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辦公大樓的樓頂,尹束端着筆記本電腦,在數次嘗試之後搖了搖頭:“U盤好像已經損壞了,無法讀取......剛才那位覺醒者可以控制電流,在一瞬間用高電壓将電路闆上的電路燒毀了。”
不得不說,尹束的能力若是用在偷竊上,當真是防不勝防——誰能擋得住一名讓失物自己長翅膀飛走的竊賊呢?
“還有修複的可能嗎?”陳沐問道。
“按理來說希望很渺茫。但是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所以最好還是請專業人士鑒定一下。”
于是二人回到了之前修理U盤的那家手機維修店,但是遠遠地便看到這家店面的門窗正冒着滾滾的黑煙,消防部門已經拉起了禁行帶,外面圍了一圈路人在看熱鬧。
看着這一幕,陳沐停下了腳步,冷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的對手動作還真是快。”
“公管局既然有他們的人,接管公共監控也是可以想得到的事情。沒想到對方做事這麽周全,知道我們出入過這家維修店,直接放火毀滅一切證據。”
二人都沒有将這場突兀的火災看做是意外——那簡直是在侮辱智商。
實際上,要不是依靠尹束在高樓大廈間來去自如的能力,他們說不定早就已經被對方包圍了。
但即使如此,在這個信息社會,一旦在某地停留過長時間,肯定也會被那些鼻子比狗還靈敏的家夥聞着味兒找來。
“走吧。”
繼續待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陳沐攔了一輛出租車,随意報了個地名讓司機開着。等下車之後,又步行随機找了一家電子維修店——U盤裏面的東西他隻看了一部分就被對方的追擊打斷。
且不說那些未看的資料裏面還隐藏着什麽秘密,單是U盤裏的資料作爲指證惟德生物科技進行違法人體實驗的證據這一點,就必須要盡力将U盤修複。
這一次,陳沐是獨自走進店鋪裏的——減少人數,也能混淆惟德生物科技的追擊效率。
同時,将尹束留在門外,也是對她的一次考驗。
他已經發現,子蓮花與主蓮台之間的聯系,是不會因爲距離而有任何影響的——換言之,如果尹束以爲離開他的視線就能趁機逃跑,那麽久大錯特錯了。
十分鍾後,陳沐從維修店走出,面色平靜,心中卻喜憂參半。
喜的是在這十分鍾裏,尹束雖然生出了數次抵抗和逃跑之類的情緒,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些念頭,并沒有逃走。
而憂的是,維修點的店員看了一眼他拿出來的U盤之後,就告訴他U盤已經徹底燒壞,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複原了。
“怎麽樣?”尹束見到陳沐走來,開口問道。
陳沐将剛才店員的話轉述給她。
“也許并非無法修複......這種普通小店的店員技術不足無力修理,或是覺得無利可圖不願意修理,這都是有可能的。我們應該去找專業人士,說不定還有能恢複資料的機會。”
尹束說的沒錯,正要說話,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一個沒被機主保存的座機。想了想,陳沐接通了電話,對面立刻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陳辦事員嗎。我是董子明。”
聽出了對面的聲音,陳沐立刻道:“董委員,你好。”
“你好,陳辦事員。目前的情況我大緻都已經清楚了,我們也已經和惟德生物科技進行了溝通,目前已經将誤會進行了解釋。”董子健問道:“你們現在在哪裏?我派嘉琪去接你來本部這裏先。”
陳沐看了看旁邊的路标。将地址報給了董子健。
挂斷了電話,陳沐道:“一會兒我先去公健委,看看他們有沒有修複U盤的方法。你的身份不太方便,就先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記住這個手機号,和我聯系。”
尹束抿嘴一笑。
待的時間長了,她似乎又恢複了那美豔勾人的尤物氣質,眼睛裏似乎有星辰在閃爍似得:“你就不怕我跑了?”
陳沐對她這句玩笑似的話下面潛藏的試探情緒一覽無餘,淡淡道:“你可以試試。”
沒有去管尹束對這句話的情緒反應,陳沐在路邊找了個方便上車的地方,等待盧嘉琪的MINI車。
兩隻鴿子在天空中交錯盤旋,追逐嬉戲。
不過十分鍾時間,一輛所有窗戶都拉着黑色防曬簾雙層巴士緩緩駛來。
一隻鴿子從天空俯沖,燕子抄水般掠過了巴士未拉窗簾的窗口,而後急急拍打翅膀,從陳沐頭頂飛過,并發出了急切的叫聲:“咕咕咕,滴,咕咕咕......”
陳沐面色一肅,然後轉身就跑。
幾乎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巴士的前後車門全部打開,起碼二十餘名身強力壯的中青年魚貫而出,向着陳沐狂湧而來!
不用交手,從這些人的精氣神和澎湃的氣血及呼吸中,陳沐就已經明白,這些人,全部都是氣血武者!
又是惟德的人!
緊跑幾步,陳沐直接跨越護欄,沖進了大道上。
幾輛汽車的後視鏡幾乎是貼着他的背脊擦過,洩憤的喇叭聲響作一片。
後面追逐的人群被川流不息的車流阻下,怒目而視又無可奈何。
毫厘之差——如果分魂鴿的提醒再晚兩秒鍾,恐怕就直接被這幾十名武者直接包圍了!
爲首一名短發硬須的中年人冷冷地看着陳沐的背影,突然原地一躍,捏拳一甩,光天白日竟看到有一道殷紅的拳印從他拳鋒上飛出,筆直地向着陳沐砸來。
陳沐沒想到對面還有這麽一招,根本沒有防範。而且這仿佛血凝成的拳印又疾又快,不過瞬息就跨越了寬闊的車道,然後狠狠的印在了他的背上!
陳沐渾身一震如遭雷亟,整個人像是滑了一下似得直接半跪在地上,然後在那中年人的皺眉當中踉跄起身,沿着路跑進了對面的巷子裏。
綠燈亮了,一群漢子如同搜獵的狼狗一般沖過了馬路,然後沿着陳沐的去處四下尋找。
但是搜尋良久,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海師伯。那小子跑掉了。”
“運氣真好,這都能跑掉!”
“中了我耗費小半氣血的一發通脈拳還能逃跑,命硬得倒是像隻蟑螂,短發硬須的中年人在路邊蹲下,盯着地上那個半幹的血手印,冷厲道:“不過他跑不了多遠的,他的傷勢不立刻醫治的話會越來越重,下一次,他決計再也蹦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