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者......)
陳沐終于明白在酒店襲擊自己的中年人是怎麽回事了。
也明白過來在樓頂上,入侵自己意識的那些垃圾記憶是從何而來。
幽精,就是一名分魂者。而且是一名十分強大的分魂者。
在京都,他分出了一點意識特質/靈魂本源加上一些無意義的記憶,形成了一個分魂,然後用這道分魂控制了那名中年人,對他發動了自殺式襲擊。
而在那晚的樓頂上,幽精則是純粹将大量垃圾記憶灌進他的腦海,導緻他的瞬間失神,最終被那個叫“冷”的人直接擊潰。
這分魂者,竟有些像是意識層面的黑客。
分魂就像是電腦病毒,那中年人就像是肉雞,垃圾記憶是垃圾數據,目的都是讓目标的大腦/服務器臨時癱瘓。
而魂殿對于“分魂者”能力的挖掘遠不止此。
分魂者真正的用途,是像移魂者一樣控制強大的生物載體戰鬥。
每一道分魂控制一具恐獸生物載體,最終形成一人即一軍,一聲令下成百上千頭恐獸令行禁止的畫面。
當然,這隻是理論上。
實際上分魂者當然不可能一次分離出上千道分魂,這樣隻會讓自己的靈魂本源直接崩潰。
就象人類,一次流1000ml以下的血液,基本不會有什麽不适。但一次性失血達到2000ml則可能短暫失神。若超過3000ml,則可能直接休克甚至死亡。
分魂也是這個道理。
而且魂殿掌握的記憶切割技術十分粗糙,在動恐獸進行切割後,後者往往還留有強烈的自我意識和本能,因此會發生即使已經用分魂控制,但偶爾還是把持不住本能的兇性的情況。
相比之下,黑星共和國将恐獸記憶如片鴨般剔除得幹幹淨淨的技術,明顯高明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也是魂殿費盡心思不惜開罪黑星這頭龐然大物的原因。
蒙薇所掌握的高效記憶切除技術,是魂殿夢寐以求的東西。
一旦能得到這技術,魂殿将立刻得到一支令行禁止的恐獸軍隊。
從賈瓦哈拉爾記憶中知道基地内馴養着多少恐獸的陳沐,能預測到那是一副怎樣的畫面。
别的不說,單單想象一下十頭被陰謀家完全控制、有計劃、有組織的恐獸在城市中大肆破壞的場景吧。
817事件剛過去不久,漢城發生的慘劇還曆曆在目。
而魂殿内關着的恐獸,又何止十頭?
陳沐抿着嘴唇,快步來到幽精的房間門口,但卻并未走入,而是加快了步伐向前。
(時間差不多了。)
陳沐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從他走過幽精房門口的這一秒鍾開始,賈瓦哈拉爾這個身份就已經逾越了其最大活動範圍。
不出意外,一般一分鍾内就會被監管部門發現,随後派出衛兵前來逮捕。
但是......
滴!滴!滴!滴!滴!滴!
基地的警報器響了起來,走廊裏回蕩着刺耳的聲音。
隐約可以聽到基地一側傳來各類凄厲的猛獸吼叫。
陳沐加快了腳步。
作爲恐獸管理部門的主管,雖然通行權利受限,但是一點小小的權利還是有的。
比如,定時十分鍾後開啓所有被關押的生物載體閘門。
這些野性難馴的猛獸在逼仄的籠牢裏關了那麽久,終于發現眼前的束縛打開,會釋放出怎樣的激情陳沐不得而知。
但至少在大的動亂平息之前,監管者很難注意到他這個小小麻煩了。
陳沐循着記憶,來到一間房前。
門口伫立着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手裏握着一把電擊槍。
“幽精大人讓我前來提審蒙薇。”
“蒙薇?她不在這間......”
衛兵一愣,下意識扭頭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咔擦。
在他扭頭的瞬間,陳沐已經果斷出手,一記毒蛇捅穴勢砸在衛兵咽喉。
衛兵渾身顫抖,喉嚨中發出咔咔的聲音,雙眼圓瞪倒了下去。
而陳沐則是甩着自己發紅的右手,歎了口氣。
這具身體太脆弱了,大腹便便的樣子顯然很少鍛煉,出了一拳便有些氣喘,手腕也碰的生疼。
陳沐挺着肚子蹲下來,從衛兵身上摸出卡片,又将他腰間的手槍取過來别在自己腰間。
刷開房門,走進一看,發現通體冷白色調的房間裏,床角蜷縮着一隻......一名小女孩。
女孩兒八九歲模樣,梳着馬尾辮,把頭埋在膝蓋裏,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眼睛。
“你是誰?”
旁邊椅子上一名同樣荷槍實彈的女兵站起身來,陳沐掏出手槍就是一發,結果卻隻在對方臉上擦出一道血痕。
意識到了自己槍法糟糕的陳沐反應迅速,一個縱躍欺身上前,一個膝撞頂在了女兵的小腹,在其痛苦彎腰之際,貼臉一發子彈灌進了她的太陽穴。
血漿濺射在陳沐高挺的大肚子上,看起來有些猙獰也有些滑稽。
這女兵身上沒有武器,陳沐也懶得多看她一眼,隻是掃了一眼渾身顫抖隻敢從膝蓋縫隙裏朝這邊偷看的女孩兒,用字正腔圓的黑星語道:“跟着我。我幫你救你母親。”
女孩猶豫了三秒鍾,怯生生的走下了床,卻站在距離陳沐一米外的地方。
陳沐不以爲意,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聲音軟軟的像是棉花糖:“蒙萌。”
“萌萌?”陳沐點了點頭:“你媽叫什麽名字?”
這次小女孩兒沒有說話。
陳沐也不在意:“跟在我後面,打起來的時候就靠牆蹲下,明白了嗎?”
女孩兒點了點頭,腦後的馬尾辮一甩一甩。
過了一個拐角,房門前又有一名衛兵。
看到陳沐的出現,那名衛兵僅僅猶豫了一秒鍾,在看清了陳沐身上的血迹之後立刻從腰間抽出了手槍:“不管你是誰!現在抱頭蹲下!”
陳沐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槍,但這一槍顯然也沒什麽準頭,子彈隻是在對方臉頰上擦出一道血痕。
反倒是衛兵一個激靈,反手一槍擊中了陳沐的小腹。
陳沐如遭雷亟,但卻不退反進,在衛兵開出第二槍之前揮出一記蛇拳,拳棱直接格碎了他的喉骨。
衛兵無力倒下。
意識空間中蓮台蒸發了一些情感能量将肚子上的血窟窿修複好,但因爲子彈入腹沒能取出反而深埋在了體内,因此每走一步都感覺到血肉與不規則鐵塊摩擦而産生的劇痛。
陳沐龇牙咧嘴,忍着疼痛彎腰從衛兵身上摸出房卡,打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