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歲的大武師,而且一手蛇拳已入融通。就算換做是在那些頂級門派内,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當天,陳沐便與萬蛇宗的宗主萬長青以及大長老萬明墨單獨見了面。
“李辰啊......我就先這樣稱呼你吧。呵呵,史惡可是找了位好徒弟啊。原本他要出門遠遊我還是不答應的,沒想到他竟然培養了你這位天資橫溢的弟子,而且臨終前還不忘宗門。真是讓我感動啊。”
萬長青說着,滿是皺紋的眼眶變得愈發深邃了,恍惚間目光似乎穿透了記憶:“我現在還猶記得,當年史惡他站在擂台上,爲宗門打下三戰三捷的風光啊!隻可惜要不是那次他傷到了脾腎,說不定有機會開五竅,入通脈......唉,是宗門對不起他啊。”
陳沐臉上露出了疑惑:“宗主,我記得師傅和我講的時候,是說他在那次傷到了心肺,不是脾腎啊。所以他的心髒才一直不是很好,而且還有一些肺病。”
“啊,哈哈,你看看,我是老了,這些細節都記不住了。”
萬長青低笑了一聲:“史惡臨終前,還有什麽遺願嗎?”
陳沐搖了搖頭:“師父隻讓我回來報效宗門,沒有說别的。”
“嗯。史惡一片苦心,宗門會記得的。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就是萬蛇宗新任長老了......這個身份現在是低了點,但是你還年輕,第一次回宗門,先熟悉熟悉宗門裏的情況,你看如何?”
陳沐點了點頭:“任憑宗主安排。”
“好好好!”
看着陳沐轉身離開。殿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直等前者走遠之後,萬長青才道:“你怎麽看?”
大長老萬明墨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麽破綻。”
“是啊,我特意點了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他卻能一下子聽出不對來。要不是史惡和他親口講過,他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但是二十來歲的大武師,也太......”
“沒必要太過懷疑。我想我們萬蛇宗還沒有什麽值得安排一位這樣的天才來圖謀。”
“的确如此。”萬明墨點頭。
“所以,與其去揣測其中的風險,倒不如去想想其中的利益。”萬長青幽幽道:“他畢竟還年輕,史惡的遺願能捆得住他一時,肯定束不住他一世。”
“您的意思是......”
“可惜我的孫女前年才出嫁......明墨,我記得你家的婉兒今年剛好及笄?”
......
......
“李長老,這裏是安排給您的宅院......”
“這裏是安排給您的下人、奴婢......”
“這裏是您的身份令牌......”
“這是您的俸金......”
給陳沐帶路的是萬蛇宗事堂的一位主事,姓劉。
白天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萬蛇宗,而宗主和大長老的态度也傳達了下來。
雖說眼前人隻是萬蛇宗一名普通長老,但誰都知道其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劉主事小心翼翼道:“您看還有什麽吩咐?”
陳沐想了想:“我師父臨終前,讓我替他看護一下兄長。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現在的身份乃是大武師,在天元世界算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武力,說是看護也是正常。
劉主事猶豫了一下,但是在陳沐嚴厲的目光中還是從實道來:“史惡長老留有一子萬永安,可惜兩年前在争鬥中被秦羽門的弟子打死了。”
陳沐眉頭一皺:“秦羽門?”
劉主事連忙點頭:“是。秦羽門是我們萬蛇宗的死對頭了,他們的城址在河上流大概百裏的地方,與我宗素有矛盾。萬永安出事那次,便是因爲......”
陳沐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可知道是誰下的手?”
劉主事道:“當時局面混亂,不清楚具體是誰秦羽門的哪位弟子了。不過那次和我們起沖突的,是秦羽門内秦奮長老帶隊的。”
陳沐微微點了點頭,“可有這個人的畫像?”
“有。”
劉主事忙吩咐下人去拿畫像,接着語重心長道:“李長老,這秦羽門可是我宗的宿敵世仇,兩家恩怨來源已久,我知道您心中憤恨,但是這秦奮平日裏都在城中。來日方長,有您這樣的少年天才加入我萬蛇宗,力壓秦羽門指日可待!”
陳沐笑了笑:“劉主事,你放心吧,我這個人不太記仇。”
“那就好,那就好。千萬不要沖動。”
“一般有仇,我當天就報了。”
劉主事呆在原地,聽到這句話不知該如何作答好。
但他也是個人精,很快轉移話題:“李長老,萬永安雖然爲宗門捐軀,但他還留有一女一子,長女剛剛及笄,次子也才剛滿幼學,您看要不要我安排您和他們見見面......”
陳沐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師父臨終前吩咐我照看兄長,卻沒有說要我照顧這些小家夥。我何必自找麻煩?你退下吧。”
......
正殿。
萬長青和萬明墨聽完劉主事的彙報,沉默了許久。
萬明墨将劉主事驅下,而後才道:“宗主,這個李辰,行事作風有些鐵石心腸的味道啊,這樣的人物,會輕易依附我萬蛇宗嗎?”
王長青沉吟道:“先别急着下論斷。看一個人,不要看他怎麽說,而要看他怎麽做。這才第一天而已,且先看着吧。”
“那讓隐蛇抽調幾個人去看着他?”
“也好。”
......
是夜。
陳沐推開院子的大門,然後向城門奔去。行程毫不掩飾。
不遠處一顆繁茂大樹上,一道人影緊随其後,借助月光下拉長的影子,如同一道幽靈一般綴在後面。
追了許久,到了城外,眼看前方人影進入一片竹林,後方幽靈咬了咬牙,也緊随上去,然而找遍了竹林卻沒有看到陳沐的影子。
......
距離閩城一百餘裏外的城池上空,一道巨大影子飛過,在月下掠過城池。
一道人影從其中躍下,而那巨大鳥獸的影子則立刻飛入了蒼穹,隐沒在黑夜的帷幕中。
城中靜籁,一切又發生的極快,因此沒有任何人察覺這偌大的城中,已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名不速之客略微辨認了方向,便直接在屋檐之上飛檐走壁,來到了城中最爲奢華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