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府内,一群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大堂,隻偶爾彼此閑聊兩句,氣氛壓抑至極。
府主沈動輕咳一聲,牽動了未曾痊愈的傷勢,面色愈發蒼白了一些。
“諸位聖師,我雷火府的太上前段時間外出之後就再未歸來,您衆位要尋他,我也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一名聖師冷哼起來:“外出?怕是去了仚山吧?按說這仙宮機緣理應有緣者得之,但那仙宮并非個人私有,我等隻是有些疑問想要詢問,這沈霆不該避而不見吧?”
“諸位,不是避而不見。實則是我也不清楚太上現在究竟在何處啊。”沈動一臉無奈。
“嘿。雷火府沈霆好大的威風,我等親自上門也避而不見。那仙宮隻在空間波蕩時會顯露,沈霆是怎麽得到仙宮内機緣的?莫不是飛霞宮玄空镯失竊便與他有關?這般行事,可有些不合規矩啊。”
在場幾名老者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沈動滿頭大汗。
沈動也算是久經江湖的武者,年歲也不算小了。但是現在面對這一群聖師們或明或暗的诘問責難,依舊難以應對。
太上啊,你究竟做了什麽。現在又在哪裏啊?
......
......
夜色下的鋼鐵森林,霓虹閃爍,一道人影快速逃竄。
天空中,一道巨大黑影在拖着長長月影飛行,一雙目光死死的盯在地面拿到逃竄的人影上。
地面,幾頭荒蠻恐獸窮追不舍,如同追逐野兔的獵犬。
四周還有一些車輛,從各個交通要道包圍而來。
彩色的招牌下,髒羅與接近的一條恐**錯。後者連哀嚎都沒能發出,便被轟爆了身體,大量的血漿噴射出,将招牌塗抹的驚恐異常。
然而這時,一道勁風下落,髒羅轉身與天空對拼一擊,自身也受到沖擊,身軀狠狠撞在旁邊的安全通道上。
“該死的扁毛畜生。”
髒羅暗罵一句,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繼續向着前方逃去。
“李中士,目标已經向你處逃竄,請準備迎敵。”
一處低矮三層樓内,身穿陸戰服的李辰咧嘴一笑,在黑夜中露出白牙,敲了敲耳麥:“收到!”
髒羅越過一個路口,回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上那頭該死的大鳥似乎跟丢了。
但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髒羅眼前突然出現大篷火光。隻來得及護住頭臉,火焰瞬間在眼前爆開,髒羅也直接被灼熱的沖擊掀飛了出去。
幾道人影從周圍房屋中竄出,瞬間形成合圍之勢。
髒羅身後的樓頂上,更是有一人直接躍下,身體泛起金屬色澤,将自己當做炮彈一般狠狠砸落在髒羅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你們這些垃圾!!!!”
髒羅情緒激動,憤怒到五官扭曲。
所有參戰人員都響起了指揮中心的提示音:
“注意!注意!目标開始出現劇烈情緒波動,此前資料現實,目标在憤怒狀态下戰鬥力會大幅度提升。請各單位注意!”
髒羅從地面爬起,額頭青筋迸裂,血水流進了眼睛裏,但他仿佛渾然不覺,反手抱住了那名金屬人般的士兵,如同蠻獸一樣撞進了旁邊的牆壁裏。
如同小型推土機一般,撞塌了不知道多少牆壁。哪怕是鋼筋鐵骨的士兵也陷入了昏厥,當煙塵消散時,隻看到髒羅騎在那士兵的身上,雙手交替轟擊着士兵的頭顱,血漿四濺。
“貉子!”
旁邊士兵悲憤欲絕,舍身撲上,雙臂顯現出片片幻鱗。
髒羅突然扭過頭來,一雙血目望向身後,舉起手來攤開五指。
猛烈的爆炸立刻在前方響起,那士兵位于爆炸的中心,第一時間被撕裂,屍骨無存。
一條火龍,忽烈而來。刹那間将這一方夜色點亮。
李辰拽着火龍的尾巴,面色冷峻陰沉。
髒羅面龐漆黑地從火焰中沖出來,其身上的塑料緊身衣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在如此猛烈的火焰炙烤中竟然毫發無損。
一個呼吸間,髒羅已經來到了面前。
李辰屏息沉聲,正準備近處營地。旁邊卻沖來了一道人影,一下子撞在髒羅身上,簡單的撞擊當中,李辰仿佛聽到數道悶響合爲一道,那髒羅更是如遭雷亟,踉跄後落,身上的緊身衣急促閃爍,最後竟如生命般崩裂出些粘稠的液體來。
“師雲道長!”
李辰看着來着,驚呼出聲。
這次的作戰行動,是京、漢、嶺南等各地仲裁委及軍方共同參與。現在罪犯逃到了漢城,這次抓捕行動便由下西部軍區牽頭,其餘協助。
但沒想到師雲道長,也在此列。
髒羅在地上跌了幾個跟頭,一雙血目仿佛要從鄧師雲身上剜下血肉似得。
他再次張開手掌,空氣立刻躁動起來,下一刻便轟轟作響地爆炸了起來。
而鄧師雲卻不退反進,如同一條遊魚躍進了爆炸當中。又如同狂風中一隻靈動的蝴蝶,看上去那猛烈的爆炸竟似乎對其完全沒有影響。而實際上卻是他遊走在爆炸對撞湮滅的節點,将對自身的影響消弭到了最小。
這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驚險,刺激,一步出錯便萬劫不複。但卻登峰造極,對危險的把控妙到毫巅。
如果陳沐在這裏,定能看出,鄧師雲絕對是到了宗師之境開啓了靈覺,而且靈覺似乎比尋常宗師要強大許多。
但李辰卻沒有這個眼力,隻能看着鄧師雲飄渺的背影,從牙縫裏蹦出一句“卧槽”。
視線越過爆炸的餘波,看到鄧師雲與髒羅戰成了一團。準确說是後者把前者打的節節敗退。
幾招的功夫,髒羅便已經被鄧師雲卸下了一條手臂。
正欲繼續追擊,鄧師雲突然面色一變,極速後退的同時大聲吼道:“退開!遠離那條斷臂!”
有兩名看到目标逃離而冒進追擊的士兵一時沒反應過來,踏在了那條血淋淋的斷臂旁邊。
下一刻,沖天的爆炸響起。
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半城,數十米範圍内的房屋都被爆炸掀翻,一朵深沉的蘑菇雲在月下升起。
外面的街道上汽車警報聲不絕于耳,讓原本還算安靜的夜一片雜亂。
當騷亂平息,兩名士兵早已在爆炸中不複存在。
鄧師雲臉上少見的露出愠色來:
“追!他受了重傷,跑不遠的。一定要将這惡徒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