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雍城人們都在同情冷家三小姐紅顔薄命的時候,冷家三小姐正悠然地在坐在雍城最有名的茶樓裏喝茶吃點心。“明…飒飒。”
冷飒擡起頭,看到走上樓來的微胖女生朝她招了招手,“曦曦,快來。我點了你最喜歡的如意酥。”白曦抱着書走到她跟前,仔細看了看她有些好奇,“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冷飒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沉重開口,“不,你看錯了。我現在傷心欲絕。”
白曦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個空盤無語,傷心欲絕你還這麽能吃?
“傷心容易暴食爆飲,攝入糖分有利于緩解我的憂傷。”冷飒把跟前的一盤如意酥推了過去,托着下巴道。
白曦把手裏的書放到桌子的一角坐下,“看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你這幾天都沒有來上學,學校裏都在傳說你因爲抗拒嫁給傅家大少爺,上吊自殺了。”
“……”冷飒險些被茶水嗆到,輕咳了兩聲,“多謝同學們關心,我離要上吊自殺還差點。”剛有了兩大筆收入,她活得正滋潤呢。
白曦看看旁邊兩桌沒人,立刻趴在桌上壓低了聲音問,“你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嫁給傅大少?”
“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嗎?問題可大了!
“你可想清楚了,傅家那樣的人家不是那麽好進的。從前也就算了,傅大少這個樣子,你嫁進去還能有什麽好?”白曦皺着眉看她,“說真的,以前你是傅四少的未婚妻,沒人敢多想。這兩天有不少男生跟我打聽你呢。”
冷飒挑眉,“傅四少不敢,傅大少就敢了?”
白曦嘿嘿一笑,“這個,你懂的嘛。”
冷飒搖搖頭表示不感興趣,白曦也不多說這個話題,“你什麽時候回去上學,你不知道這幾天學校裏有些人傳的可難聽了。特别是鄭纖那一夥人,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她姐姐不要臉對不起你,她怎麽那麽有勇氣還到處編排你啊?”
冷飒道:“沒什麽事兒周一就回學校,鄭家那兩位當年都是出去留學回來的,鄭纓和鄭纖雖然沒有出國也聽說從小就請了外國人做家庭老師的,作風都比較開放吧?”
白曦輕哼一聲,“外國人也沒幾個跟他們一樣不要臉的。話說…這事兒你就這麽算了?”
冷飒勾唇一笑,“你怎麽不想想,等我嫁進傅家那兩個就要叫我大嫂了。”
“那有什麽用?”白曦無精打采,“飒飒,你還是好好想清楚,畢竟是自己一輩子的事情。”
冷飒望着白曦,真誠地點頭,“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很多人都說,女人的生命一次是父母給的,一次是丈夫給的。我覺得,這話純屬扯淡。隻要我還能喘氣,命就永遠都在我自己手裏。”
白曦眨了眨眼睛,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冷飒。
冷飒有些不解,“你看什麽呢?”
白曦捧着自己的臉頰,笑得眉眼彎彎,“飒飒好漂亮啊。”
冷飒伸手捏捏她的臉蛋,“曦曦也很漂亮啊。”
見冷飒果真沒有傷心難過的意思,白曦也來了精神,“走走走,坐在茶樓裏幹嘛,咱們出去逛街。咱們去買衣服,然後我請你去看電影!”
冷飒有些無奈,“你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逛啊,等一會兒呗。”
“等什麽?買完了再吃,吃完了正好去看電影!”
冷飒指了指樓下看台,“聽書啊。”
白曦吃驚地看着她,“你什麽時候培養出這麽古舊的愛好了?”準确的說聽書也不算太古舊,畢竟白曦自己小時候也喜歡聽。不過這幾年她們這些年輕學生自然喜歡更時髦的玩法,看電影,去歌廳,遊樂園,看話劇,哪一樣不比聽書有意思?就算真喜歡故事,自己拿本書看還比聽書自在一些呢。
冷飒道:“現在不一樣,今天這兒講的是《将軍訓子》。”
白曦愣了愣,“哪個将軍?”
冷飒微微勾唇,“付、将軍。”
白曦終于反應過來,往前撲倒在桌面上,“該不會是…這洛華樓、啧,聽說洛華樓背後的老闆好像是衛長修,确實不用太怕傅家。不過,這樣直接打傅家的臉,也是膽識過人了啊。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給寫的本子,寫得好不好看?”
冷飒笑而不語,深藏功與名。
啪!
樓下一聲醒木響起,說書先生挽起袖子開講了。
“上一回說到那付家公子與曾家小姐……”
另一邊一個不起眼的廂房裏,兩個長相俊美氣度不凡的男人正相對喝茶。
年輕一些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稍長的頭發有幾分自然的微卷。他容貌俊美,眼眸狹長,卻笑意盈盈帶着幾分風流不羁。另一個年長些的男人也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穿着一身淺色長袍,右手腕上挂着一串沉香手串手裏還把玩着一把象牙折扇。他相貌儒雅清隽,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數代書香蘊染出來的優雅端方。隻是他的眼眸卻與溫雅的外表有些不同,即便是臉上笑着眼神中也帶着幾分鋒利的銳氣。
“衛長修,你這個喜歡偷窺偷聽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偷聽人家姑娘說話,你可真好意思。”年輕男子瞥了一眼對面的人,懶洋洋地道。
青年微微挑眉,“你可以把耳朵堵上。還有…是我先來的。”誰讓那兩個姑娘剛好坐在他特留的私人茶室旁邊呢。這間廂房是特别爲老闆預留的,裏面就算打起來外面也聽不見,但是如果願意裏面卻可以聽到外面的一些聲音。
年輕人啧了一聲,“話說回來,傅鳳城這新未婚妻挺有趣啊。之前那個年前我在京城見過一面,沒意思。”
衛長修喝了一口茶,“這話,你可以對傅鳳城說。”
年輕人輕聲一聲,“那也得我見得到他啊,傅家說他不見人,誰也不見。可能…傷得真的不輕,要不然以他的脾氣怎麽容得了他那個四弟爬到他頭上去撒野?傅家老四這次…也太不地道了。”衛長修挑眉,“蕭轶然,這種事…你應該是最見怪不怪了吧?”你們蕭家也沒好到哪兒去。
年輕人翻了個白眼,“見得多不代表他就不過分啊。”
衛長修點點頭,低聲輕喃道:“是挺過分的。”
“怎麽樣,要不要幫傅鳳城教訓教訓他這個不聽話的弟弟?”年輕人有些興緻勃勃地摩拳擦掌。
衛長修淡然道:“不怕死你就去,傅大最讨厭别人插手他的私事了。況且……”
“況且什麽?”
衛長修微微眯眼,笑道:“我覺得…傅老四最近都會過得很慘,他得罪的可不隻是傅鳳城一個人。”
年輕人想了想,也跟着歎了口氣道:“傅老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肯定不知道他哥以前對他多溫柔。”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
雍城未來肯定很有趣,不想走了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