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冷飒終于想起來交代一下自己今天的豐功偉績。在前面開車的徐少鳴聽得嘴角直抽搐,同時在心中萬分佩服自家大少的定力。
等到冷飒說完了,傅鳳城才睜開眼睛看向她,“所以,你差點噎死馮兆武?”
冷飒無辜地道,“這不能怪我,他自己太貪吃了,我沒有傷到他啊。”
傅鳳城點點頭,“回去對母親你也可以這麽說。”如果她能夠接受的話。
冷飒歎了口氣,“恕我直言,馮家…馮兆武真的是你表弟?”
傅鳳城道:“應該沒錯吧。”
“真慘。”冷飒同情地看着他,“我以前以爲,這世界上最糟心的親戚就是我們家老太爺那種了,沒想到跟馮家的人比起來老太爺都瞬間和藹可親了。”老太爺是頑固不化,偏心冷衍,對三房不好冷飒很讨厭他,但是至少冷老太爺不靠猥瑣惡心人吧?
“他怎麽惹你了?”傅鳳城問道。
冷飒笑得滿臉無辜,“他說他要替你照顧我。”
徐少鳴扶着方向盤的手抖了抖,原本平穩向前的車子立刻開出了一個S形曲線。
車裏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低了十度,傅鳳城神情淡漠眼底卻已經凝結成了寒冰。
冷飒恍若不覺,“但是我覺得身爲表嫂我應該先照顧照顧他才對,大少覺得呢?”
好一會兒傅鳳城才沉聲道,“夫人說得對,是該好好照顧照顧了。”
冷飒滿意了,“我就說嘛,我肯定能做一個合格的傅家大少夫人。”優秀的豪門少夫人,就從照顧丈夫的兄弟開始吧。
表兄弟也是兄弟。
兩人剛進門就被傅夫人身邊的人攔住了回院子的路說夫人有請,冷飒和傅鳳城也不多說什麽直接跟着傅夫人的人去了。
花廳裏,傅夫人神情淡然地坐在主位上喝茶。經過了一下午的沉澱,她的情緒自然不像之前那麽激烈了。
傅安言和馮兆武分别坐在左右兩側的首位,傅安言低頭盯着跟前的茶杯仿佛能從那茶水裏看出一朵花兒來一般。
倒是馮兆武一直盯着門口,眼神晦暗不明。
“大少,大少夫人請進。”
“母親。”
“母親。”冷飒和傅鳳城進了門先是向傅夫人問安,傅夫人眼神淡淡地看着兩人也沒有說話。
傅安言開口道:“大嫂,你這麽晚回來原來是跟大哥一起啊?”
冷飒笑道,“是啊,正好我們都有空就在外面逛了一圈兒才回來。安言和表弟是一下午都在母親這裏等這我們嗎?”
傅安言笑了笑,“大嫂真悠閑。”
“馮兆武。”傅鳳城聲音平靜地開口。
馮兆武一愣,這才收回了落在冷飒身上憤恨的目光看向傅鳳城。
這一看馮兆武心中就是一驚,從前馮兆武是有些看不上傅鳳城的。他覺得傅鳳城長了這麽一張臉,太過俊美實在是缺少男子氣概。
但是這會兒,臉依然還是那張臉,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比從前多幾分,但眉梢那一道傷痕卻仿佛一把利刃讓那張原本就存在感十足的臉越發充滿了侵略性和危險。
馮兆武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你過來。”傅鳳城淡淡道。
馮兆武有些遲疑地看向傅夫人,傅夫人皺起了眉頭,“鳳城,你想做什麽?”
傅鳳城微微蹙眉,眉宇間多了一道褶痕,冷厲的目光卻定定地落在馮兆武身上。
馮兆武仿佛一瞬間身體都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朝傅鳳城走了兩步。
“你…表、表哥。”馮兆武硬着頭皮道。
“少鳴。”站在門口的徐少鳴立刻進來,站在傅鳳城身邊,“大少。”
“衛長修辦事不利索你幫他善後吧,打斷他剩下的一條腿。”傅鳳城淡然道。
“是。”徐少鳴毫不拖泥帶水,話音未落就已經上前一步抓住馮兆武的衣領就将人往地上一摔。腳尖一踢,擡起馮兆武不久前才剛剛治好尚未痊愈的腿一折。
咔嚓一聲。
然後是馮兆武的慘叫聲,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秒。
冷飒一向見慣了徐少鳴跟着傅鳳城鞍前馬後兢兢業業的保姆模樣,這一瞬間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這出手幹淨利落,絕對是專業精英啊。
傅鳳城低頭看着趴在自己跟前哭得涕泗橫流的馮兆武,平靜地道,“如果馮家還是教不會你怎麽說話,下一次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馮兆武隻知道慘叫哀嚎,根本聽不清楚傅鳳城說什麽卻也還是本能地瘋狂點頭。
“傅鳳城!”傅夫人終于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來厲聲道。
徐少鳴拍了拍手,恭敬地站回了傅鳳城身後眼光鼻子鼻觀心。
不關我的事,我是奉命行事啊。
傅鳳城點點頭,看向傅夫人的神情堪稱恭敬。
“母親?”
傅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指着傅鳳城的手指顫抖個不停。
“你…你……”傅夫人仿佛找不到什麽詞可以用來形容,你了好幾次才咬牙道,“你簡直是個瘋子!他是你表弟!你竟敢、你竟敢……”
傅鳳城道,“母親,他是我表弟并不能讓他犯了錯就免于付出代價。”
“他犯了什麽錯!”傅夫人厲聲道,“你就隻是偏聽你媳婦的話,就對自己的親表弟下這麽重的手?!”
“還有你!”傅夫人瞪着冷飒,“你才進門幾天,就敢挑唆丈夫做出這種事情,我們傅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你給我滾!”
哦呀,好大的火氣啊。
傅鳳城這是真的把他娘給惹毛了嗎?
“娘,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什麽時候挑唆大少了?”冷飒覺得自己很無辜,她想要收拾馮兆武用得着去挑唆誰嗎?
傅夫人自然不會相信她,冷笑道:“不是你胡說八道,鳳城怎麽會突然對兆武動手?他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面了,兆武什麽地方得罪他了?”
冷飒漫不經心地擡腳輕輕踢了踢地上的人,“我怎麽會知道?我隻是告訴大少表弟跟我說,大少總有一天會被趕出傅家的,如果我識相的話他會好好照顧我的。我覺得表弟太客氣了,身爲嫂子應該我照顧弟弟們才對嘛。娘,你說對不對?”
傅夫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十分精彩。
大家誰都不是傻子,哪裏會聽不懂馮兆武這話是什麽意思?
更何況馮兆武還大放厥詞說傅大少會被趕出傅家,隻是這一句傅鳳城修理他就都是他自己活該了。傅督軍若是知道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麽發火呢。
“你胡說,表哥怎麽會說這種話?“傅安言反駁道。
冷飒俯身蹲在馮兆武身邊,“有沒有說,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說着伸手抓着馮兆武剛剛洗過幹淨清爽的頭發把人抓起來,“表弟,跟娘和三妹說說,我剛才有沒有撒謊。”
馮兆武被冷飒拽在手裏仿佛一條死狗,卻遲遲不肯開口。
最初的劇痛緩和了一點之後馮兆武的神智也恢複了一些,自然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冷飒挑了下眉頭,抓着馮兆武頭發的手突然放開,馮兆武一個不防直接臉朝地落了回去。
冷飒有些苦惱地拍拍他的腦袋,“表弟是不是想不起來了?沒關系,我幫你想想。”
一把抓起馮兆武的腦袋,神情自若地再次按回了地上。
“碰!”
站在門口的傭人以及徐少鳴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這位少夫人是個狠人,招惹不起。
“冷明玥!”傅夫人怒道,“你們還不把她給我拉開!”
傅鳳城擡頭看了一眼徐少鳴,徐少鳴立刻會意轉身看向站在門口想要進來的傭人。有些歉意地對衆人點頭笑了笑,手卻已經扶上了腰間的配槍。
原本還想要進來的人立刻定在了當場,一動也不敢動。
冷飒根本沒去管門口的人,再一次拉起馮兆武的腦袋,溫聲道:“表弟,想起來了沒有?”
馮兆武剛剛被打折了腿,又被冷飒連續幾下撞得頭暈腦脹恨不得立刻就暈過去。
但是冷飒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并不會真的将人撞得頭破血流或者昏死過去,當然如果再多砸幾下的話就不好說了。
“說…說了……”馮兆武并不是什麽有骨氣能忍耐的人,本質上他就是一個普通富裕人家的大少爺而已,隻是因爲有個做了傅督軍夫人的姑姑才顯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被這樣一番折騰哪裏還能撐得住,這會兒哪怕冷飒要他喊親爹他也不敢拒絕。
“表嫂沒說謊。”馮兆武顫抖着道,“是我…是我說的。”
冷飒滿意地将他扔回地上站起身來拍拍手笑道,“這不就結了麽?好好說話不會非要受點罪。”
“冷明玥!”
冷飒含笑看着傅夫人,“娘,你瞧我沒有撒謊啊,表弟都承認了。”
“……”你特麽這是當衆逼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