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隋末李春建造這座舉世聞名的石拱橋,全國各地都有人來觀瞻,到得後來,就是外國來中原學習的各地學子,也有不少人特意前來趙州觀看。希望可以從這裏學到神奇的技術,到自己的國家建造同樣神奇的建築。
自唐以來,因爲趙州橋的建立,整個華夏各地風行,逐漸模仿的建造了許多,類似于趙州橋一樣的石拱橋。可是,即使再多再好的模仿和學習改進,但是誰也無法替代,趙州橋在中原的地位。
九陽派就建立在趙州橋旁,而且把趙州橋整個建築,當成了九陽派自己建築的一部分。因爲當時唐末時勢紛亂,也不知道九陽派是什麽時候占了趙州橋,反正是沒有人敢站出來提出異議。
從後梁到後唐,從後唐到後晉,從後晉到後漢,如今從後漢改到大周,皇帝換了一代又一代,趙州也随着朝代變換。但是大家都計較着天下,誰會有功夫去計較,這趙州橋的歸屬,所以九陽派一直心安理得的占有這曆史古迹。
當然,這個時候趙州橋還不過幾百年,也沒有人上升到什麽格外的高度,不像後世的至高推崇。在這個時候的趙州,大家還隻感覺它是趙州一景而已。
河水潺潺,細水長流,文人墨客站在橋上,搖頭晃腦回憶往昔大唐的輝煌,大隋的傷逝。
平時遊人一多,自然帶動了周邊許多生計,不少人便還靠趙州橋生計。九陽派也不制止這些行爲,因爲雖然把趙州橋納入了建築,還是自己莊園真觀的一部分,其實還是在九陽派的外圍。九陽派還特意的在内外之間,修建了兩米高的圍牆隔開。
平時遊人不但可以遊玩,站在橋上欣賞河岸兩邊的風景,還可以站在橋上看到九陽派弟子活動,在内院修行生活的場景。當然九陽派是以修真爲主,自然吸引了無數百姓的眼球,甚至有許多人幻想,可以進入這裏修真,以後可以列入仙班。
這裏是許多人的聖地!趙州橋便也成了許多人幻想的至高點。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對了,一向熱鬧的趙州橋被封鎖了。許多百姓都被趕離了附近,還有那些膽大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走的太遠,還在附近遊離,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向環境優雅,清靜的趙州橋附近,今天人聲鼎沸,馬嘶長鳴!
趙州刺史符昭駒親自帶隊,兩百将士守了趙州橋兩邊,還有一千精銳站在一旁候命,大家氣勢洶洶的,對着二十多個九陽派的弟子,大眼瞪小眼的對峙。
二十多個人對兩百多個人,九陽派的弟子沒有絲毫的氣弱,反而站在哪裏,冷冷的看着大家。臉上沒有絲毫的驕橫,反而是沉着的冷靜自若。就是有人臉上有表情,那也是饑餓般的野狼,噬人般的冷靜目光。
九陽派二十多個人領頭的,是一個一身飄飄紅色長衫的三十來歲的青年,他背負長劍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當真大有修真神仙風采。他乃是九陽派掌門崔少陽坐下,九大傑出弟子裏面的佼佼者,江湖人稱斷金劍客陳無極。
如今崔少陽也是很少露面,門中許多事務都交給了他的大弟子謝無塵,以及這個斷金劍客陳無極來管理。所以陳無極不但赫赫有名,而且極有凝聚力。
“不知道符大人氣勢洶洶的,率領這麽多士卒,突然間來到本派山門,還想強拆本派山門和圍牆,這究竟是意欲何爲?不知道本門犯了符大人哪一條律法,還是符大人仗着世代爵門,看本門不順眼,想給本派一個下馬威呢!”一通質問,陳無極不卑不亢的盯着趙州刺史符昭駒。
出奇的是,這個看去三十多歲的符昭駒,居然似乎絲毫沒有因爲陳無極的質問生氣,也是很平靜的看着九陽派這邊的人。他神色平淡的等陳無極說完,方淡淡的說道:“趙州橋乃是趙州有名的标志,趙州乃是朝廷重鎮,朝廷委托本官堅守!”
他居然笑了起來,陳無極看着他的笑容,隐隐感覺不妥,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卻看他接着又說道:“當今陛下志向高遠,立志一統天下。征外必定先肅内,你九陽派一向在趙州無視朝廷,居然把朝廷疆土占爲私有!本官代表朝廷和趙州百姓,來對你們說不!道家講究清靜無爲,出家修行你們要分心,幹預諸多俗務幹嘛!今日本官就要拆除這兩邊的圍牆和山門,讓名聞天下的趙州橋,重新成爲天下人的趙州橋!成爲趙州城的标志!”
原來如此!這卻是大周官家要打壓九陽派了,陳無極霎時間便明白了過來。沒有想到官家這麽着急,想着大師兄謝無塵的囑咐,不要給九陽派招惹麻煩,他心裏快速的計較着該如何應付。
陳無極認爲符昭駒自己沒有這個膽,雖然他父親符彥超曾經是安遠軍節度使,但是他自己基本上是他叔叔符彥卿帶大。
符彥卿現在雖然是重臣,大周外姓王中排第一的淮陽王,但是作爲軍馬起家的大周皇朝,應該對這個駐邊大臣頗多懷疑。所以,作爲一州刺史的侄子符昭駒,自己應該不會更加不敢有什麽他自己的想法,去給家族和叔叔惹麻煩。
符昭駒是沒有這個膽!但是有人有這個膽!
皇帝!
而且皇帝給了符昭駒這個膽!兩個妹妹是皇帝的女人!雖然符家從不炫耀,但是符家有這個資本。
作爲皇帝郭榮,自然不會允許有人或者勢力,在自己勢力範圍謀算自己。
郭榮是提防張永德,不允許張永德的實際權利過大,影響面擴大到各個方面。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把自己也攝入局裏,把自己和張永德都當作了棋子。
不但讓自己威望盡失,而且讓張永德以爲自己對他的家人動手。張永德現在在朝裏的威望,那是毋庸置疑的存在。張家是自唐末以來,有名的武将世家,故舊親眷諸多。最重要的他乃是太祖皇帝郭威的女婿,公主是太祖皇帝唯一親生的血脈。
不用說都知道,朝中忠于太祖皇帝的臣子,是不在少數的。如果知道自己對張永德下手,而張永德沒有絲毫錯誤,這将是對自己最大的損失。郭榮毫不懷疑,有人可能會借題發揮。
查探到九陽派的搞風搞雨,郭榮便想對這個毒瘤出手。也想看看是誰在背後支持九陽派的行動,郭榮懷疑李繼勳,因爲李繼勳不但是崔少陽的弟子,還是自己手下的節度使。
李繼勳這幾年雖然平步青雲的,但是郭榮也知道他根基不夠,可能背後有更大的存在。但是爲了安慰張永德,和防止周國以後内亂,必須要對九陽派出手懲治,用來警告李繼勳和他身後的人。
哪怕是禦駕親征遼國,郭榮還是抽時間親自密令。但是他更知道九陽派作爲中原第一大派的存在,不是普通士卒可以撼動。所以才在出征前,調任符家的符昭駒到任趙州。
符昭駒不但是自己的大舅子,還是符家秦王的這代長孫。果然,自己和符彥卿說起要根除九陽派,符彥卿爲了保護自己的侄子,居然調來了自己牙軍冠侯都一千勇士。
郭榮相信,符彥卿的這個舉動,明面是爲了保護符昭駒,其實就是表明對自己的忠心,贊成自己的一切行動。郭榮欣然的接受符彥卿的好意,期待符昭駒對九陽派做出徹底的清剿。
霍!
兩千把橫刀出鞘!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睛睜不開,兩千個全副武裝的人,站成有力的三列。五百精騎在前拱衛,一千五步卒在後殿後,成品字形隊列。隻要一聲令下,應該馬上可以沖入九陽派。
作爲一個修真門派,雖然有大量的莊院和真觀,更有無數的修真門徒,但是沒有高大的院牆和堅實的大門。
陳無極眼皮抽動起來,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怒火,他知道朝廷這是要動真格的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是顯然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菩薩都有三分火氣,何況大家還都隻是凡人。盯着一臉平靜的符昭駒,陳無極不由回首看了下身後的師兄弟,雖然不是師傅坐下最有名的九大弟子,那也是九陽派門下佼佼者。
這些師兄弟個個沉靜,陳無極心中多了幾分淡定。雖然被兩百來個士卒阻擋,作爲修真内家的高手,大家還是沒有把這些士卒放在心裏和眼裏的。
得到師兄弟們的支持,陳無極蓦地又盯着符昭駒說道:“符大人的意思,朝廷想拆掉本派山門!”
“本官清早便下涵給貴派,轉達朝廷的意思。全體九陽派弟子半個時辰之内出來九陽宮,即日起搬出這座九陽宮真觀!如今時間早已經過了!請貴派管事真人三思!道人能否代表少陽真人出面,如若不能,又不見少陽真人出來,本官現在想率這些将士進入貴派!親自把諸位真人都請出來!”
極爲冷靜的回答,也是極爲令人刺激的回答,更是極爲有力的回答。
符昭駒自然知道九陽派的名聲,想着自己居然要踏平這裏,符昭駒自然激動了起來。
他自然衡量過自己行動的後果,不過皇帝郭榮的特使就在身邊。符昭駒身邊是十個普通士卒,但是顯然個個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站在不同方位,微妙的保護着符昭駒。他們都是皇帝親自派過來的特使,不但執行命令,更是保護着符昭駒。
“狗官爾敢放肆!”一聲爆喝,陳無極身後一個絡腮須道士已經忍不住,噹的一聲,便抽出了背後的長劍,就要越衆出來。
“曲師弟不可!”陳無極想出手制止他,但是已經晚了半步。隻見那個絡腮胡子道士,已經縱步而出沖向了符昭駒,手中長劍抖成一團劍花,居然朝符昭駒這邊刺了過來。
不說中間隔着的距離多遠,就是符昭駒身邊的士卒,也不會讓他靠近。看着自己師弟的突然出手,陳無極幾乎想一掌拍死他,這不是公開宣戰嗎?
符昭駒之所以和自己啰嗦,顯然還沒有到非戰不可的地步,他肯定還在衡量,或者等待自己大師兄或者師傅出來。可是自己這個曲師弟的出手,無疑把這最後的可能撲滅,把最後的屏障捅破了。
符昭駒笑了,等的就是對方先出手,把不是太充足的理由,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擺出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導火索吧!
隻要點燃就能着了。
不用符昭駒号令,他身邊那十多把明晃晃的斬馬刀就出擊。
當當當!一陣激烈的對撞聲。
這個曲姓的絡腮胡子道士身手不錯,絲毫沒有落得下風,而是腳和劍交替和這斬馬刀相擊,眼力和功夫絕對都是高手。
身在空中的曲姓絡腮胡子道士,眼角居然有絲笑意,對于這種攻擊并不在意。幾乎是拳腳劍尖,依次對準那不斷攻擊的斬馬刀,次次重擊在每個巧妙的位置。
大開大合一派名家氣象,旁人沒有看到他的臉色,更搞不懂他笑容的意思。
符昭駒看向身邊一個中年士卒,這個中年士卒面容普通,冷冷的看着對面的陳無極,他眼神裏似乎沒有什麽感情,看到陳無極的神色,充滿了冷酷的無情。
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心志堅定,曆經諸多殺戮的果斷人物。他對着符昭駒低聲說道:“符大人,此時乃是最佳良機,還不下令攻擊,更待何時啊!”
“好!賴大人,此戰就要多依賴于賴大人和諸位勇士了!”符昭駒的左手終于高舉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堅定的自信,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當年可是叱咤中原。
當然更想到了自己那些,同樣叱咤風雲的叔叔們,不由大手蓦然一揮手,吼了出來道:“九陽派上下修真,一向忤逆朝廷,雖然身在大周境内,卻從無臣民的意識!本官今日負責傳達朝廷的命令,對于拒絕不加配合的九陽派上下修真,予以全力驅逐!将士們!沖進前面的真觀莊院,把九陽弟子都趕出真觀來,如若違抗者!格殺勿論!”
符昭駒說話極爲有意思,明明是得到了皇帝的命令,卻是以朝廷的名義在做事。
因爲不遠的地方,還有一些好事的百姓在看着,他們也許萬萬想不到,威風八面的神仙修真九陽派,會被朝廷突然下旨驅逐,而看架勢顯然是要來真的了。一些膽子稍小的百姓,不敢再看下去,紛紛遠遠的逃避起來。
“符昭駒,你和你們符家會爲你的命令後悔的!”看着被士卒圍着保護的符昭駒,陳無極不由青筋畢露暴跳如雷,再也無法隐藏心中的憤怒,也憤怒的吼道,英俊的臉龐都有些變形了。
他實在想不到,符昭駒會真的下令攻擊九陽派。在他的想法裏面來說,符昭駒最多像以往别的人一樣,在九陽派門前溜一圈完事,就會帶隊走人了。
畢竟自己那個師兄李繼勳,可是和符昭駒的叔叔符彥卿,同在一殿爲臣,如今更是和符彥卿一般,成爲了一鎮節度。雖然遠遠沒有符彥卿的影響和威力,但是據說符彥卿對自己那師兄,平時也是極爲欣賞和重視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符昭駒居然不吃這一套,而且完全的出乎意料之外。
雖說明面上,九陽派确實是在大周的管轄範圍,但是曆朝曆代的政權,誰會幹預九陽派這個修真門派在趙州的存在。
何況自己的師祖海蟾子,如今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就是自己師傅少陽真人,那也是中原鼎鼎大名的修真。還有他那強勁的高門大閥的崔家,誰會去得罪呢!
這一年來,自己師傅因爲修煉本門絕技《陰符真經》,正在緊要突破關頭,自然極少理會這些俗事。
幾天前,更是傳音給自己師兄弟,大師兄率領七個師兄守在師傅丹房外,随時接受師傅的命令。因爲修行必然會有風險,師兄們爲了師傅的精進,當真是寸步不敢離。而把九陽派的日常事務,都交給了自己來打理。
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事情,九陽派會碰到這種事情,這可以說是九陽派創派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看着一臉堅毅發号施令的符昭駒,陳無極知道已經沒有了回旋,看向身邊的師兄弟,還有那拼命想要攻擊符昭駒的那個曲姓師弟。
看到這邊的士卒,已經圍向了九陽派的九陽宮大門,一直在空中折騰的曲姓絡腮胡子,眼中卻盡是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去他似乎竭盡全力的,和符昭駒身邊的親衛搏鬥,其實他都是一些取巧的花招,顯然就是希望符昭駒攻打九陽派一般。手中的劍借力打力,和對方一碰繼而蕩開。
陳無極自然想不到這個曲姓師弟的想法,他隻知道這個師弟乃是帶藝投師,當天在江湖上人稱左手刀曲無傷,卻是不知道後來怎麽就投在了師門,改修九陽派的《九陽劍法》。
一場戰争,可以由一件小事引發!一個決定,可能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看着潮水般湧過來的士卒,陳無極腦袋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第一步失敗了,明明知道和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決定,此刻在他心裏卻難以釋懷。
九陽派九陽宮莊院,一處真觀屋頂。
一個面若白玉,神态俊逸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白的袈裟,光光的頭顱讓他看起來充滿了聖潔的味道,看去不過三十來歲,可是那對飽含智慧的眼睛,卻讓人感覺他一定是得道高僧。
他身邊是一個同樣氣質高雅的人,負手而立飄逸出塵,看去面容古拙的滿是仙風道骨,年紀不過五十來歲的道士。他那雙烏黑的眼睛,卻似老鷹一般尖銳,似乎是什麽都無法改變他的意志一般。
兩個人都看着趙州橋邊,頃刻間發生的混戰,一時間就劍拔弩張起來。而一直在橋兩頭的兩百多個士卒,快速的行動起來,把陳無極二十多個人包圍了起來。
而九陽派九陽宮的莊院裏,大量的九陽派弟子湧了出來,想加入這場人數懸殊的戰争。可是看到黑壓壓撲過來的士卒,許多持劍的弟子還是臉色變了。
“真人以爲如何!”這個面色雍容的僧人,說話淡淡的透露着無盡的優雅,似乎感覺面前的行動,隻是一場遊戲一般。他也不看身邊的這個道士,一雙眼睛卻看着趙州橋這邊的争鬥。
因爲發出了宣戰,符昭駒這邊得令的五百精騎,直接往九陽宮莊院大門沖了過來。本來離着隻有不到兩百米距離,捋缰策馬都不用跑動。但是一起跑動的馬蹄聲,似乎震的連地面都在顫動。
第一輪前排騎士個個手持長槍,腰胯橫刀抵馬直沖,起步便鞭馬直沖。而在後面的二排騎士個個手持弓箭,側蒡鋒利斬馬刀,緩緩的前行幾步準備沖鋒。待得第一排一百騎士沖到了莊院前,第二排的一百騎士張弓前沖,口中喊叫了起來。
“棄械投降不殺!”
“有備而來!深謀遠慮!”這個古拙的道士淡淡的說道:“九陽派乃是修真之地,平時雖然有幾分自保之力,也僅限于強身健體之術。但是爲了門下弟子和修真,沒有必要和他争這閑氣!隻是可惜了祖師的心血!”
“真人卻是悟了!”看着沖出大門的九陽派弟子,這些大多數還是九陽派招收的一些外門弟子,平時在外行走的就大部分是這些人。他們看到急沖而來的馬陣,本來持劍還想要反抗,但是先到的長槍已經透體而入,霎時間鮮血橫流。
“阿彌陀佛!”這個面色雍容的僧人,看到殷紅的鮮血,不由慈悲的念誦,一雙白嫩的雙手合十。
“曲無傷!”古拙道士輕輕念叨,似乎心中在思索着什麽,眼中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即使看着大門前的流血,和倒地受傷的弟子哀嚎,他卻也沒有做出反應,嘴巴裏卻輕輕念叨着這個名字。
目光卻一直看着這邊,還在符昭駒面前跳躍作秀的曲無傷。因爲士卒長槍不斷圍攏靠近,他的動作終于慢慢停了下來,看樣子一會兒要不棄械,要不被斬馬刀放倒。
陳無極沒有拔劍,自己雖然可以脫身而出,但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就是拿下符昭駒,陳無極知道這些士卒也不會停手,因爲這種殺戮已經不是符昭駒可以控制的場面。
靜靜的看着符昭駒,門前已經流血成河,這是要不死不休,還是主動退讓?
陳無極迷茫了,想到大師兄對自己的囑托,陳無極渾身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殺氣。
“這是決定要反抗了麽!”符昭駒身邊那個中年賴姓男子,冷冷的看着陳無極說道。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九陽宮屋頂,雍容僧人和古拙道士站着的這邊,好似他的眼力可以穿透實質一般,鎖定了兩個人的位置。
原來他不但已經看到兩個人在這邊,而且似乎知道了是什麽樣的存在,這種對神識的鎖定,許多先天境界的高手都具備。
“咦!”雍容的僧人顯然有些意外,似乎也感應到了這邊這個賴姓男子,不由也遙遙的看向這邊,口中輕輕說道:“有意思!有意思啊!果然郭榮這次是來真的了,想動搖真人你的根基啊,居然有人能發現咱們兩人的存在!”
“昔日門下弟子幹預政事,自然便知道會有今日之結果!隻是貧道沒有想到的是,郭榮的勢力居然已經達到了這個程度。”下面已經傳來了更加猛烈的嘶喊和殺戮,士卒和九陽派弟子看去各有損傷。
這個古拙的道人面色仍舊不變,言語淡淡的說道:“大師執掌柏林寺古佛道場幾十載,乃是中原佛門公認領袖,今日所見,當可知在天下大業面前,任何信仰和修行都是其次罷了!”
“尊師當日必有感悟!”雍容的僧人原來竟然是趙州古刹,中原人尊稱古佛道場的柏林寺住持原因大師。沒有想到成名幾十年的原因大師當面,居然恍如一個青年比丘。
“而真人自己能夠在大劫來臨前,突然感悟突破至另外一個境界,能夠以神識召喚貧僧前來,當是因緣!想這世上之事,有因有果,真人既然立志修行,此後自當和那世俗崔家,再無瓜葛才是修真大道!”
“九陰濟生九陽,九陽和化九陰!此乃是道門《陰符真經》之精髓所在,原來昔日收取這個曲無傷,倒不是完全爲了某人。今日倒真正應了此劫!”古拙道士自然就是九陽派如今的掌門崔少陽。
看着下面嘶喊聲一片,他神色平靜的看向原因大師:“下面那人當也是道門修真,大師慧眼精通佛門諸法神通,又是中原修煉《韋陀八法》第一人,倒是不必當真計較了!”
“善哉!善哉!”
原因合十。
殺戮、血腥,混合了蒼茫天際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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