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要交帝都銀票出去了。”
“是啊,我還以爲昨天能逃過一劫,誰知還是如此。”
“他要是隻要錢也就算了,我就怕他還挑選我的綢緞。”
……
程風和淩菲菲還沒等走過拐角,正式的鍵入南燈乾巷,便聽到一陣陣的議論和抱怨之聲,雖然往常這裏也很是喧鬧,可都是來往的交易聲音,并且還洋溢着歡樂安逸的氣息。
但是今日就不同了,别看程風二人還沒有走近,可卻明顯的感到一股壓抑的氛圍撲面而來,伴随着那些斷斷續續的低聲議論,兩個人都選擇停住了腳步。
“出什麽事了。”
淩菲菲嘴上這麽說着,可心裏卻已經有了結果,能造成這樣局面的還能有誰?這些攤販口中的上交帝都銀票…除了那喜歡收保護費的金目蟾外,想必也是沒有他人了。
程風也已然是心知肚明,他和淩菲菲對視了一眼後,二人便默契的緩緩向着拐角而去,盡量将自己的身子隐沒起來,兩個人微微探着頭,既能看到前方發生了什麽,也能不讓這街巷中的妖發現。
果不其然,隻見此時此刻,金目蟾正帶領着兩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着,這三人并沒有像昨日一樣閑逛,而是辦起了正事。
那個手下文弱妖一手拿着記賬本挨個走到每個攤販前,毫無遺漏的收取着攤販們的保護費,而那刀疤妖則是環抱手臂在其身側,猶如守護神一樣威風凜凜,讓人絲毫不敢造次。
至于金目蟾…則是悠閑自在的來往于攤販之間,或是翻翻看這個攤販販賣的功法,又或是拿起那個攤販辛苦采集的靈果大咬一口,總之就像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一樣挑挑揀揀很是随意。
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邪笑,手中依舊盤着那串珠鏈,細細觀察更能發現,這珠鏈上還散發着淡淡的微光。
而一旁的攤販們卻因爲這三人的到來愁眉苦臉,雖然很不情願拿出帝都銀票,可礙于對方的威勢還是乖乖上交,任憑金目蟾随意拿取自己的東西也不敢多說什麽。
甚至還得賠着笑臉,仿佛對方能挑選自己的東西實在是榮幸之至,更别說讓對方掏錢來買了。
原來,昨天金目蟾從南燈乾巷離開後便細細回味着書掌櫃說的話,越想越覺得黑豹妖紅狐妖兩個新妖兵有點意思,但他卻也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反而想試試看對方到底能耐自己如何。
是真的如同書掌櫃所說盡職盡責,還是如同星雲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可不相信這兩個家夥能出頭作對。
于是乎金目蟾今日便早早前來,一來是爲了補上昨日沒有收取的保護費,二來就是想有意無意的挑釁程風和淩菲菲,他本以爲對方也能早早前來巡視,畢竟軍營規定的巡視時間他也很是清楚。
誰知實在是巧,程風和淩菲菲在星雲那裏稍微耽擱,他來的時候程風二人還在路上,這不禁讓金目蟾感到很是失望,但是随後也覺得沒什麽,反正這兩個新兵遲早會來。
索性金目蟾便先開始了行動,命令兩個手下收取着,而自己則是悠閑的等待起來。
“不會是怕咱們發現,所以故意早早來收的吧?”
淩菲菲并不知道金目蟾這心裏耳朵想法,她隻是見金目蟾竟然如此早心中頓時有些疑惑,于是便低聲的說道,回想起這妖昨日也是下午時分才趕來,怎麽今天比他們二人都勤快?
難不成是有所忌憚,所以便想趁他們不在的時間抓緊将保護費收取完?想到這淩菲菲不由得擡了擡下巴,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金目蟾還算是有些識趣。
不過也别妄想因爲小心就能被放過,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昨日在聽雨軒的傳聞!所以現在看到金目蟾的時候,便更覺得這妖萬分的險惡,實在是令人憎恨。
“怕發現?是故意想讓發現吧。”
程風卻一眼就看出金目蟾的心中想法,他冷哼了一聲微微搖頭說道,因爲他們二人早上遇見星雲隻是偶然,如果沒有這個插曲,他們可早就在這南燈乾巷巡街了。
但是這妖卻偏偏早早趕來,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們二人看見,也許是想試探一下他和淩菲菲會有什麽意見,又或者是想看看他們二人是否會因此出頭。
想必是昨日書掌櫃煽風點火了一番,金目蟾才起了個大早躍躍欲試!
真是難爲這妖了,金目蟾這個街頭霸主平日定時好吃懶做,可爲了他和淩菲菲卻如此的勤快,真是難得…他們二人的出現不僅‘改造’了星雲,順帶連這惡霸也一起改變。
這麽說來他和淩菲菲的影響力還真不是蓋的。
“咱們要不要出去阻止?竟然這般肆無忌憚!”
知道了這妖是故意的淩菲菲便覺得更加生氣,随後便和程風商量起來,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這妖收取大家的保護費,而什麽都不做?這樣似乎也太不仗義了。
“先等等,我想想辦法。”
程風伸出一隻手掌示意不要沖動,眼神一邊打量着街巷裏的情況一邊開口說道。
如今等着他們二人上鈎的妖可不少,就比如在軍營裏的星雲,那個家夥不就是想看他和淩菲菲做一隻出頭鳥,從而被金目蟾教訓一頓嗎?雖然程風并不害怕,可他也不想随了星雲的意願。
再向着一側瞥去,那邊還有一個看好戲的熟悉身影,那便是書雲當鋪的書掌櫃,隻見書掌櫃來回在街頭巷尾張望着,仿佛就在等待他和淩菲菲的出現。
可其眼神并非是求救,不過就是希望這場面升級而已…難不成他和淩菲菲下場凄慘的話,這書掌櫃也能擁有什麽好處?
不管怎麽說,如果現在貿然出去恐怕還真的不好收場,如果不将金目蟾收拾了,那一定會更讓這街巷的妖失望,可若是收拾了,便會便宜了這幾個心懷不軌的家夥。
程風思來想去一時間沒有好的辦法,便打算再觀察一番。
“帝都銀票,拿出來!”
這時候就看到那文弱妖指着一個攤販兇狠的說道,那攤販戰戰兢兢滿臉懼怕,可卻還是沒有拿出銀票來,見此情景,刀疤妖便皺着眉頭上前一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攤販抓起來一樣。
“怎麽回事啊……”
不遠處的金目蟾聽到這聲音拉着長音回應着,随後便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來,他的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的變化,仿佛對這些事情已然是司空見慣了一樣。
随着金目蟾的身影向着那攤販走去,大家的眼光也都紛紛的移動着,更有不少商戶探出腦袋看着熱鬧,而程風和淩菲菲也目不轉睛的盯着,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嘿嘿,這個妖不聽話,竟然說下個月再交……”
那文弱妖連忙迎上金目蟾,指着攤販有些氣惱的說道,他剛才收了十幾個妖的帝都銀票,大家可沒有半分的猶豫,紛紛爽快的交給了他,怎麽偏偏到這就卡住了?
要知道這街巷的攤販這麽多,他要收的話可是費時費力,如果都如同這妖一般磨磨蹭蹭,那豈不是等到太陽下山還完不成?
“下個月?”
金目蟾聽到這挑了挑眉,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那攤販,僅僅是這一下,那攤販便不由得渾身一抖,仿佛投來的不是目光而是利劍一樣,渾身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着。
“好像我的保護費還沒有拖延的慣例吧!”
金目蟾的語氣很是随意,甚至并沒有刻意的加重什麽聲調,可就是因爲這樣才仿佛殺人于無形,大家都知道别看這妖并沒有表現出窮兇極惡的樣子,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其陰狠毒辣。
“這個…是因爲我的孩子生病了,現在急需用錢,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攤販雖然很是害怕,卻還是支支吾吾的回答着,他的兩隻手不停的揉搓,仿佛心裏很是忐忑不安,其實他也并非想要不給保護費,就算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實在是因爲近日家裏出了些事情。
他的孩子不知從哪裏搞來一本功法練習想要提升妖力,可誰知這功法竟然并非正途,以至于妖力沒有提升,反而現在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已有十多天了。
相傳隻有求得一顆丹藥才能讓其蘇醒,但是這丹藥并非是輕易獲得之物,而他好不容易找到卻發現要價不菲,要想求得一顆那便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夠。
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隻能依舊每天出攤販賣東西,希望能盡早攢足錢,也就更拿不出所謂的保護費了。
程風和淩菲菲聽到這也都紛紛同情起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便是在帝都也是如此,隻不過那些權勢較高的妖可能煩惱相對少些,而這些普普通通的攤販更會嘗盡妖間冷暖。
更何況這攤販也沒說不給,隻是說像延緩一下而已…隻是不知金目蟾能不能答應。
“讓你們交保護費,可不是我逼迫你們的,試問你們在這南燈乾巷這麽多年,哪一個不是承蒙我的照拂才得以安甯度日,可我這般勞累在你們眼裏卻好像一文不值,哎,真是傷心啊。”
誰知金目蟾并沒有直接說行或者不行,而是開始一邊踱步一邊誇誇其談起來,好似他真的是維護一方的大善人一樣,而讓攤販們交保護費也是應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