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啊？看來我出去談生意的時候，這裏又有新聞了？”
這時候一個略顯粗狂的聲音連忙問道，聽到這程風二人似乎明白，隔壁談話的兩個妖也許就是這南燈乾巷的商戶，因爲那些攤販此刻應該還在原地，而能這麽清閑來此飲酒的生意人，肯定要比其檔次高出一些。
雖然商戶也有大有小，可終究是有自己的門面，也大多是家族的産業，自然是那些小攤小販們比不了的。
其實程風和淩菲菲作爲巡視妖兵，主要的任務便是負責攤販的管理，甚至程風還腦洞大開的認爲自己就是城管…因爲這些商戶們都很是固定，也都有些權勢背景，并不會和小攤販們一樣雜亂無章。
“還能是什麽新聞，自然是有關金老闆的事。”
前一個聲音尖細的妖又繼續的說了起來，本以爲會說些别的，可程風和淩菲菲沒想到竟然談到了金目蟾，試想這南燈乾巷中又有哪個金老闆？肯定是那肥頭大耳的蛤蟆精了。
于是乎程風和淩菲菲都不由得笑了起來，雖然無聲卻深意滿滿，看來這金目蟾果真是一号大人物，竟然在此處也能聽到其名号，還真是赢了那句老話，臭名昭著！
“他又怎麽了？哎，話說連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做事也應該點到爲止吧。”這聲音竟然沒有意外，甚至還包含着些許的無奈，仿佛對于發生在金目蟾身上的新聞已經屢見不鮮。
這裏的商戶大多都和書掌櫃一樣有些優越感，甚至也有種恃強淩弱的心理，面對着比自己強大的妖便要巴結幾分，可若是像小攤販那樣的妖便會欺淩幾下以示威嚴。
但即便如此，這妖還是覺得他沒有金目蟾做的過分。
程風從這輕佻的語氣和語句中已然聽了出來，對方似乎也并非是什麽老老實實的商戶，可是也沒達到金目蟾的程度，所以才會這麽說，這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可不是嗎，前陣子有個賣妖獸肉的屠夫賭錢輸大了，因爲這妖嗜賭成性，所以也沒有錢莊願意借帝都銀票給他，他無奈之下就找了金目蟾，金老闆答應的十分爽快，利息等等也談的很是融洽。”
那奸細的聲音發出啧的一聲響，應該是先喝了一口美酒感到心滿意足，緊接着便繼續的開口講述起來，他說的是津津有味，不僅同伴一直靜靜聽着，程風和淩菲菲二人也是聽得入迷。
“可誰知這屠夫又輸的傾家蕩産，這回算是徹底完了…本來覺得走投無路，想要在自家院子給自己挖個坑，悄無聲息的自殺算了，反正早晚也得被金目蟾抓到，誰知這妖竟然時來運轉，坑挖到一半挖出一件成色極佳的夜明珠來！”
還有這樣的好事？程風聽到這眼睛瞪的滾圓，淩菲菲也是微微張大了嘴巴，而隔壁的聽客也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這劇情還真是跌宕起伏令人匪夷所思啊。
不過後來程風心想這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畢竟這裏可是帝都，什麽奇迹都能發生。
程風和淩菲菲根本也來不及讨論什麽，甚至連腹中的饑餓也消去了一半，紛紛向着隔壁湊了湊，繼續的豎起耳朵聽着，如今他們不僅對金目蟾的事情感興趣，更是被這講故事的妖給吸引了。
“這屠夫高興的一夜沒睡，連忙去隔壁街巷的當鋪換了帝都銀票，那當鋪老闆也是個識貨又爽快的妖，立刻就将這夜明珠給收了，這屠夫換來的錢不僅能将金目蟾的連本帶利的還清，自己還能剩下好多！”
這尖細的聲音越說越來勁，仿佛自己也發現了什麽寶貝一樣，而那聲音粗狂的妖則是發出連連的感歎聲，除了各種語氣詞外仿佛說不出别的了。
程風和淩菲菲在這邊也是越聽越激動，他們似乎也爲這屠夫而高興，若是拿着這筆錢洗心革面，豈不是一段感人的勵志故事？
“誰知道金目蟾見這屠夫竟染還的起，立刻便坐地起價，不再以原來的利息計算，這回屠夫又還不起了，真是逼人太甚啊！”
可那講述的妖話鋒一轉，便将程風和淩菲菲的願望落空了，這回可沒什麽感人激動的好事，因爲一旦這金目蟾加入進來，便讓人氣的直打轉。
淩菲菲倒是沒有打轉，她隻是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随後整個人便靠在椅子上，仿佛覺得很是掃興，而程風卻也歎了口氣，他知道劇情很快就要有喜轉悲了。
“我看他根本沒想讓屠夫還錢吧。”
這時候那聲音粗狂的妖很是意味深長的說着，他們雖然和金目蟾不甚來往，可是卻也都是這條街巷上一起生活的妖，所以時間一長自然是了解的很。
“你說對了！他早就看上那屠夫的妻子，那女妖倒是長得有幾分姿色…所以當初便想着屠夫還不成帝都銀票，就拿其妻子抵債，可連金目蟾都沒想到，屠夫竟然還有發财的命……”
聲音尖細的妖連忙回應着，仿佛也頗爲羨慕這個賣妖獸肉的屠夫，不僅拾到一個夜明珠，還有一個美嬌妻…隻可惜造化弄人，終究還是下場凄慘。
淩菲菲聽到這更覺得厭惡，她早就看出金目蟾是一個色膽包天的妖，但沒想到竟然這般的不知廉恥！竟然還惦記别人家的妻子，想到這淩菲菲的拳頭微微握起，似乎想将其碎屍萬段才行。
就連一向淡定的程風聽到這也升起一股怒火來，這金目蟾倒是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惡，
“後來金目蟾也覺得沒有耐心了，便讓手下的打手将其制服，具體怎麽沒的不知道…反正屠夫是徹底的消失了，那個美妖娘也被金目蟾連夜抓走，說不定現在還在其府中呢！”
緊接着，那妖又繼續的說起這後續來，他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後喝起了酒，而那聲音粗狂的妖也是接連搖頭，二人這是相對無言，雖然他們也在這商場上縱橫已久，早已練就一顆鐵石心腸，可還是對此事起了恻隐之心。
“真可惡！”
淩菲菲終于忍耐不住了，低聲的咒罵了一句，眼神更是透着一股狠厲的氣息，她真是低估了金目蟾的作惡程度，既暗中殺害妖民，又霸淩了人家的妻子，真是毫無品性。
要是現在那妖在她面前，她興許也管不了那麽多會将其碎屍萬段才行，如此窮兇極惡之妖怎麽還在這世上存活，不僅如此還這般的逍遙快活，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程風眉頭緊鎖沉默不語，可心裏也是暗潮湧動着，要不是今天來到這裏聽到隔壁兩個妖的談話，他還以爲金目蟾隻是一個要保護費的地痞流氓，可現在一看絕非如此。
實乃一個爲了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霸！
想想這帝都爲多少妖神往，可殊不知在這角落中也藏有如此陰暗的一面，真是世态炎涼讓人久久不能平靜。
不僅如此程風還猜測道，金目蟾爲了搶到屠夫的妻子便故意借錢給對方，那屠夫賭錢輸了是不是也和這妖有關系？不然的話金目蟾怎麽能預料到其換不起錢呢？
“我其實聽别人說，那屠夫剛一借到金目蟾的錢，金目蟾轉頭便聯系了賭坊的老闆，所以這屠夫注定會輸的血本無歸，因爲一開始便被人家給設計好了！”
果然如同預料的那樣，他剛這麽想完，隔壁的妖又壓低了聲音講述道，如此一來算是徹底的驗證了程風的猜想。
這麽一聽程風和淩菲菲更是燃燒起了怒火，雖然賭徒也很可惡，但是若這其中沒有金目蟾作祟，興許一切都回不一樣，也就是說是金目蟾将那妖一步步的推入懸崖之中。
表面上看起來倒是很爽快的借錢，可金目蟾的目的就是爲了逼死屠夫！看到對方有了運氣能還錢，覺得沒有辦法便起了殺心，這樣的妖真是南燈乾巷的毒瘤啊！
“小點聲！萬一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這時候那聲音粗狂的妖連忙提醒着，生怕被别有用心的妖給聽了去，雖然他們作爲商戶，并不像攤販那樣備受金目蟾的欺淩，可終究還是忌憚這妖的背景和狠辣手段。
“放心吧，他是不會來這聽雨軒的，怎麽也得去那‘品花樓’不是？”
另一個妖卻無所謂的說道，來這裏的妖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性格，絕對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來，所以說什麽也都很是保險，這也是爲什麽他喜歡來這裏吃飯喝酒。
“我倒是聽說咱們這來了兩個新的巡邏兵，做起事來還挺有一套的？”
程風和淩菲菲本來還沉浸在關于金目蟾的氣憤中，竟然聽隔壁的兩個妖話題一轉，轉到他們身上來了！他們二人你看看請我我看看你，皆是無奈的聳了聳肩。
沒想到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出了點名氣，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以往的巡邏兵換了人，任誰都會說上幾句，倒也沒什麽稀奇的，隻是不知道妖民是怎麽背地裏評價？
“來了…兩位兵爺，您二位的美酒好菜上齊了！慢用！”
可誰知正待他們繼續側耳聆聽的時候，店小二不合時宜的走了進來，由于一貫的‘職業病’，店小二扯着嗓子高聲的呼喊起來，這洪亮的嗓音恐怕連樓下也聽得見，就别提在隔壁的兩個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