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損壞,陳沐也不是專業人士,所以隻能找了一家看上去很氣派的手機維修店,在确定了對方可以維修之後,将U盤交給了他。
而對方果然十分專業,鼓搗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将一個嶄新的白色U盤遞了回來:
“還好隻是外殼和接口那裏壞了,閃存和芯片沒出問題。”
年輕的維修人員笑了笑:“我給你們接了新的USB接口,換了新的外殼,已經試過了,裏面的數據也都沒丢失。”
“多謝了。”
陳沐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準備付錢,卻恍然發現手機早已經報廢。
好在這個時候尹束适時伸出芊芊玉指,遞出了兩張紅色鈔票放在櫃台上。
“不用找了。”
走出店鋪,陳沐掃了她一眼:“你身上竟然還帶現金?”
并非其他意思。主要是尹束現在這一身略顯緊身的OL套裝将火辣身材勾勒得淋漓盡緻的同時,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可以放錢的地方。
這時,一張貼着地面紅色鈔票從店内飛了出來,然後沿着她的筆直的雙腿飛到了她的手中。
“這樣不就有了嗎。”尹束微微一笑,“要看U盤裏的東西總要電腦吧。去網吧可是要錢的。”
陳沐回頭看了一眼自以爲賺了大錢的年輕維修員,替他默默歎了口氣。
在附近找了個網吧,尹束隻是和前台的網管小哥聊了幾句,立刻将他迷得五迷三道,主動用自己的身份證開幫他們了一間包房。
關上房門,打開電腦,将U盤插入了接口。
一個64G大小,卻僅剩8G左右可用空間的移動存儲器在電腦上彈了出來。
裏面隻有一個孤零零的文件夾。
但是将這個文件夾點開之後,密密麻麻爆出了上千個文件。
陳沐凝神挨個點開觀看。
半個小時後。
陳沐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文件裏面的東西雜亂,陳沐不是專業人士,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麽門道來。
但通過那些顯而易見的資料數據和圖片,也可以發現一個淺顯的結論:
惟德生物科技在做人體實驗。
人體實驗,并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無論是催化式、疫苗式還是靶向式基因制劑,亦或是科學淬骨法、五藏同煉法以及煉藏藥劑,都少不了那些默默無名的實驗者。
可以說,沒有這些實驗者,也就沒有氣血武者和先覺者。
但是,這些都是在國家意志的注視下,在高度安全和保障條件下進行的實驗。
聯盟有明文規定,任何形勢的人體實驗都要進行報備,經過嚴格審核,并由專業部門派人進行跟進。
陳沐不清楚人體實驗的過審條件是什麽,但是從眼前的這份資料看來,惟德生物科技涉及人體實驗的個體數已經超過了千人,死亡率竟高達百分之九十!
這哪裏是什麽人體實驗,這簡直是謀殺!
無論是什麽樣的項目,這種死亡率的人體實驗絕對無法過審。就算過審也會很快叫停。
但是現在,這個項目明顯還在進行下去。
這也就難怪了惟德生物科技對這個U盤裏面東西這麽緊張,如此大動幹戈。
這裏面的東西一旦洩露出去,項目被叫停是肯定的,還會面臨天文數字的罰款,相關人士更是會面臨牢獄之災,惟德公司更是會直接分崩。
惟德生物科技作爲一個領域的寡頭,其利益裹纏是難以想象的,一旦大廈傾塌,不知道多少人會受到牽連。
換言之,任何人在知道這個秘密的那一刻,就已經站在一輛巨大的利益戰車的對立面。
定了定神,陳沐正準備繼續往下看去,然而就在此時,隻聽清脆的“哒”的一聲,面前的電腦屏幕伴随着整個網吧的燈光黯淡了下去,整層樓變得一片死寂,隻有零零點點的手機屏幕的微弱光芒還閃爍着。
幾秒種後,整個網吧都喧嚣起來。
“有沒有搞錯,停電?!”
“我的阿波菲斯啊!”
“網管,退錢!”
“我的五殺啊,五殺啊!”
“啊啊啊,我的阿波菲斯啊!”
“我的決賽圈啊!!!到手的雞沒了!!!”
“......”
在這樣一片喧嚣的底下,陳沐突然聽到了一連串的滋滋聲——若不是他這段時間聽力大進,根本無法察覺這不自然的異響。
緊接着,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擴散開來,讓人不自覺汗毛倒豎。
操作過雷鳐的陳沐立刻就聯想到了這感覺的來源,但正當他凝神戒備的時候,一股焦糊味已然從機箱内飄出,緊接着房門就從外面被人暴力踹開,黑暗當中一道勁風迎面襲來。
陳沐從沙發上躍起,迎着勁風一拳轟出,下一刻就被排山倒海的力道直接打飛了回去,雙臂骨骼寸寸粉碎,落地便噴出一口鮮血。
這澎湃的氣血——又是通脈武者?
尹束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在黑暗中向前方一揮手,黑暗中仿佛有一輛無形卡車呼嘯而過,包房的門框第一時間扭曲爆裂,站在門口的人影自然也被無形的力道撞飛了出去。
換做是普通人,這一下恐怕不死也殘。但陳沐知道如果對方是大武師,這一下并不足以緻命,不過借着這個機會,他已經用情緒能量修複了雙臂的創傷,從電腦上拔出了U盤塞進兜裏,然後一個翻滾來到門前。
這個時候,被尹束念動力彈飛的人影果然已經重新沖了回來,但是剛到門扉便被陳沐陰險至極的一招毒蛇撞珠擊在了面門上。
蛇拳,走的便是陰毒靈巧的路子。光天化日下的蛇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陰深草叢裏、崎岖溝壑裏的毒蛇。
而此時此刻此景昏暗的環境,便成了毒蛇操縱和溝壑。
拳峰所觸處,滑膩的手感和類似魚泡被擠爆的感覺傳來,被打爆了一隻眼睛的家夥剛發出半聲慘叫,一聲炸雷卻又在他胸膛響起——陳沐整個人仿佛在黑暗中仿佛一團毛絨絨的大球,帶着全身力道撞進了他的中門,澎湃的氣血伴随着這一撞瘋狂的宣洩出去,如同開閘奔湧的洪水,仿佛峽谷貫穿的狂風。
這人軟軟的倒了下去,但是事情并沒有結束。
昏暗大廳裏三三兩兩的上網客們手中的光彼此交錯,在陳沐的面前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下一刻,這人影就猛地清晰起來——他的雙手亮起了刺目的光芒,仿佛是從高壓電網中抽取了電流,然後搓成了兩個線團似得圓形發光體。
然而,這位“雷神”的前奏還未結束,黑暗當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嘯。
黑暗當中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在那電流捉摸不定的幻光中,卻是可以看到,面前人影的脖頸後面,血液噴成了一條漸粗的線——就像是澆花的延長管那樣,隻不過此時噴出的不是供給營養和生機的水,而是代表着生命流逝的猩紅的血。
電光一下子就熄滅,來得快滅的也快。就像是風中的打火機,剛剛燃起火苗,轉瞬便被狂風吹散。
幾分鍾後,當網吧的備用電源啓動,黑暗被驅散時,人們驚恐地發現,剛才傳出異常響動、戛然而止的慘叫和一閃即逝的炫目亮光的包間門外,躺了兩具已然不活的屍體。
一具滿臉鮮血,一邊眼眶血肉模糊,裏面的眼珠早不知去了哪裏。
而另外一具屍體身上雖看不到什麽傷勢,但脖子上卻有一個血點,後脖頸更是血流如注。
在離他數米遠的一台顯示器正中,一根粘血的打火機排氣針深深刺進了屏幕裏,一滴血珠沁在空心針管的頂端,在人群的喧嘩當中顫顫巍巍地滴落,滲進了鍵盤的縫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