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天知道自己可以和謝智對練,這對于脫胎換骨的聶器來說是格外興奮,畢竟歸元先生已經不可能陪練。而道州謝老虎的大名,曾經是聶家堡聶家最頭痛的對象,也是隻有聶家堡家主,聶胡子可以抗衡的對象。
歸元先生居然讓謝老虎給自己做陪練,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可是謝老虎卻還很是高興的接受,聶器便知道歸元先生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仰視的對象。
謝智顯然受到了歸元先生的囑托,每天都會抽時間過來對練,從最初的拳腳,到後來的兵器,讓聶器當真是大開眼界。聶器自然感激謝智的幫助,雖然心裏也知道他是爲了見歸元先生居多,可是實際對練對于聶器來說太重要了。
以前以爲聶胡子已經是很厲害,自己能夠達到堡裏一些門客的水平上,就值得畢生高興了。沒有想到謝老虎來了道州城,居然和聶胡子分庭抗禮。
如今真正得到謝智的對練,他才知道謝智這頭老虎的真正厲害。他不但精通十八般兵器,而且拳腳功夫也是過人,當然重要的是他内家修爲也極高。兩個人在很快适應了彼此内功深淺之後,謝老虎每天可以說是在折磨聶器,但是聶器也很是高興。
畢竟一生難得的機會到來了,就是死也要熬下去,這是聶器知道自己身體變化之後的第一個反應。聶器的堅持是正确的,在謝老虎謝智的刺激下,他不但對各種功夫的運用變化,和對各種兵器的使用對戰了如指掌,實際對戰能力更是突飛猛進,歸元先生所授的那套《昊日神功》也逐漸運用自如起來。
本來以爲自己一番努力,歸元先生會贊賞自己,誰知道某日看了自己和謝老虎的對練後,歸元先生居然說花招太多,要自己學習感悟到去繁從簡。
這可是歸元先生留下的重要任務,聶器再次虛心向謝智求教。才知道謝智在和自己對練的時候,受益并不少于自己。歸元先生雖然沒有公開對他傳藝,可是經過自己的手,其實已經無異于對他教授了一遍。
聶器想通了這一點,對歸元先生的神通更是信服,對自己的幸運更是感恩。在歸元先生随何逍遙大軍出發之後,聶器天天纏着謝智,一邊養傷複原,一邊不斷的提高自己。再經過了幾天的琢磨之後,聶器終于明白了取勝之道。
謝智雖然不敢肯定聶器是否達到效果,畢竟他沒有站到歸元先生的高度。但是他經常和一些高人在一起眼界自然比一般人高出太多,至少看到聶器可以不拘手段和技法,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經可以算是成功了。
于是,聶器終于可以踏上追尋何逍遙的腳步,謝智也自此離開道州,去進行上面交給他的任務。
聶器心裏也很是明白,自己現在大概會是什麽情況,身手大概會是什麽狀态。可是何逍遙當天的揮灑自如,對他吸引力太大。以前聶器沒有什麽大的人生目标,因爲意外的機緣,讓他從謝智的口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
他便隐隐知道了,自己以前一直暗戀三小姐,對于自己來說是個莫大的難題。可是在謝智這些人眼裏,簡直就是一個随意的事情。自己感覺高不可攀,那是因爲自己沒有達到一定高度。
如今聶器有了目标,有了自己的理想。頓時感覺自己将來必定無所不能,不說道州城這小小的天地,自己一定要像謝智說的那樣,走出去天下,和大将軍何逍遙一樣,獨自去創一片天下。
自己的功夫提高了,心境也改變了,聶器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因爲以前一直修煉外家功,身體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強,後來身體又得到過歸元先生的淬煉,如今的自己想必雖然還比不上謝智的身手,以後勝過他自然不在話下。
當初在歸元先生身邊的時候,謝智經常對自己羨慕不已,聶器還沒有太在乎。現在聶器終于知道,謝智爲什麽那麽羨慕自己了,自己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像歸元先生這種世外高人,那是什麽人都可以接觸到的。就像自己那素未謀面的幾個師兄,人稱大洞五子的幾個奇才,能夠在江湖上聲名赫赫,顯然絕非偶然。
因爲那日自己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後,自己忍不住對三小姐聶三娘的思念,毅然回到聶家堡去探訪。雖然得到過歸元先生的鼓勵,也聽到過謝智的暗示,但是自小在聶家長大的聶器還是不敢完全相信。
在得到了聶胡子的認可後,聶器心裏的激動可想而知,他一直把自己當成聶家的人,聶家的一個下人。聶胡子的自覺性比聶器想象中要好的多,爲了維護家族的他,雖然知道聶器的回歸是好事,但是也怕他躍上高枝便變心,自然免不了一番詢問。雖然詢問很是客氣,但是作爲聶胡子的話,還是心理有些算計。
自幼出自于聶家這種觀念,已經在心裏根深蒂固,聶器其實根本不敢有所保留,自然對聶胡子和盤托出自己的奇遇。聶胡子心裏感慨之餘,也暗歎老天不公。他也忘了自己昔年也是一樣被異人所帶走,隻不過自己的師傅遠遠不及歸元先生的高度。
作爲道州城聶家堡的家主,聶胡子不但要有魄力,還要有超強的社交能力,不然怎麽能夠在勢力突起的五嶺周邊站穩腳。在楚地永州附近三堡裏面,聶家堡可以說沒有太大優勢,如今因爲聶器的緣故,可以和世外高人拉上關系,對于聶胡子自己來說,甚至這個聶家家族來說,都是無可限量的未來。
所以對于聶器的歸來,他不敢随意的指示,隻能是任随事态的發展。畢竟不知道聶器的心裏想法,又怕自己的試探得罪了歸元先生,所以他很是糾結。
後來還是看着聶器長大,又教授過聶器的聶忠大頭,他看到聶器出息了,得到如此奇遇,自然高興異常。他很是明智的知道,自己當天的想法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便也裝聾做傻的先穩住了聶器。然後替聶胡子出了個所謂的點子,讓聶器随意行之。
辦法沒有特殊之處,就是由聶胡子出面和聶器交流一下,因爲此時聶家堡的人,還真沒有人有身份可以和聶器交手。雖然大家還甚至看不起聶器的身手,嫉妒的更在多數。當時來說聶胡子雖然沒有表示什麽,甚至有些含蓄的試探,最終還是忍不住親自替聶器把脈。
換個人,不說讓對方把住自己的脈門,就是接近自己的穴位,都會本能的産生反應。聶器對于聶胡子的試探很是配合,這也讓聶胡子心裏震驚和感觸,聶器雖然得了奇遇,可是人還是沒有變,還是當年聶家那個聶小七。
聶胡子可不是别人,自然不會天真的這麽再去認爲,即使聶器自己還這麽想,聶胡子都會給聶器一份屬于他自己尊重。聶器還是聶小七,名字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認可聶家堡和聶家,畢竟聶家自此能夠和江湖上的名宿拉上關系,就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輕視。
而且畢竟聶器如今可是歸元先生的弟子,不說未來聶器的成就達到如何程度,隻看掃雪先生等大洞五子在江南的威望,就可以預感到聶器将來的前途無量。
這個世界上哪有一蹶而就的功夫,但是有了歸元先生這個名師,聶器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大家生怕聶胡子試手的時候,會不小心的傷了聶器,就必須先要看看他有什麽樣的改變。
聶器雖然不太懂他們這些人的心裏想法,但是把脈之後看到聶胡子臉上的震驚,也明白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已經足以讓聶胡子震驚了。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經曆的事情,不但會震驚聶胡子,放到江湖上去誰都會震驚不已。
歸元先生的方法,無異于速成培養了一個先天高手,雖然這個高手還不能随心所欲的自我控制,可是身體内的狀态和能力,已經和修煉幾十年的先天高手一樣。如果有一天,聶器可以完美的融合體内的精元,和外物帶來的巨大營養補給,那麽他一定會成爲一名真正的高手。
聶胡子沒有絲毫的含糊,當即決定把聶三娘許配給聶器,雖然這種許配說起來有些牽強。既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厮,都可以得到人人夢寐以求的奇緣,那麽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不可能。
聶三娘既然對聶器有份思念,對于聶胡子來說已經是驚訝憤怒外的驚喜了。因爲他遇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而就發生在自己身邊,他沒有生氣反而偷樂了起來。本來沒有絲毫内力的聶器,短短時間裏,居然具有了一身渾厚的内力,如今對于聶家來說,無異于是一件大好事。
如果不是聶胡子自己親自把脈,他幾乎都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把脈之後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了。本來還想用個美人計來拉攏聶器,沒有想到自己侄女居然對聶器有着幾分情意。
如果沒有幾分機緣和因由,放在以前的話,聶胡子肯定會廢掉聶器再說。可是如今聶家的未來,似乎和聶器脫不了幹系。不說用計謀這些手法,聶胡子還真怕聶家沒有辦法留在聶器。
忽略了聶器對聶家的忠誠,有了聶三娘的感情,這計謀後來直接不需要了,大家自然是皆大歡喜。聶器雖然知道和聶胡子對練有些不妥,但是想起師父歸元先生的話,心裏便多了幾分勇氣。自然也很想知道自己現在的身手,聶胡子便讓聶器和自己試練幾招。
基于聶胡子以往在聶家的威望,聶器開始自然不敢過于試招,但是在聶胡子的鼓勵下,想到當初聶胡子可是拿謝智沒有辦法的,而謝智和自己又經常練習,于是大膽的和聶胡子交手起來。
聶器的身手不但讓聶家手下膛目結舌,羨慕嫉妒恨,就是聶胡子也驚訝不已。因爲聶胡子雖然還沒有達到先天境界的層次,那也是修爲境界隻在瓶頸的内家高手。可是居然和聶器交手近三十招,聶器不但沒有落入下風,而且如果聶胡子不運用全身修爲,隻怕還要被聶器有機可乘。
聶胡子自然是又驚又喜,聶器自己更是欣喜若狂,一時興起和聶胡子足足對練了百十來招,最後還是聶胡子修爲深遠,聶器心裏不免有些踹踹不安。雙方都及時收手後,兩個人才就此作罷。
聶器自然知道了自己的手段和身手,心裏雖然謹記師傅說過的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如今出來看到這情形,居然有宵小無知無畏的敢前來冒犯,自然便想一展身手。
何況身邊有自己心愛的人在,還有聶家的人同行,哪能任由他人前來冒犯。本想先禮後兵再說,但是看到對方一直尾随,如今手裏還拿着兵器。心中便想着,不管能不能善了,都要先給對方一點威懾。畢竟在聶器心裏,還是把自己當成了聶家的人。
擡頭側目看向旁邊船上的聶無咎,因爲上次吃了虧,這次出門特意帶了兵器,一把不錯的青鋼寶劍。知道對方不懷好意,早就把兵器都拿了出來。
和歸元先生在一起,又得到謝智交流江湖上的伎倆,心裏早就多了幾分明白。看到對方沒有任何标識,零陵城沒有了設防,他們居然明目張膽的過來,便知道這些人至少是不懷好意。
自己這兩艘客船都挂着聶家堡的标志,對方服裝統一顯然也是出于同一個勢力,聶器看來感覺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對方是什麽人。看去聶無咎眉頭緊鎖,顯然似乎認出對方是什麽人,知道不好對付。
有聶無咎和虎頭刀展兆在,聶器本來不想出風頭,畢竟自小聶無咎就是少爺公子,這個想法在聶器心裏根深蒂固。可是如今他的眼界寬廣,一眼便看出來對方小舟上有人身手不錯。
對方身姿和行動之間的感覺,似乎比聶無咎和展兆還要敏捷。自從和謝智對練,更和聶胡子經過對練之後,聶器對自己的身手已經信心大增。看着對方越來越近,心裏不由便有了定計。
雖然還是負手而立,站立在船頭。但是雙腳已經一前一後,微微分開站立。身體内氣息飛快的流轉起來,不由按照師傅歸元先生當時所授,把全身勁氣循環了幾個周天,自中丹田将真氣凝于一線。
看着對方已近不到十米,不由自口中尖嘯之後,朝那迎面而來的小舟發出。畢竟還是第一次運用對敵,聶器不知道結果如何,不免折衷的把一身真氣大半都用上了。
這邊趕過來的三艘小舟,确實是和一直跟随尾後的兩艘小舟是一起的。原來,大漢的軍隊在占領零陵城之後,已經完全沒有了駐守的楚地勢力,負責零陵城的曲未殇決定趕緊支援永州城,于是把零陵城的防務治安都交給了尹家堡。越境而過的大漢軍隊,都兵發永州城去了。
如今留下的倒是在攻城立下功勞的尹家堡的勢力,尹家堡堡主尹商訢沒有在零陵城逗留多久,他明白如果大漢國征服了永州城,那麽零陵城将來也隻能是大漢的屬縣。尹家堡出身草寇江湖,對于這些朝政,起不了大的作用。
他兒子四臂郎君尹智憑,也被他派去跟随何逍遙,顯示尹家堡在此事的立場。零陵城留下的是他另外一個堂弟尹商訴,此時的尹家堡可以說已經是酒足飯飽,把一個零陵城搜刮的差不多了。
可是何逍遙派遣過來管轄的人是馬華禟,他乃是水陸應援使馬華騰的弟弟。馬華騰被馬赦規勸投靠了大漢,何逍遙用人之際也爲了拉攏馬華騰,便把馬華禟派來管零陵城。
馬華禟前來管理零陵城,身邊自然跟随了何逍遙身邊的人。他剛剛進駐零陵城,還沒有來得及歸攏勢力,任由尹家堡在維護治安。卻是接連收到不少民衆哭訴,尹家堡在零陵城掘地三尺的搜刮。
尹商訴也知道深淺,知道已經是最後的機會,更是派堡裏的人四處監視,尋找搜刮的機會。
今日負責守護河道的,乃是堡裏一個得力的子弟,看到同伴在河面上打出的手勢之後,知道對方乃是有些交集的勢力聶家堡,正想乘着零陵城無人關頭來打擊一番。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聶器的突然尖嘯狂笑,居然帶着歸元先生道家秘術。那無形的音罡勁氣,和佛家絕學《獅子吼》有的一比,直接的鋪面呼嘯而來。
三艘小舟上不過十餘人,身手最好的是一個虬須漢子,看去不過三十來歲。正是今日頭目劉繕,他原本是堡裏和堡主尹商訢一輩的弟子,一身功夫也是有幾分火候。如今尹家堡在零陵城得勢,他正在風頭上風光,自然免不了多了幾分輕視。
被聶器的大笑聲迎面一沖,恍如巨雷霹靂在耳邊炸響,猝不及防之下,猶如胸口中了一擊重錘。一口鮮血幾乎從口裏噴出來,雙眼發黑滿腦金星,居然幾乎跌下小舟。
勉強扶着了小舟邊木弦,雙腿發軟下左腿忍不住跪下,雖然沒有倒下,心裏已經發寒驚駭莫名。看樣子卻也已經五官出血,耳膜幾乎都破了。身受重創再看一旁的同伴,因爲身手不及他人人都比他慘,有兩個體弱的,竟然直接暈死了過去。
大笑之聲袅袅不絕,餘音未斷間,聶器的凝氣成音的破壞力選擇方向性。這邊兩艘客船上的人看到面前,三艘小舟上的異象,不由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
人生的際遇如此變化多端!人生的奇緣莫過于如此驚豔!
任是誰都想不到,昔日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厮奴仆,在一個偶爾的機會下,居然會有今日如此的奇緣。
聶器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這一切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事實上就是如此。短短的一段時間裏,自己居然先後得到如此驚人的奇遇,好像做了一場夢一般。
另外兩艘小舟離着稍遠,也沒有受到聶器音波的影響,但是卻也遠遠看到了。舟上的人不免目瞪口呆,卻也有些不明所以。畢竟劉繕的身手怎麽樣,他們都是知道的。
此時看到劉繕都受了傷,終于拔出手裏的兵器,大聲呐喊着搖舟過來。
這邊聶無咎三個人都拔出了兵器,隻待他們過來便要迎敵,心裏卻還停留在劉繕這些人受傷的樣子上。
“前面何人鬧事,速速住手!零陵城捕頭曲恭在此!”便聽一身叱喝突然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河邊傳來。隻聽其聲便可知來人功力不淺,不想零陵城這個地方,還有如此功力的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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