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陳沐再次睜開雙眼,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意識空間當中,剩餘的情緒結晶隻有一顆了。
除了實時查看外界之外,對光影的任何操作都需要消耗情緒結晶。剛才一番探索,更是一下子消耗了兩顆。
他能感覺到,對這光影還有跟多的操作可能,但也需要消耗更多的情緒結晶。回溯、檢索的能力,僅是最基本而已。
原來這才是情緒能量真正的用法。
陳沐心中輕輕感歎,但卻沒有驚喜和激動。
今天獲知的一切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欣喜于這些事情了。
神恩星,神殿。必須要去一趟了。
在此之前,情緒結晶也要開始大量收集了。之前因爲不清楚情緒結晶的真正用法,一直壓抑着情緒能量不滿溢凝晶。現在看來倒是短視了......
陳沐心中感歎一聲,再次看向眼前。略一思索之後,腦海當中最後一顆情緒能量悄無聲息蒸發。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懸空镯飛了起來。
镯子懸浮在半空當中,然後仿佛被無形力量聚焦,镯子上的赤紅之色一點一點褪去,其下顯現出金屬般的銀白,不過三五秒功夫,便從火玉般的紅镯變成了通體無暇的銀白色金屬手镯。
借助懸空镯本身的奇異,将這處遺迹定标在了镯子上。
這個曾經的霞聖遺兵,從今天開始便多了一項能力,可以随時進入或離開這處遺迹,但進入和離開的空間方位不變。
當然,這項能力的使用,需要的是情緒能量而并非氣血之力。而且在天元世界之外是否能奏效還要另行實驗。
“這裏,以後就叫觀星閣吧。”
陳沐戴上手镯,與詹凝寒沈霆二人走出了觀星閣。
“走吧。”
伸手一揮,三人身影已經離開了觀星閣,來到了大雪蕭蕭的仚山。
然而孤寂的仚山頂上,卻還有别人。
一道鶴發童顔的老者伫立在雪地上,看着突然出現的三人,微愣了一瞬。
但很快,老者反應過來,目光掃過三人,最後停留在了沈霆的身上:“雷火府沈霆。”
沈霆也同樣認出了對方,似回應似提醒般得開口道:“極寒谷,冰聖。”
冰聖長笑一聲,在風雪中傳揚極遠:“世人皆問仙宮,沒想到最後竟是被你沈霆得了先機。我也不以大欺小,将你們在仙宮中得到的機緣分享于我,大家共同研讨如何?”
沈霆冷哼,在大雪中摩擦雙拳,身周熱氣升騰,雪花一接近他周身丈許便被熱力消散無蹤。
“以大欺小?我可不信你冰聖的靈覺愚鈍至此。冰聖,我敬你是江湖宿老,現在退去,還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冰聖臉上笑意散去,露出苦笑道:“看來你們果真是在仙宮得了好處,竟有如此底氣。唉,老頭我行将就木,若不再拼一把,就再沒機會了。”
“那就是一定要做過一場了。”
嘴炮打了幾句,沈霆突然一跺腳,腳下雷光閃耀,掠過之處響起一片冰層破碎的咔擦之聲,卻是潛伏在雪地之下的冰霜被盡數轟散。
“宗師以上,偷襲無用,手下見真章吧!”
沈霆低吼一聲,狂雷轟出,化作一條條電蟒雷蛇向着冰聖襲去。
後者身影迷蒙在風雪當中,一道道冰壁拔地而起,在與雷電的碰撞中碎散。
寒風怒号,原本就凄厲的大雪愈發濃烈了,空氣當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了數十度,哪怕陳沐氣血不停運轉禦寒,也隻感覺手腳發僵,氣血流動越來越遲滞。
“聖師之威,果然非比尋常。”
陳沐心中一歎。
雖然不知道是陰差陽錯還是機緣巧合,但是聖師還是交給聖師解決才是,看了沈霆和詹凝寒一眼,陳沐一揮手镯,身影消失在風雪當中,走進了觀星閣觀看實時戰況,同時抑制了詹、深二人的情緒。
現在的對手可是真正的聖師,詹凝寒和沈霆的假聖實力對付普通武者還行,應對真聖恐怕力有不逮。
但随着情緒反應被抑制的程度,二人的實力會對應提高,以二敵一,赢面應該不小。
風雪中冰聖看到陳沐的驟然消失,同時感覺到了詹、沈二人身上不斷升騰的威脅感覺,眼瞳微微一縮。哪怕隔着空間陳沐也收到了他濃濃的震驚情緒。
但不待他多做思索,沈霆已然化身雷龍,帶着電閃雷鳴沖破風雪。
同時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化作鎖鈎利劍,在一片純白當中如同潑墨一般向着冰聖襲去。
呼嘯,轟鳴......在仚山之上不住響起。
異狀隻持續了短短幾分鍾,風雪一頓,一道人影從山上奔馳下來,倉皇逃離。
“不用追他了。”
陳沐不知何時從觀星閣重新出現:“宗師級别以上的人物想要逃跑,很難追上,讓他跑就是了,我們離開這裏。”
“是,公子。”
......
......
藍星。
城市角落的幽暗小道裏,細碎的波紋在空間中彌漫。
蓦地,一雙手掌突兀探出,仿佛從另外一個次元伸入這個世界。随後随着這雙手掌向左右劃去,一道漆黑裂縫随之撐開,緊接着一道人影從裂縫當中擠了出來。
人影落地之後,反手便将身後的空間裂縫合上,在最後一絲隙縫合攏之前,仿佛能透過那縫隙聽到對面鬼哭狼嚎般的咆哮。但随着隙縫的合攏,聲音戛然而止,仿佛隔絕在另一個次元。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人影雙肩松動,低笑起來,最後發展爲誇張的大笑,涕泗橫流,讓遠處的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出來了!我出來了!隻有我出來了!隻有我髒羅出來了!”
“終于逃離那個讓我生氣的地方了,這個世界,一定會舒适很多......”
人影笑了一陣,最終聲音慢慢熄弱,邁步走出小道。
落日前的最後一縷昏光落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一張俊美卻蒼白的臉,以及嘴唇上仿若唇彩般的绛紫色。
滴~~~~!
伴随着急促地鳴笛和急刹車聲,一輛轎車在髒羅身前米許的地方停下,司機吓出一聲冷汗的同時,打開車窗怒罵道:“站在馬路中間找死嗎?”
髒羅聞聲扭過頭來,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呈現出扭曲的暴怒。
“你......是在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