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沐看到雙翼怪鳥的時候,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它。
獵食者之間的互相感應往往不需要言語,隻是一個對視,怪鳥立刻感覺到了來者不善,同時判斷出自己在地面的弱勢,于是拍打雙翼準備起飛。
然而陳沐追了這麽久,怎麽還會給它這個機會?
身體微微一抖,将背上二女抖落。
随後渾身肌肉都猛地發力,将原始猛獸的爆發力展現的淋漓盡緻,不過兩個呼吸間便來到了怪鳥身前,與此同時縱身一躍,直接抱擒住了剛離地數米的怪鳥。
兩頭龐然大物糾纏在一起,直接砸落在了河水裏,濺起大量水花。
兩頭巨獸在水裏掙紮,河水像是沸騰了一樣喧嚣起來,不知道多少魚蝦和河底的卵石被翻騰上岸。
片刻後,混亂停止。
一頭怪鳥搖晃着腦袋從河水裏跳了出來,而另外一頭巨獸卻在水中沉浮着,順着流向漸漸遠離。
“哥哥,是你嗎?”
不遠處的樹後,探出一個小腦袋,但緊接着便被拉了回去。
怪鳥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打招呼似得揮了揮翅膀。
樹後兩女這才走出來,蒙萌已經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怪鳥身子底下,摸了摸那粗糙的翅膀,不舍地看了一眼河流的方向,撇了撇嘴:“沒有毛。”
“你真的成功了?而且是在目标載體有劇烈反抗情緒的情況下。簡直不可思議!”蒙薇發出驚歎,随後關切問道: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怪鳥晃了晃身體,原地一跳,翅膀一拍想要起飛,卻啪叽一聲跌在了地上。
“你還是先好好熟悉一下這具身體吧。”蒙薇忍俊不禁:“一般來說移魂者從練習階段開始,就會有意識的選擇一種類型的恐獸作爲生物載體,經過長年的訓練和磨合,才會越來越掌握載體身軀的細節。就算載體死亡,更換時也會繼續選擇同類型的恐獸。”
“像你這樣直接從陸地生物切換到飛行生物的,寥寥無幾。”
“陸地生物和飛行生物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你恐怕得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熟悉這具身體了。”
怪鳥聽完蒙薇的話,晃了晃腦袋,然後小跑幾步,一躍而起。
不出意外的,又是啪叽一聲摔在了地上。
就這樣,在跳、摔,跳、摔之間,陳沐快速的熟悉着這具身體,用了足足大半個小時,才終于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
緊接着,仿佛掌握到了訣竅一般,陳沐越飛越順暢,兩對翅膀交替扇動,整隻鳥禦風而起,而後在天空中盤旋起來。
這種化身爲鳥飛行的感覺,與作爲追風獸奔馳時的感覺不盡相同卻又有相似之處。
都是在風中穿梭,都是聽風兒在身旁掠過。
但雙翼怪鳥飛行時,狂風承載翅翼,翅翼駕馭狂風的感覺卻更爲明顯。
飛行啊!
多少人向往藍天的懷抱,如今正被陳沐切實的感受着。
當懸在高空,被風包圍着在天空自由滑翔時,四周是藍天,腳下是大地。那種暢快而無拘無束的感覺,幾乎讓陳沐想要無止境的飛翔下去。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一個盤旋俯沖下去,随後翅膀一扇,穩穩停在了地面。
“太不可思議了,你簡直是天生的移魂者!”
蒙薇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歎,“我從未聽聞有人能僅用不到一個小時就掌握一具新的載體......而且還是不同物種......”
蒙薇歎了口氣:“不過你給我的驚訝已經太多了,我竟覺得我已經開始習慣了。”
陳沐揮了揮翅膀,然後低下了身子。
蒙薇小心翼翼的抱着蒙萌爬上了怪鳥的背上,拍了拍它的脖子。
怪鳥高鳴一聲,拍打着翅膀,借助着拍打之力雙腳慢慢離地,而後緩緩飛入了藍天之中。
與此同時,極遠處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中,爲首一人突然駐足,目光定格在了藍天上那個黑色的小點上。
“‘極目’,看看前面天上那個東西。”
車隊中一位戴着護目鏡的光頭站出來,後腦的傷疤清晰可見。觀望了幾秒鍾後道:“那頭恐獸背上有兩個人,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标。”
除穢盯着藍天背景中的那個黑點,仿佛要看出什麽花兒來,面色陰沉如水:“那小子竟然換了一具能飛的載體。”
“距離夠‘朝陽’把他們打下來嗎?”
極目搖了搖頭:“距離太遠,超出打擊範圍。”
“該死!”
“大人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抓到他,如果讓他跑掉,你自己去向大人請罪吧。”
“冷”的語氣依舊平淡,仿佛此人生來就沒有任何情緒似得。
“我知道,不用你多說。”
除穢注視那天空的黑點良久,收回目光,低沉道:“雖然現在跟丢了他們,但是隻要他們還沒回到藍星,未必沒有再抓到他們的機會。”
冷靜靜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我需要虛的幫助。有他幫忙,就算他們飛的再快,我們也能趕到前面去。”
“虛前段時間過度使用能力,現在正在修養中。”冷回答道。
“但幽精大人的命令是抓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
......
巨大的雙翼怪鳥翺翔在藍天白雲之下。
已經不知道飛了幾個日月交替。
雖說這個世界氣溫不低,但是在天空中飛行時,溫度卻下降地十分嚴重。
陳沐試着隻飛在百米的高空中,但是效果依舊一般。狂湧的風也會帶走身體的熱量。雙翼怪鳥的速度實在太快,就算是在地面上,長時間的高速運動也讓兩女難以承受。
最後不得已陳沐獵殺了好幾頭皮毛厚實的獵物,讓蒙薇扒下皮毛之後用蒙萌凝出的血針縫在一起,雖然味道難聞,但好歹能夠抵擋狂風的肆掠。
于是,這樣一副奇景就出現了。
一頭巨大無毛雙翼怪鳥的背上,一個毛絨絨的“駝包”高高聳起,老遠望去還也會以爲是某種畸變的怪物。
不時駝包的上面和側面會探出一個小腦袋,腦後的辮子被狂風吹拂的一甩一甩,但依舊要固執的看着左右的瑰麗風景。直到紅潤的臉龐被狂風吹到變白,才被駝包裏面的另外一隻手拉回去默默積攢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