,都會放棄守城隐入周邊山裏。所以張文表此刻知道自己錯的很厲害,幸好自己沒有狂妄到認爲自己無所不能。才會請南鋒翰兩個人先來永州城,以探永州城和何逍遙的虛實。

如今看來,何逍遙他們果然便采取了策略,不但完全算準了自己的行動,而且事先就把兵力都分散到永州城周圍各處伏擊,等待自己大軍的到來。

可想而知張文表此刻心中的憤怒,還有被一個後輩将領戲弄的屈辱,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張文表心裏幾乎在咆哮。

雖然不知道何逍遙心裏想什麽,但是張文表毫不懷疑,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守城,此刻的永州城也許就是一座空城。

事實上也是如此,何逍遙根本就沒有派人駐守永州城,他知道對于一座依山旁水的城市來說,如果要做出堅守的話,無疑就是困死自己罷了。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的等待,如果張文表派兵前來,自己撒下的網正好以小搏大。如果張文表顧忌四周邊境的重兵不來,那麽自己就可以慢慢蠶食周邊的地盤,乘機壯大在楚地的戰果。

因爲永州城外敵已去,城裏幾乎沒有危險了。水道馬華騰又歸順了大漢,可以說快速到達朗州的主道,已經控制了在自己手中。隻要一切穩定下來,不出一段時間下來,大漢國完全可以掌控了永州城周邊,自己也可以把大漢國的水軍再次在永州城壯大。

自己手下的兵力都大膽的分散各處,何逍遙早就得到過劉繼興的面授機宜。在永州城站立了根基,就意味着不但可以聯系南北,還可以建立大漢國北進最大的水軍基地。所以争取馬華騰的反水,将是此次北進最大的難題。

事實上一切都很順利,完成了何逍遙的心願,也成了張文表心裏最大的噩夢。何逍遙有條不紊的分配出自己手下的兵力,不但可以防止張文表的到來,和肅清各處楚地将士的殘餘,還可以大大震懾周邊州縣。

就是還在城裏掙紮的不肯投降的周敦奇,何逍遙都感覺已經不是威脅了,關鍵是看看他會不會歸順大漢國而已。畢竟楚地無才如今已是事實,向周敦奇這種駐守一方的大員,能夠在永州城站住腳,說明他還是有幾分能力的。

張文表自然更不知道周敦奇現在的情況,因爲南鋒翰這邊的情報他還沒有收到,對于永州城裏的局勢他心急如焚。身處河中想到這裏的時候,張文表心裏不由震撼起來,站在鬥艦上看着兩岸的鬼面都将士,心中當真是百味雜陳。

對方站在兩邊山坡,雖然隻有幾百人,就是馬将也不超過十人,卻讓自己這邊幾千人沒有絲毫的辦法。

那天自己聯絡到了邵州的潘松,周行逢派遣他來的用意雖然是很正常,可是作爲張文表心裏還是有着幾分忌憚。所以不但沒有催促潘松的意思,反而隻是希望他從邵州往永州外圍走。

不用說自然是張文表不想潘松進入自己地盤,卻又想耗費潘松的兵力意圖包抄了何逍遙。如果成功的話,自己不需要耗費多大精力,就是損耗的也是潘松的實力。

本來看來是天衣無縫的想法,如今看來不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現在就是想有潘松的支持,似乎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看何逍遙在四周的布局,隻怕自己不但不會有這股助力,而且似乎反而會被各個擊破。

張文表冷冷的似乎沒有半絲表情,任憑自己手下的人指揮着鬥艦慢慢的退回。船艙裏他的臉色卻已經蒼白,胸中一股悶氣無法發洩,似乎有股熱血想噴出來。

河道裏的屍體沒有人管,短短的一陣箭雨,已經奪取了不下兩三百将士的性命。有些人掉到水裏還沒有死亡,但是因爲沒有夥伴的救援,很快就沉入了水底。

張文表沒有叫人去救援,那樣不過是讓更多的人死亡。

河道裏的屍體看去有些怪異,尤其是在火光下看去令人心酸。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生命,此刻馬上就天各一方。濃郁的鮮血很快就被流水沖刷,人卻還在水裏沉浮,慢慢的朝下遊流去。

天色已經開始變晚,雙方都知道沒有辦法攻擊,就是雙方對射的話也隻是徒勞。船上的人肯定多,雖然也有長弩和箭矢,此刻卻對兩邊的鬼兵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反倒是船上的衡州将士,如果對方再亂射箭雨的話,看看方才鐵箭的威力,隻怕還有不少人要遭殃。

岸上的鬼兵鬼将似乎很珍惜手裏的箭矢,兩邊的鬼面都的将士看着鬥艦緩緩的變換,也沒有阻止和幹涉它們的變化,因爲彭南進沒有下令出擊。大家看着鬥艦緩緩的退回開始的河道,雖然還隐隐傳來哀嚎聲,在這夜裏令人心寒,卻也沒有人會去理會了。

随着八艘鬥艦的回航,岸邊的鬼兵鬼将又都緩緩的隐身起來。看着對方黯然的退去,然後火光便又慢慢的都熄滅了。

清冷幽暗的河道平靜了,似乎剛剛沒有發生過什麽,這條湘江的支流,在這一刻卻記錄了發生的一切。

!!!

!!!

!!!

滿樹的荔枝在巨大樹蔭的樹枝頭格外誘人,雖然包裹着五顔六色的外皮,在夕陽下卻是好看。

雖然還沒有品嘗,但是看到枝頭的碩果累累,卻也引得花蕊喉間不住滾動,滿嘴已是生津。每年在蜀中宮裏的時候,孟昶喜歡學習前朝玄宗皇帝。自然對作爲寵妃的花蕊格外關愛,更對當初太白所吟:紅塵一騎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當真是深有感觸。

她也會吃到不少荔枝,自然是有來自各地的荔枝,但是哪有這麽新鮮。

看着這誘人的景象,花蕊不由引目四處張望,卻是沒有在四周發現人的影子。似乎剛剛在船上的人都不見了,隐隐約約還能聽到聲音和動靜,此刻卻沒有人來約束自己。

一霎那間,花蕊的心情舒暢起來,似乎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其實卻不過是幾日前而已。

這是一條石闆鋪就的古道,兩邊都是巨大的荔枝樹。花蕊輕盈的在石闆上踏步,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還有空氣中淡淡清新的味道。明亮的大眼睛首次閃出了神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前方的石道居然笑了。

好久沒有笑過了,看着這條石道,花蕊忽然想起了自己幼時,那時家門口的山坡也有這麽一條石道。父母總會在路的一頭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蹦蹦跳跳。

收回思緒,花蕊輕輕的把着了一根細枝,那裏有幾粒格外大的荔枝。花蕊開心一笑,輕輕的摘下來一粒。看着水潤飽滿的荔枝,心裏一股渴望油然而生。

“等下,不要着急吃!”一把清亮的聲音響起,阻止了花蕊想剝開手中荔枝的念頭。

一個少年坐在前方一株大荔枝樹上,手裏拿着的都是剛剛摘下的成串的荔枝,甚至連他腰帶上都插着荔枝串。看他裝飾和劉家隆幾個相似,不過他的頭發都高高的束在頭頂,用一根木簪别着。

看去他膚色奧黑濃眉大眼,唇上已經長出了絨絨的輕須,似乎正從少年慢慢及冠之年。看着花蕊他露出淡淡的笑意,顯然便是他剛剛出聲制止了花蕊。

花蕊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樹上這個陌生的少年,倒不是他突然的制止自己令人吃驚,也不是他的出現令人害怕。而是他看着自己的時候,雖然眼神也有着關注的審視,卻沒有流露出劉家隆幾個人那種癡迷。

他帶着笑意看着花蕊,上上下下的看,卻是看清了花蕊的上下之後,他的目光便自然清澈的靜靜對着花蕊的目光。花蕊對自己的容貌是極爲自信的,看到一個少年居然沒有對自己格外的驚豔,她心裏不由多了幾分好奇。

“這荔枝不能吃麽!”花蕊聲音甜甜的委婉,有些親切的驚訝揚了揚手中的荔枝。居然便也含笑看着這個少年,因爲他的裝束和劉家隆幾個一樣,她便以爲他一定也是來自于那個什麽少年堂的組織,心裏自然沒有了戒備,反而多了幾分親切。

少年敏捷的從樹枝上躍下,揚了揚手裏滿手的荔枝,看着花蕊手中那顆荔枝,一邊笑着一邊幾步過來,說道:“莫要看着你摘的它個大,其實它是生長在樹的西面,隻不過可能是機遇好長得大而已,其實還得幾天才能好味,如今卻是遠遠不如這些長在陽面的荔枝哦!要不你嘗嘗!”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堆荔枝,和這個少年善意的微笑,花蕊沒有遲疑也沒有扔掉手裏那顆。而是在他手裏的荔枝中,摘了一粒不大不小的紅皮雜色荔枝,看着他鼓勵的眼神下,不由自結處熟練的剝開荔枝。

紅唇輕輕含住了那白嫩剔透的荔枝肉,水盈盈的入口香甜爽糯,一陣青嫩的爽甜迎口而入。

花蕊臉上綻開了笑意,看着這個少年眼角都翹了起來,美味的荔枝十分新鮮,卻是從來沒有品嘗過的令人回味。花蕊來了興緻,又嘗了幾顆,果然都是特别的香甜可口。

少年便也不客氣,一邊自己也剝開手裏的荔枝吃起來,一邊告訴花蕊不要吃太多。一本正經的說着,花蕊便驚訝的問他原因。少年便說嶺南氣候潮濕,自古便瘴氣多而凝聚不散,在這裏生活居住,體内便多了許多濕氣。而荔枝性燥其質易令人上火,隻可适可而止。

花蕊來了興緻,因爲荔枝新鮮的美味,已經勾起了花蕊的饞蟲。便問他什麽樣的荔枝是成熟好吃的,什麽樣的是好看而尚未成熟的。

這個少年十分的裏手行家,一邊領着花蕊看着石兩邊的大樹,一邊給花蕊介紹什麽樣的荔枝是成熟的。兩個人就着彎彎曲曲的小徑,細語淺言的交流着,不知不覺間言語輕松親切了許多。

花蕊因爲少年說的慎重,心裏雖然感覺有些小小遺憾,但是還是看着碩果累累的枝頭,強行壓抑心裏的渴望。雖然沒有嘗試很多,但是每一顆嘗試的荔枝,卻都是香甜可口。

花蕊便問這個少年叫什麽名字,少年說自己叫劉青奴。本來問一個陌生的少年,花蕊感覺心裏有些輕微的羞澀,但是想到自己有可能回不去蜀中,也許會老死嶺南,不知如何心裏淡然了許多。

讓花蕊小小興奮的就是,劉青奴又給介紹了一種野果,那是一種黃皮的小果子,看去就像一串一串的葡萄,不過顔色乃是黃色。吃起來也是鮮甜,卻是花蕊從來沒有品嘗過的,一時間更是新奇。

因閑聊而起,花蕊無意便提到了方才聽到的歌聲,劉青奴便說嶺南民族混雜,有不少族類擅長唱歌。雖然乃是蠻族越民後裔居多,但是自從前朝許多遺民來到嶺南,大大豐富了這裏的詞曲樂府。

平常老百姓都會幾首詞曲哼唱,更不要去說平常受過一些教育的了。花蕊便有些釋然,自然也問起這邊有沒有幾首歌曲,卻是以前王慎教會自己的。

當聽劉青奴一一道來,說是嶺南街頭巷尾人人熟知,還給花蕊又多哼了兩首小曲。花蕊心裏突然便開朗了,原來自己一直被王慎蒙蔽了。雖然感覺再怪他已經沒有了必要,心裏卻多了幾分釋然。

忽然卻傳來了王瑩的呼喚聲,便看天色已經暗下來。劉青奴便說領着花蕊過來,自己在前面領路而行。因爲有些暗了,劉青奴不時擡手給花蕊把扶手臂。

花蕊驚訝劉青奴的細心,看看四周以暗下來,便問劉青奴此行前去何方。劉青奴居然沒有拒絕回答,告訴花蕊明日前行就可到達嶺南的京城興王府了。

兩個人彎彎曲曲走了一段石道小徑,便見到路邊停着幾輛馬車,乃是開始接自己的那些鋼軸馬車,荔枝林裏面陸陸續續的人,就都走了出來。

花蕊走出來的路邊,馬車上坐着的正是龔撰。看到花蕊和劉青奴出來,龔撰馬上跳下來,掀起車簾擺好馬紮讓花蕊上車。

劉青奴站在一旁,負手站在龔撰身側,看着花蕊上車。花蕊伸頭出來問劉青奴去不去興王府,劉青奴含笑說自己去的,還要給花蕊摘荔枝去吃。

花蕊問龔撰,劉青奴可不可以和自己一起走,龔撰看了劉青奴一眼,恭敬的回答花蕊說,自己做不了主,到時候可以問王瑩的。

劉青奴告訴花蕊不用急,因爲進城之後晚上大家會住在廣甯。花蕊便安心的坐進了車裏,劉青奴卻一直站在旁邊,和一旁隐約出現的少年堂弟子一般。

車入廣甯。

劉青奴坐入了最後一台馬車,馬車裏坐着王瑩和施十一娘,看到劉青奴上車,居然都側身行禮。劉青奴徑直走過中間擺放的案幾,在裏面坐了下來。

案幾上面擺放了幾冊文件,劉青奴沒有去動文件,而是看了兩個人一眼,微微笑道:“怎麽樣!”

“一路順暢,陛下請放心,這些少年都表現很好!”王瑩大膽的看了劉青奴一眼,見他看着自己,居然異動了前一些,靠近了劉青奴身邊,替他打開了身邊的文件。

這個少年劉青奴居然就是嶺南皇帝劉繼興!

聞到王瑩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居然就是自己喜歡的檀香,對于王瑩的舉動,他沒有做出回應,心裏卻對這個藝館密人便多了幾分欣賞。剛剛收到了密黨大量文件,正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仍舊盤腿坐在榻上,靜靜的翻閱文件,兩個女子坐在劉繼興身邊沒有吱聲。劉繼興正當少年,貴爲嶺南大漢國的皇帝,哪個女人心裏不會有所想法?

看到其中一條,說是故齊王劉宏達的墳墓被人挖了,屍體不知去向。劉繼興之所以看,乃是這份文件的特殊,不但已經被楊炯審閱過了,後面還同時加了師吾的批閱,說是齊王被地獄門的人挖走了。

當天齊王在宮裏襲擊先帝劉晟,因爲施展《厲鬼攝魂大法》,透支自己的潛力和生機,偏偏又被夏輕候壓制,最後沒有得逞和劉晟同時身亡。朝廷卻沒有對外公布劉宏達的死因,不過找了個借口,乘着劉晟的駕崩,把劉宏達葬在了一處不顯眼的地方。

那處地方本來就比較隐秘,當初就是怕地獄門的人找到,師吾親自去看的地方。畢竟還有死在齊王府的灰蝠霍寒需要處理,他可是地獄門前任門主親任的奈何二使之一,又是九子鬼母的弟子。

沒有想到居然被人找了出來,雖然不知道目的何在,但是顯然是地獄門心裏有想法,或者劉弘達親近的人所爲。

如今自己在蜀中的行動,正在關鍵的時候,而地獄門又是蜀中盤踞多年的地頭蛇,更是自诩天下第一大派,劉繼興靜靜的思索着,這次看似小事情,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這一次的事情,自己當真是又長了幾分見識,對這個時代也更多了幾分深入的了解。掘墓盜屍,這是一種什麽目的?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詭異的事情,雖然本身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可是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劉繼興還是深深的感覺到驚奇。這個世界還是有太多自己未知的東西啊,不由對這個時代更多了幾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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