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的眷顧馬雨軒沒有趾高氣揚,反而更知道江湖上高手如雲,所以經手的事情都處理的很到位。對于師門這個師侄顔烈侯,馬雨軒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師從自己大師兄,因爲天資的問題,隻能在師門止步于此。出師後滿滿當當在江湖上混出了名聲,閑雲莊更是在江南一帶是有名的莊寨,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人公開威脅他。
但是,聽到對方居然是來頭不小,乃近兩年橫行外海的太平洋海盜羯可船長,馬雨軒就不覺得奇怪了。
因爲這個羯可船長,可是個連吳越國和周國都敢得罪的人物,縱橫海外名聲大起。何況是你一個江湖上一個地方的大豪而已,這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馬雨軒絲毫不懷疑師門在江南,乃至整個中原的影響力,畢竟上清門下可不是紙糊的。作爲大洞五子的弟子,顔烈侯雖然不敢扯着師門虎皮做大旗。但是就是因爲作爲大洞五子的徒弟,竟然有人敢公開威脅進犯,馬雨軒是一定會出面幹涉的。
就算羯可船長不怕這些割據的勢力,但是江湖上這些事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據說吳越國和周國都派人去調查這個人,但是結果都沒有什麽聲音,羯可船長繼續活蹦亂跳,似乎江湖上還是沒有傳出他的什麽東西來,顯然問題有些複雜了。
于是馬雨軒匆匆趕到閑雲莊的時候,他果斷的沒有馬上進去見顔烈侯。他的年齡比這個師侄還要小,但是一身修爲卻是高出太多。而且這樣張揚的去見顔烈侯,也許适得其反。于是馬雨軒選擇了呆在暗處,極爲自負的他正好碰上,羯可船長派人給顔烈侯下最後通牒,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跟竟然跟到了海上,馬雨軒看到羯可的船隊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他看到了十艘鬥艦拱衛的兩艘小樓艦,這種樓艦如今似乎隻有吳越國可以生産。
看來外界傳聞是真的,羯可船長竟然可以在吳越國手裏搶食,奪得了水軍兩艘小樓艦,而吳越國顯然也沒有聲張出來。
這是什麽手筆!馬雨軒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自己的心态,一夥以打劫爲生的海盜,竟然敢去搶劫一個國家的軍艦。馬雨軒想就是現在江湖上最牛的人物,都不會去幹這麽瘋狂的事情,他很想偷偷摸上樓艦看看。
看看這究竟是一夥什麽樣的人物,有什麽樣的依仗!當他看到羯可船長那龐大的船隊時,他立時明白了,現在還沒有那個國家可以控制這支船隊了。他們顯然還不止一個船隊,但是馬雨軒更是想一探究竟,可是在跟随羯可船長的第二天,他主動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爲他在挨近其中一艘樓艦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感。修煉到了馬雨軒這種境界,都可以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東西,而這種能力一般都會修煉轉化成一種保命的技能,偏偏這種技能外是馬雨軒獨有的一項能力。這種感覺就是他那位如今已經極高身望的大師兄,顔烈侯的師傅聽風子衛風亭都不能給到。
他知道樓艦上有高手,而且是一位極度危險的高手,雖然對方沒有對自己出手,但是馬雨軒敢肯定,隻要自己再進一米,就會受到對方瘋狂的攻擊,自己能接下來多少招,馬雨軒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也好解釋爲什麽像羯可船長會快速崛起,馬雨軒雖然沒有見過羯可船長的身手,但是想來一定不會太弱,不然怎麽會在海上那麽橫行無忌,而吳越國拿他沒有辦法。
明顯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因爲是在海上,圍剿起來沒有幾倍的實力無法達到效果;二來肯定就是這個高手隐藏在暗處,就是吳越國和周國派一些高手去,基本上也是有去無回。
吳越國十分富庶,和嶺南的大漢國一樣,而且吳越國這幾十年很少發生戰争,這和錢王當年在江南留下的好名聲有極大關系。吳越國也是十國裏最後滅國的存在,它雖然沒有什麽戰鬥力,但是它有極強的好名聲。
對于一個膽敢冒犯自己的海盜,吳越國肯定想過辦法,想徹底的收拾羯可船長。但是明顯是不成功的,反而讓羯可船長奪了本來就爲數不多的小樓艦兩艘。
羯可船長繳獲和改裝之後現在露面的船隻,現在大大小小不下于五六十艘,據說是收服和合并了大大小小七八股勢力。馬雨軒自然也聽過羯可船長的事迹,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這次乘着顔烈侯的事情,反而沒有放棄,所以一直吊着在羯可船隊周圍。
他知道隻要不觸及這個隐藏高手的底線,他應該不會對自己出手。而今天羯可給顔烈侯的期限已到,他領着一批人,駕馭一艘樓艦趕到了閑雲莊周圍的時候,馬雨軒知道機會也許就在今天。
“羯可船長,你也算如今外海有名的人物,顔某在這江南一帶也算有臉面的人物,不知何時有何得罪之處,你們非要如此這般咄咄逼人!”顔烈侯坐了一條快艇,站在快艇的船頭,十餘條漢子振臂一起劃船,快艇飛速前進。顔烈侯站在船頭仰首爆喝,和一衆約了來的好友正飛速往海面上趕來。
他還隔着老遠就看到這邊的情形,心中也有了幾分擔心,不由運用修煉多年的道家内家中氣直接吼來,遠遠的傳在海面上,倒也清清晰晰顯出他深厚的内力。不愧爲道門正宗,顯示出過硬的修爲。
“哈哈哈哈!”羯可哈哈大笑的看着顔烈侯,看着這邊的一行人登上了顔柯賜這邊的鬥艦,不由也揚聲道:“某家自求一統外海,做個逍遙龍王。但是某家根在大陸,想你閑雲莊乃是極好港口之處,在這亂世間這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日不管如何,你若聽從某家當日建議合作,大家把手言歡,如若反抗不從,某家自會率衆家兄弟進你閑雲莊做客!”
羯可船長這麽公開的竟然直接恐吓,把顔烈候這個一方大豪絲毫不放在眼裏,讓一衆人都不由咂舌不已。
但是沒有人駁斥他,因爲他是羯可船長。一個連一個國家都不怕的人,怎麽會怕你江湖上一方大豪。
“顔莊主,此刻沒有必要和他嘴角置氣,莊裏出海的海路都被這些海盜封鎖了,某家估計彰武軍那邊的鬥艦也過不來,咱們要早想對策才好啊!”說話的正是那個靈官堡堡主賽雲長褚鶴,緊挨着他身邊站着一個精幹人物,正是他靈官堡的主要人物十字劍袁飛。
顔烈候确實十分激動,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羯可的架勢,自己在海上确實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有幾十号人被對方俘虜了。不由看向陳渡飍這邊幾個人,雖然自己還有些人手,但是羯可船長如果不上岸,自己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平緩了心情,沉聲道:“陳掌門可有良策?”他隻有又放低了自己身段,連對陳渡飍的稱呼都變了,以他的經驗和現在的情形,自然知道有人幫助的好處,何況現在如果不多拉一些盟友,隻怕自己今天會比較麻煩。
顔烈侯自然還不知道,師門已經派了師叔馬雨軒過來,他雖然在這一帶稱雄幾十年,但是從彰武軍反饋回來的信息,讓他明白自己還遠遠不是這個羯可的對手,隻有想辦法把這些海盜引到岸上來,才有對策和方法了。
陳渡飍神色平淡的看着海中的情況,呼救聲不絕于耳,而閑雲莊這邊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對方的弩箭一直對準着這邊,隻有保佑有莊丁能自己遊回來。
“顔兄應該有對策了吧!海上的這些海盜都不是泛手,而且觀他們行動訓練有素,合作默契,實在不是一般軍隊可以對付的。某家和諸君都隻是江湖上的人物,對這行軍打仗都不是擅長,如果要想有所轉機的話,實在無法大可約他們進莊來談談!”
顔烈侯眼睛一亮:“陳掌門果然是妙策!”其實他自己一直就是這個想法,關鍵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入毂,但是有了身邊這些人的幫忙也許就會有所轉機。
“在這彰武軍節度使轄内,顔某雖然還有幾分薄面,但是顔某現在如果答應閣下要求,而閣下在海上的名聲在外,豈不讓人以爲咱們相互勾結!顔某早前以托人去請彰武軍的人過來主持,隻要一等他們的人到來,大家把酒一叙閑雲莊去留可好!”顔烈侯竟然主動軟了下來。
不知道的以爲顔烈侯哀求羯可船長,但是羯可船長是什麽人,一聽顔烈侯的意思就明白過來。這顔烈侯不但想垂死掙紮,而且明顯想把彰武軍拉進來給自己做盟友,而且告訴羯可船長,我是彰武軍罩着的。雖然談不上言語威脅,但是也是明顯告訴自己,他也是有後台的人。
連吳越國都沒有放在眼裏,何況是下轄的一個節度藩鎮!
羯可船長相信彰武軍有可能派人過來,但是彰武軍更可能聽過吳越國高層說過自己,短短時間掠奪吳越國小樓艦的事情,他們即使過來的話,一定是防備和觀望居多而已。羯可船長也知道顔烈侯是大洞五子的徒弟,但是相比于自己的事情,這個江湖上的名聲不足以影響到自己的行動了。
果然,此刻一直站在樓艦四層瞭望塔上面的探子回報,東北方陸地十餘裏外方向,正有一百來騎人馬正快速靠了過來;北方十餘海裏海面上,有兩艘懸挂彰武軍旗幟的鬥艦也正在靠近。
這些顯然都在羯可船長的預料當中,他竟然邪邪的笑了起來,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看向海中孤單單的馬雨軒。
“既然他們想和某家耍心眼,就先把他們這些呱噪的人都趕到岸上去,毀了他們閑雲莊海裏所有的船隻。反正咱們要的隻是這個深水灣,其他的這些家當某家也看不上。今天讓他們看看咱們太平洋海盜在陸地上的戰鬥力,讓他們知道咱們太平洋海盜的厲害!傳令炮手把他們的鬥艦擊沉先!”羯可船長朝身邊的人淡淡的道。
然後閑雲莊這邊請來的助拳的高手們,和在海裏的馬雨軒見到了他們一生難忘的情形!
即使是後面從莊外匆匆趕過來的,彰武軍派來的客将雷神孫衛,他還算經曆過大型的戰場曆練,看到這個情形都升起一種毫無反抗的念頭。
隻見樓艦緩緩的在海面上打橫了船身,而在樓艦的每一層的樓杆護欄旁,四個人一組推出了兩台四尺來長,一尺直徑的大鐵管。這些大鐵管都安坐在一個兩輪的木鉄架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都錯開了排位立在護欄邊,遠遠的對準了閑雲莊船隻這邊。
當看到海盜們往大鐵管裏面放一個個圓圓的東西的時候,這邊顔烈侯見到羯可船長沒有回聲,隐隐便知道不妙了!雖然不知道這邊想幹什麽,但是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而鬥艦上的海盜看到這個情形都齊齊出聲,拿着手裏的長短兵器大叫:“威武!威武!”
砰砰!幾聲巨響!震耳欲聾,聲傳四裏。
火光四射,火炮的彈頭幾乎沒有失誤的擊中目标,不是落在了鬥艦的船頭,就是落在了頭部偏側。木質的船體木削四濺,巨大的爆炸力讓船快速進水起來;血肉橫飛的是躲閃不及的莊丁,就是幾個身手稍差的江湖漢子,和顔烈侯幾個徒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巨大的破壞力使得大大的鬥艦馬上就在海水中要散架沉沒,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冷兵器時代哪裏有人見過這麽強大的戰鬥武器,接連不斷的炮火讓人無所回避,就是幾個身手不錯的江湖上的高手後來都受了重傷。
遠遠的馬雨軒呆呆的看着這邊哭喊一片,他不知道這邊羯可船長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照着人密集的地方發射,也沒有讓人直接打中船的中間位置。
但是馬雨軒已經渾身冰冷,隻感覺這似乎世界末日到了一般,眼睜睜看着這邊的鬥艦摧枯拉朽一般的,更像紙糊一般的被那一陣陣的炮火擊中,看着船上的人像布娃娃一般的被抛入了水中,慘叫聲不斷哀鳴聲不斷。
空中還殘留着木塊四飛的畫面,有的地方已經起火。
四層樓規模的小樓艦,正好是八台火炮對準八艘鬥艦,無一例外的全部中彈,這些人在海面上連跑的機會都沒有,雙方還離着近一百米距離。
羯可船長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戰鬥力,因爲這個時候還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武器!看着紛紛落水的莊丁或傷或死,和那些憑借高明的身手,落在海水中木塊上的十多個高手,已經不放在了心上。
看到身後海面上彰武軍旗的兩艘鬥艦,遠遠的不敢過來,聞到海腥味空氣中帶着的火藥味,一直修行煉丹的馬雨軒,隐隐知道了一些什麽,猜出了這個是什麽東西。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勢力,使用這種東西做武器,而這種東西會有這種威力啊!
馬雨軒忽然似乎想起什麽來了,但是又不敢确定,隻有麻木的看着這邊的慘劇發生着。看着那些剛剛發射完火炮的海盜,又清理火膛後有條不紊的又放進去一發炮彈。
而這邊的以羯可爲首的太平洋海盜,正在那個背着斬馬刀的青年指揮下,繼續用大魚排把這些人當魚一般從海裏撈上來,一個個用制好的生牛筋繩緊緊的綁了。
海水裏浮浮沉沉幾百号人,顔烈侯站在一塊船闆上雙目噴火,卻看着一夥人從莊裏方向奔了過來,爲首的一人三十多歲年紀,一臉正氣正是彰武軍客将孫衛,江湖上人稱雷神,乃是佛門四聖之一螺溪老祖李羅漢的徒弟。
這個雷神孫衛擅長混元霹靂掌,在江湖上居然沒有什麽名氣,但是因爲家世的原因,從小就在軍營長大。據說後來被螺溪老祖看中收爲弟子,目前在彰武軍是最爲看好前途的将軍。
看到顔烈侯這邊的慘景,孫衛眉頭微皺揚聲道:“顔莊主快快上岸,大家有話好談!”他的聲音居然比顔烈侯方才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要雄渾有力的多,看不出來他一身修爲竟然如此深厚。
“這麽多湊熱鬧的,咱們可以上岸了!”看着顔烈侯十多個人護着一些莊丁使勁往岸上劃,羯可船長沒有再次讓人去捕撈水裏的莊丁。任憑那些人慢慢的都劃回了岸邊,自己也往閑雲莊水寨靠攏。
海盜這邊也不管漸漸靠攏的馬雨軒,樓艦上放下六艘快艇,羯可船長爲首的幾個人都上了快艇,快速往閑雲莊水寨這邊劃了過來。
看着海盜六艘快艇在岸邊一字排開,閑雲莊的莊衆雖然兩眼冒火,但是手中的弓箭一直不敢射出,因爲對方手裏有勁弩,這麽近的距離勁弩的作用更大。而且遭受了炮火打擊,看到對方手裏還有一種奇怪的鐵棍。剛剛一陣炮轟之後,閑雲莊又有一百多人被海盜捕到船上去了。
馬雨軒離着海盜的快艇五十來米,他竟然眼皮有些發跳了。他清晰的看到一個人。羯可船長身邊多了一個老人,一個看去五六十歲的老人,一個看去很是普通着裝的老人。他雖然沒有盯着自己看,但是馬雨軒感覺他有後眼一般,氣機一直鎖定着自己。而那種被人鎖定氣機的感覺,讓馬雨軒莫名的感覺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一直随着羯可船長的那個背着斬馬刀的青年,大步離着岸邊丈餘就飛身縱身下艇。手中長長的斬馬刀霍霍生光,帶起一陣罡風護在了身前。雙眼帶着邪邪的笑意,從顔烈侯身邊每一個人掠過。
那個背着一對闆斧的漢子一身爆喝,身子落在水裏帶起無盡的水花,顯然輕身功夫沒有斬馬刀青年好,大步輪着闆斧跑了上來,一對牛眼怒睜,似乎看着每個人都不順眼。
然後,大家看着快艇靠岸,包括顔烈侯在内,沒有一個人去阻止。對方的大炮一直對準着這邊,誰都相信隻要誰敢亂動,那些炮火會毫不猶豫打過來。
稀奇古怪服裝的羯可船長,在那個老者和另外一個人陪伴下走了過來。大家看着羯可船長的服裝,隻感覺怪異莫倫,而他身邊除了老者外的另一個人和他有的一拼。
這個人是個光頭,看面容不過三十歲,卻穿着一身麻黃道袍,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到處亂看,不知道他究竟是個和尚還是道士。更妙的是他左手拿着個小木魚,右手卻拿着一根道家的拂塵。
馬雨軒也在另外一側上來岸邊,緩緩的往顔烈侯這邊走了過來,偏偏有個莊丁以爲他是海盜一夥的,看着自己這邊黑壓壓一大幫人,不由一揮手中單刀喝道:“賊海盜,退回去!”
這下給馬雨軒弄的有些尴尬,看着這個激動的莊丁,無奈的搖頭道:“驚弓之鳥!其鳴也哀!不過如此啊!”看着顔烈侯已經率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和他招呼,這邊羯可船長身邊的拿着闆斧的漢子不幹了。
“賊厮鳥,你也敢出來呱噪!”不由分說輪了雙斧就過來砍這個莊丁,怒張着雙眼看去十分吓人。
這個莊丁不過是個普通漢子,如果真被這斧子砍中,不得馬上變成幾截啊!不說這個莊丁吓呆了,顔烈侯身邊的一個人早已經竄了出來,叮叮當當手中的劍便迎向了這個輪闆斧的漢子。
這對闆斧少說也有一百多斤,在這個漢子手裏卻似乎輕飄飄的上下飛舞。對上他的正是顔烈侯的大徒弟張楚,他号稱追風劍,和師弟顔柯陂清風劍被譽爲閑雲莊兩大俊傑。
但是他似乎根本不是輪闆斧這個漢子的對手,兩個人連續相擊下張楚不斷後退,手中的劍已經施展不開,看樣子不出幾招就要落敗。
一旁的顔柯賜很想過來幫張楚,可是他知道自己還趕不上這個師兄的身手,不由在一旁急的抓耳撈腮。
“休得張狂!”靈官堡高手十字劍袁飛已經過來了,他的兵器是一對三尺長劍,人也靈巧輕捷,不顧一旁人盯着,就過來相助張楚。
大家還沒有開口說話,雙方倒是先對上了。
羯可船長對這些似乎并不在意,靜靜的看着這邊。一點兒也不擔心,也不阻止。
“各位先助手!”馬雨軒大步過來,一對長袖翻飛,分别對袁飛和這個輪闆斧的漢子出手,竟然輕松就把雙方分開了。
原來馬雨軒修習的無上上清大法,乃是道門正宗功夫,加之他天資聰慧,把一身功力全部運用到了衣袖上,軟綿的衣袖灌滿内勁絲毫不弱于利器。更是運用巧勁得力,一個蕩開袁飛的雙劍,一個竟然拂開了輪闆斧漢子的雙斧,輕松化解了兩個人的危機,至于張楚早已經在袁飛解圍的時候就退開。
這個使雙斧的漢子雖然粗狂,但是并不傻,隻感覺自己雙手被衣袖一擋發麻,幾乎把不住手中的雙斧,便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馬雨軒的對手,不由恨恨的盯着馬雨軒。
“三師叔!”顔烈侯欣喜的看向馬雨軒,激動的有些失神了。馬雨軒雖然比自己小了很多,但是能和自己師傅齊名,這身手自然不在話下了。這一刻,顔烈侯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師門終于派人來幫助自己了。
馬雨軒微微笑了一下,點頭示意後卻轉向羯可船長這邊,神色平靜的施了一禮道:“上清弟子見過諸位!”他沒有辦法隻有替顔烈侯出頭,知道羯可船長身邊的高手如果出手,這裏沒有人可以制止,隻有先放低身段。
“上清傳人麽!這道要看看身手!”隻聽一個邪邪的聲音響起,衆人隻感覺眼前一花,隻見馬雨軒已經和一個人對鬥在一起。
顔烈侯這邊的高手看得冷汗直流,連兩個人的身影都看不清,隻見兩團身影不住的過招,時而在水寨那木架上,時而在那擱淺的船頭,時而落在屋頂,看得人眼花缭亂。
羯可船長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什麽,環臂悠然的看着這邊。
顔烈侯眼神嚴肅緊緊盯着,他知道馬雨軒厲害,沒有想到這麽厲害的境界。但是他更擔心的是,對方一個普通人就應付了自己這邊最好的高手,不由臉色有些發暗。
砰!兩個人蓦然分開。
馬雨軒落在顔烈侯身前丈餘處,看不出什麽來,但是右手道袍的長袖竟然有幾處似乎被利刃劃開了一般。他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對手,許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對面沙灘上站着的是他的對手,竟然是羯可船長身邊那個古怪的光頭。
“貧道禅号地瓜!不知道友如何稱呼!”隻見這個穿着道袍的光頭雖然模樣俊朗,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那雙帶着邪邪笑意的眼睛,總是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說話更是颠三倒四。
但是領教了他一身不凡的功夫,場上沒有人敢去笑話,這個年青的穿着道袍的和尚。隻見他一臉肅然起敬的樣子,稽首向馬雨軒這邊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手中的拂塵卻是向空着一摔,一幅道家稽首禮的姿态。
這邊的人楞個半響,不知道這個光頭是啥意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和尚出家人還是道家什麽。但是明白了一點,他是羯可船長身邊的人,出來不僅僅試探馬雨軒的!一時間各人心态各異起來。
“大洞五子扶雨子馬雨軒見過大師,見過諸位朋友!”
現在場上似乎有些亂,其實還不是圍着顔家這點勢力在說話。一邊是顔家的閑雲莊這股勢力;一邊是以彰武軍雷神孫衛爲首的吳越勢力,他們還沒有絲毫表示;當然劍鷹陳渡飍這邊的勢力也是有一點優勢的。
羯可船長沒有吱聲,畢竟這邊人家大洞五子不是吃素的,不說馬雨軒的戰鬥力有多大,能夠并稱名号在江南一帶這麽久,自然是有原因的了,何況自己這邊的高手似乎和他不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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