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說完,竟然作勢就真地要去辭官了。
老太太大怒,“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母親是兒子的嫡母,兒子自然不敢對嫡母不敬。既然母親不答應分家,那兒子也不敢多言。還請母親給兒子些銀子,然後去另外買處宅子住,這裏到底是姓洛的,不合适。”
老太太的手指打着顫,指着安立的鼻子大罵他不孝!
“母親,并非隻是要您和大哥一家搬出去,兒子也會搬出去。昨晚洛氏已經跟兒子交了底,大不了和離便是。”
老太太氣得眼睛一瞪,半天上不來氣兒了。
“你?”
“母親,您也不必再拿孝道來壓兒子,兒子沒本事,辭官之後,自會和離,而且兒子也都想好了,兒子沒有了官職,手中又沒有多少積蓄,便讓幾個孩子都跟着洛氏便好。好在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若是跟着她,還能謀得一個好前程。”
安立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不舍,也看不出有半分的怨怼之色。
倒是安大爺急了。
“不行不行!你怎麽能辭官?你辭了官,我們一大家子可怎麽辦?”
到底是個男人,而且在外奔波十餘載,總歸是個有見識的。
他們一大家子能有今天,全都仗着這個二弟的官身呢。
若是二弟沒了官身,再與弟妹和離了,那他們一家子就慘了。
哪怕是有些傍身的銀子,又有何用?
沒有官位,沒有人脈,那就等着被各路的人馬踩吧。
想想若不是二弟,自己也不能謀個這麽輕閑的差事,兩個兒子也不可能進得了武院。
如今雖說一切都被擱置了,可說到底,隻要他們認錯,一切還是可以挽回的。
想到此,安大爺再顧不得其它,竟然一巴掌就将妻子打翻在地,“都是你這個賤人,整天不知道幹些正事,就知道胡亂攪和,非得把這個家攪散了你就得意了?”
“二弟,這一切都是你大嫂的錯,你放心,弟妹那裏,我定然讓她去道歉賠禮。”
安立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中竟是有了幾分的頹廢之氣。
“太遲了。你們以爲四殿下會不知道咱們府裏的事情?這渝州城,就是四殿下的後院兒,能有什麽事情瞞得過他?大哥以爲我是如何得知那位王公子有手疾的?”
話音一落,幾人懼是變了臉色。
安立看到他們如此,也便明白了妻子的憤怒。
明明都是一家人,何苦鬧地如此不堪?
“母親,自打你們進了渝州城之後,一舉一動,盡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你們真以爲能瞞得過殿下?當初安思柔爲什麽會撞上了四殿下的馬車,真覺得能哄騙過去?”
這下子,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母親,是否要分家,全在您一句話。原本您帶着大家遠離故土,兒子就覺得不合适。隻是您堅持,兒子也沒有半分的怨言。如今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母親覺得如何才能平息四殿下的怒火?”
老太太隻覺得喉嚨裏被卡了一根刺一樣,難受地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