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地方可以說方圓幾十裏難見人煙,高陽翾一路所過之處,可以說都是楚西蠻荒之地。這個時代不斷征伐,加上楚地自馬楚末年以來,本來就人少地廣,在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堆人來,還是有些令人驚訝和奇怪的。
想必雙方都是有所圖謀,不然哪裏會在這種地方相遇,看現在的情形,高陽翾隐隐便猜出,必然是一方中了對方的埋伏,另外一方想要乘機一網打盡對方。
高陽翾心裏也甚是好奇,平時偶爾出來行事,雖然懶得去管世事的變化,但是她身處楚地和蜀中之間的思州城,對蜀中和楚地兩地發生的事情,自然還是會略有所聞的。
市井和江湖之間盛傳郭鏡,她還是聽過楚地湘西王的名字,想必當是一個借勢而起的江湖大豪,心中有着幾分僥幸的枭雄罷了。此刻看到這個人當面的時候,任是高陽翾閱曆諸多,心中驚訝的是沒有想到郭鏡這麽年輕。
看着他身在對方包圍中,人數不到對方的一小半,卻站在那裏仍然絲毫不爲所動。高陽翾對這個年輕人的冷靜自若,心中便也頗爲驚訝和好奇,對這個剛剛及冠的青年大是有了興趣。
當然,令高陽翾更驚訝的便是,這些在場的人裏面,看似沒有什麽高手,想必就是藩鎮勢力之間的軍隊。可是高陽翾一番搜索下,居然發現有兩個人不錯,幾乎逃過了自己的耳目。高陽翾對自己的修爲自是極爲自信,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人,不由關注了起來。
對于江湖上的高手之間,相互的這種發自内心的自負抵觸,好像便是天生的一般。雖然對方兩個人的身手都不能強過自己,但是都幾乎能夠瞞過自己的耳目,還是讓高陽翾大爲驚奇。
例數這一生所遇的傳奇,高陽翾不由眉頭微皺,居然想不起江湖上有這号人物。隐隐想起似乎好像聽過誰說過有人近似,卻一下想不起來了,在哪裏聽過這樣的人物。
世界之大,當真無奇不有!
其中一個人就站在郭鏡的左側,和他身邊的人一樣,都穿着草綠色的布衣。頭上卻包着讓人驚奇的草綠夾雜葉灰的布帽,這種布帽除了郭鏡沒有戴,其餘幾十個都一樣,看去普普通通的沒有出奇之處。
不過他一直挨着郭鏡,雖然看似不經意,高陽翾卻看出他站的方位極爲講究,乃是最好保護郭鏡的狀态。高陽翾臉上反倒是露出一絲笑容,這個人果然是個高手。
郭鏡率人所處的位置,當是叙州、靖州和邵州之間,乃是蠻民和漢人聚居之地。從四月份開始,楚地在郭鏡的領導下,到處給周行逢添堵,當然郭鏡也獲得了不少的好處。
那就是遊刃有餘的在楚西彭家的大範圍内,有利的掌控了不少州縣的實際權力,就像叙州都被郭鏡拿下,如今真正屬于郭鏡開辟的根據地。周行逢鞭長莫及,再說光是朗州的動亂,就夠他喝一壺了。
在馬家手裏的時候,滇黔周邊的蠻族紛紛歸附,到了後期馬家事敗楚地,手下接掌的曆代節度使,再無當初魄力能讓蠻族跟随。靖州成了後來曆代節度使頭痛的州府,這裏不但有五溪舊族田家的勢力,又有名義上新貴彭家的威風,更有不甘的曆代節度使派人進入。
都雲尹家的酋長,牂牁張家的酋長,自此從靖州外獨立,時而跟随大理,時而自行我素,楚地再無能力管轄。作爲緩沖的靖州,不但是蠻族混迹楚地的門戶,也是楚地了解蠻族的地方,自此邵州和永州一直防備着蠻族。
永州城雖然是楚地偏西部大的州府,但是從周行逢執政以來,把她劃歸了衡州管轄,因爲衡州有他比較放心的張文表。而連接湘江的邵州,因爲本來屬于楚地中部地區,曆來沒有大的戰事,居然也沒有被周行逢太過重視。
平時周行逢都沒有安排重要的将領駐守,雖然也有兩三千将士,說句實話也是用來震懾宵小而已。自年初衡州張文表告急邊事,到了四月情況轉急,周行逢便派出知潭州事潘松前來。在周行逢派來的主将潘松還沒有趕到的時候,邵州也一度被郭鏡派人拿下。
周行逢雖然号稱和郭雀兒郭威齊名,但是他執掌楚地以來,楚地卻沒有了什麽人才。無奈之下派出各地州府駐防的将領,大多數都是出身自己當初的親軍黥面都。
這個潘松就是當初黥面都的一個将領,不但忠誠而且有了幾分自己的能力,最初就被周行逢派遣在潭州防備南唐的大軍。邵州乃是各地中防所在,周行逢又怕張文表一家獨大,便匆匆派遣他過來應急。
可是這個潘松帶領三萬精銳,浩浩蕩蕩的從潭州出發,一路攜威拖沓而來,花費了不少時間。郭鏡的手下将領,都是興王府東關軍院出來的人物,都是有幾分獨斷的決策能力。知道僅憑自己這方短短時間的占據優勢,畢竟無法短期守住邵州,隻好又退出了邵州城。
雖然是退出邵州城,但是郭鏡這邊把所有可以利用的物資,要麽隐藏了起來要麽都帶走,更是設立了不少機關和陷阱,給潘松留下了一個大坑。
果然,潘松初到邵州便在水路損失了不少船舶和将士,這個潘松确實也是個人物,馬上應急改變包抄了邵州城。本來以爲在進入邵州城就算成功了,誰知道城裏有更大的威脅等着。
各種各樣的冷箭陷阱,當真是防不勝防的奪取楚兵的性命。從登陸邵州到占據邵州城,潘松經受了緻命的打擊,短短時間裏居然損失了不下于三千多将士,大大的打擊了士卒的士氣。
受周行逢所托拿下邵州後,潘松損失了大量将士,心中難免怨氣極大。一邊每個大的縣城都最低派出三千士卒去,清繳當地的土匪和異己分子,一邊便想聯絡衡州刺史張文表,意圖包抄據說在獎州和叙州活動的郭鏡。
這些派出去的将士,可以說是人多勢衆,加之又武器精良,一時間到處都是望風而逃,并沒有清繳到什麽人物。倒是這些士卒一時不能回撤,因爲這邊一退出縣府,那邊就有人來沖擊。來來回回不勝其煩,潘松幹脆就在每個縣府暫時駐軍。雖然似乎穩定了局勢,卻也拖走了他近一萬五的兵力。
潘松其實也不太擅長執政,畢竟他當初隻是黥面都的一個小将,能夠突起,隻不過是因爲周行逢手下無人可用,隻好把當年身邊這些忠心耿耿的親衛派來。
他心中被騷擾的憤怒,便讓他更加聽不進别人的想法,隻想完成周行逢交下的任務,雷厲風行的執行血腥鎮壓。措施便是讓各地的駐軍搜索可疑之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一儆百的清剿。
一時間因爲他的到來,邵州各地縣府所轄各地,自然掀起一片腥風血雨。雖然似乎暫時震懾了民衆,其實卻讓各地的民衆紛紛反感,就是各處的大小家族,有許多都難免大遭其殃。表面上不敢違抗和出格,其實紛紛的支持和聯絡,當初郭鏡派在各處的人物來保護自己。
潘松固然在邵州沒有得到好的名聲,更是成了民衆的眼中釘,加上郭鏡派在各地的人很是會宣傳,利用潘松的殘暴大肆文章,居然把來到邵州不過一個月的人,冠上了潘屠子的名聲。
普通民衆對潘松也不熟悉,誰來管理邵州他們不在乎,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生活會不會安定平和。倒是在郭鏡的人的大力宣傳下,他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魔王。加之潘松到邵州時間極短,根本都還沒有機會豎立自己威信,和籠絡當地的大小家族,自然迎來了一大片的倒潘聲。
潘松固然不會在意别人怎麽看自己,隻要郭鏡這個楚西的大土匪不生事就好。而且就在不久之後,得到密令說是衡州那邊發生了攻城暴亂,據說門戶道州城已經淪陷。
一系列的事情随之而來,潘松不但大感壓力,而且還要肩負和張文表一起聯手,對付郭鏡這個土匪頭子,還要不着痕迹的,控制楚西的蠻族趁火打劫。
倒是随着他的到來,看到情形自己确實難以把控,首先便是大肆清洗邵州城。這也是極狠的一招,使得原來邵州城内留守的,不少屬于郭鏡部下密黨的,率先遭難不說。
潘松的手下也不是那樣正義之師,也是有人大肆趁火打劫,傷及了當地一些大家族的利益。自然讓情形一時間更難把控,導緻潘松雖然駐紮邵州城,卻沒有完全的把控住邵州的局勢。
甚至加上郭鏡也乘機利用潘松的行動,讓一些密黨攪渾邵州城,搖身一變化妝成潘松的人,使用反間計出招,乘機懲罰了幾個名聲極惡的家族。果然更加引得邵州的大家族不安,大家都人人自危,都對潘松退避三舍。
潘松知曉緣由後,他也不傻很快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怒不可竭,卻拿不知道在何處的郭鏡毫無辦法。但是他還是繼續血腥打壓邵州城的一些人,還捕獲了不少追随郭鏡的民衆,枭首在城樓上示衆。
當然,這次設伏乃是一件突發的事件,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此前因爲潘松意外捕獲了一個人,這個人乃是當初郭鏡派來的人占領邵州後,郭鏡親自任命的一個管理邵州的官員。
此人乃是邵州大族蔡家的一個子弟,因爲當初一些個人原因,受到當時管理邵州官員的迫害和打壓,最終因爲爲郭鏡的人所救,他投靠了郭鏡這邊。
他受到過郭鏡這邊的大恩,也做過幾件對郭鏡在楚地發展有利的事情,本來郭鏡以爲是個信得過的人才,也試探了幾次機會,發現此人比較可信,沒有想到這次反而卻是害的郭鏡中了埋伏。
這個蔡家的子弟名喚蔡鮑,那天被潘松搜尋出來後,沒有能堅持住潘松的嚴刑拷打和折磨。要知道潘松出身黥面都,平時折磨人的法子可以說千百種,蔡鮑可以說是生不如死。更是在潘松抓了他的族人前來威脅的時候,他最終在潘松面前妥協了。
潘松就是利用這個郭鏡親自任命的邵州司戶蔡鮑,通過正不知道邵州情形的密黨黨員,找到了并給郭鏡謊報軍情,說潘松身邊的将士不足萬人,邵州城防範松弛。
郭鏡前來邵州倒不是好大喜功,而是邵州城的密黨組織幾乎遭到了潘松的血洗,郭鏡根本不知道邵州城現在的情況,爲了邵州城的重要性,和楚中地區密黨的重建,郭鏡決定親自帶人前來一探虛實。
這個蔡鮑還真是個演員,爲了讓郭鏡相信自己,便極力的勸說郭鏡說,邵州城如今雖然當初的三萬兵力分散,但是畢竟自己這邊兵力有限,而潘松還有近萬人駐守,要大家千萬小心别中了潘松的計謀。勸說郭鏡别主動攻打邵州城,隻能是出其不意的前去,關鍵時刻偷襲重創潘松。
因爲蔡家有幾個子弟還在郭鏡身邊培養,而且都是有着不俗的功績,蔡鮑自己當初可是做了幾件大事,郭鏡确實是相信了蔡鮑的話。
仔細經過一陣籌劃,郭鏡從獎州坐鎮叙州,親自部署再次驅退潘松出邵州的計劃。加上楚地各地的行動,在郭鏡的布置下正在如火如荼進行。前方還得到可靠的情報,大漢将軍何逍遙領導的大軍,一路如秋風掃落葉,在攻進道州城後又占領了永州城。完全的拖住了衡州的張文表,還斷絕了合抄包圍的威脅。
皇帝派急報傳來信息,讓郭鏡配合何逍遙,占領邵州之後,馬上回身開赴衡州。因爲皇帝的意思就是反圍張文表,讓大漢國的軍隊一舉吞下衡州。
郭鏡便真的感覺到機會來了,何況還有任務在身。謀劃一番之後親自出馬,決定前來邵州偷襲潘松的人。
蔡鮑知道郭鏡真的前來,自然是想盡辦法,把消息發給了跟随在自己身邊,潘松派來接應策劃的人。潘松便提前偷偷的造成了一個假象,裝成自己要來這處地方巡查,身邊也沒有帶多少兵力。然後誘使郭鏡趕來邵州,潘松卻令人在半路設伏成功。
郭鏡身邊确實有個高手保護,他雖然前來邵州城主持工作,卻也相信了蔡鮑的話,可是随着短短時間的曆練,他所思所慮以不是蔡鮑能想到。
何況今日不同往時,他主持整個楚地的工作,自然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危險開玩笑,即使滿盤計劃圓滿,他還是留了後手。
劉繼興反複提醒過他,任何時候都不可以疏忽和松懈安全,就是因爲他有這個優點,才能在楚地發展的越來越快。這次行動表面上看起來是他親自行動,其實那便是一邊自己親自前來,另外卻安排了一支隊伍早就出發邵州城。
倒不是他不信任蔡鮑和有顧慮,而是一開始他就不想給潘松任何的機會,他的重大行動決策,一向除了執行者外,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會知道。
這是劉繼興教導他的,執行任務的時候保密的重要性,所以就連蔡鮑都不知道,雖然讓郭鏡上當了,可是郭鏡還有着額外的計劃。
而他身邊的這個保護他的高手,自然就是劉繼興派來保護他的百毒王鄭拓。
鄭拓當天可是中天八國的四大天王之一,幾個人跟随永樂王張遇賢創立了中天八國,不但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百毒王,還是征戰沙場的傳奇人物。對于行軍打仗自然是如數家珍,對郭鏡的幫助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看着郭鏡從一個文弱書生,變成一個獨當一方的統軍大将,更是受命成爲一地諸侯。鄭拓固然心中感慨萬千,也對郭鏡的舉一反三和學習能力大爲推崇。
更是對全力栽培郭鏡的劉繼興心服口服,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天子會有如此能力和魄力。有時鄭拓常自望天興歎,隻能感慨劉家氣運不斷,在劉岩之後又出了一個絕世驚才的人物。
雖然不幹涉郭鏡的所作所爲,更不會去建議郭鏡該如何操作,卻執行着自覺保護的任務。但是當初郭鏡初來楚地,便得到過師吾、楊炯的面授機宜,平時自然會不斷向鄭拓請教。
鄭拓也不吝啬自己所學,知道自己的身份遲早會被郭鏡知道,看郭鏡又對自己尊重有加,便在适當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讓郭鏡參考執行。
可以說如今在郭鏡心裏,一直便把鄭拓當成亦師亦友。
憑高陽翾的感知鎖定鄭拓,心中便肯定了下來對方的存在。這個人太善于僞裝,不說普通人無法發覺他的存在和厲害,就是高陽翾都差點忽略了,知道這個人的身手極爲不弱。高陽翾對鄭拓的看法,一連上了幾個台階。
雖然隔得遙遠,但是高陽翾運功于目,定睛看去便窺得此人真容模樣。他一身布衣于身貌不出衆,很難讓人聯想到是個高手。郭鏡作爲這兩年名揚楚地的霸主,身邊有些人保護,倒是在高陽翾的意料之中。
尤其令人驚訝的是,當高陽翾的目光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居然看到他的目光似有所覺,竟朝自己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這更是令高陽翾驚訝,因爲自己如今的身手,已經不是普通先天高手可以企及,早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很多年。
而離着這麽遠的距離,這個人敏銳的感知,居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高陽翾居然有了幾分興趣,站在那裏沒有動,倒是要看看這個郭鏡會怎麽做,鄭拓會怎麽做。因爲另外還有一個高手,居然站在那個持槍黑甲男子身邊。他雖然沒有隐藏的像鄭拓那麽好,但是一般人根本無法發覺他。
這個人顯然也像鄭拓一樣,是一枚暗棋。她雖然已經幾十年沒有露面,但是看郭鏡身邊這個高手和另外這個高手,當也不是近二三十年成名的人物,卻不知道此人是誰!
本來鄭拓還真的和高陽翾有些淵源,卻不知道當初劉宏達招募鄭拓在身邊的時候,居然沒有告訴高陽翾有此人,說自己私下籠絡了鄭拓和漆栝,使得高陽翾一時不知道此人是誰。
場中還沒有打起來,郭鏡的胸有成竹,倒是令對方占優勢的情況下,仍然沒有馬上出手。
這個青年持槍的男子,便是潘松身邊最得力的堂弟潘楊,使得一手好鋼槍,據說師從前朝名将薛家之後,也是這次設伏的主将。本來以爲自己在此設伏,堂兄潘松從邵州方向過來包抄,郭鏡萬無幸免的道理。
“砰砰!”遠處邵州方向忽然響起幾個煙花信号彈,這忽然而來的信号彈,到讓緊張的氣氛忽然松了一下。
郭鏡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笑意,這是邵州方向自己另外一支隊伍,在邵州城取得了重大勝利。自己左側還有一支百餘人的特種兵隊伍,也是自己一行準備好,不過半路分散而已。
自然也是郭鏡行軍的策略,不但安全也可以互相呼應。他們獨自成軍,不用半個時辰就會過來和自己集合,郭鏡心中大慰,看着面前的潘楊的時候,就好比看着了一個死人。
郭鏡的淡定讓潘楊心中打鼓,尤其看到空中的煙花,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必當是郭鏡的人聯系的信号。心中權衡下便知道了,如果再等待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雖然底下躺着都是自己的人,他還是一揮手示意大家進攻。
“殺!活捉郭鏡賞銀五千兩,枭首賞銀三千兩,官升三級!”
雙方一觸即發,很快便絞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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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表冷冷的看着面前,對于這種生死的問題,以及對方明目張膽的示威,沒有表示任何的想法,作爲一方駐守的大将,他實際上和一方諸侯沒有絲毫的區别。
面前擺着的人頭看去有些猙獰,可是張文表緊緊的盯着,似乎想從這顆猙獰的頭顱看出什麽來一般。身邊所站的随從官員莫敢吱聲。
這裏也是湘水,大船正快速的往永州靠近,誰知道居然有人給張文表送來了人頭。這是永州城當天的步軍指揮使張文達的,猙獰的面容可以看出死時心中的不甘。
張文表心中生氣,倒不是因爲面前已經死了的張文達,而是對方給自己送來人頭,居然還輕松的從自己身邊十八衛的包圍下離去。
接到永州城被破的消息,本來打算去道州城的張文表馬上改道,叫了自己的心腹夏輔帶領五千人仍然前去道州城,自己卻兵分兩路趕往永州城。一路是自己的另外一個親信,妻舅陳洛率領的三千将士,抄近路前去零陵城,自己卻帶領五千水軍一路殺來永州城。
前段時間,張文表禮賢下士請的江湖上幾個高手,作爲自己刺史府的客卿。從他們口中聞之有兩個高人,便許以重諾請的人來。這次張文表相信永州城不在話下,更是親自請這兩個高人先行前去永州城裏。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身邊有幾個客卿,還是十八衛在側,居然沒有留住對方一個送信的人,着實讓張文表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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