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風看來這甚至比星雲來此時更爲嚴重,這倒是讓程風和淩菲菲都感到很是疑惑,到底什麽樣的妖能讓大家這般忌憚和反感?就算是星雲也不至于此。
于是兩個人便站在這路的一邊向着遠處張望去,就看到三個妖大搖大擺的走來,因爲他們距離不算太近,所以對方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程風和淩菲菲。
隻見爲首那個身形不高,可卻生得很是肥胖,圓滾滾的好似一個水桶徐徐走來,他的身上穿着一條紅色鑲金的長褂,在這較爲樸素的攤販中很是顯眼,甚至比書掌櫃的出場還令人驚歎。
那衣服的領口和袖口等處都是金色絲線,在這白晝中也閃着熠熠的星光,其腰間更是束着一個黑色的腰帶,腰帶正中間處鑲嵌着一塊偌大的翡翠玉石,通體無暇不帶一點瑕疵,雖然不知到底爲何物但是一看便覺得并不平凡。
可是不知爲何,佩戴在這妖身上讓程風覺得很是暴殄天物,隻見這妖哪裏還有什麽腰身?那腰帶也是一個沒有用處的綢帶罷了,這玉石也是生生的貼在其肚臍眼上。
向下看去,這妖的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筒靴,雖然這靴子不是非金既銀,但是同樣也很是惹人注目。
隻見在這兩隻靴子上用金色絲線描繪着圖案,程風看了半天才看清這竟然是一隻偌大的金蟾!它渾身金燦燦盤踞在荷葉之上,四周的都被映照上一層金色。
而且此金蟾還有令人驚詫的地方,那就是它長有三隻眼睛,而那第三隻眼便是在額頭處閃着銀色炫光,讓人根本不敢與其直視。
許是因爲在這妖界待的時間有點久,所以程風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那就是很多妖喜歡将自己的本身紋繡在衣服上,想來是家族中統一縫制,又或者是爲了顯示自己的強大而特意定制。
總之雖然不能一概而論,卻也能大概看出這到底是個什麽妖。
如今一看這‘水桶’應該就是三眼金蟾之類的妖,程風這麽想着便繼續向上看去,這時候他才注意起對方的容貌來。
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腦袋紮着一個長辮子,頭上還帶着一頂金色的圓帽,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可配上那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以及突出的眼睛,就顯得格外的滑稽了……
不僅如此,這妖幾乎沒什麽眉毛光秃秃的,在加上坑坑窪窪的皮膚,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如今這妖正咧着嘴行走在街巷之中,手中把玩着一串古木珠鏈。
他大搖大擺的左右環顧着,仿佛視這裏如同自家院子一般随意,而在這金蟾妖的身後則是兩個高高瘦瘦的跟班,這兩個家夥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
其中一個臉頰上橫着一道長疤,眼神細長目露兇光,身後則是背着一把銀色長劍,雖然行走在金蟾妖的身後,可還是帶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另一個則是稍微的文弱一些,可盡管如此程風仍覺得不是什麽善類。
隻見那妖手拿一本簿子,眼睛滴溜溜直轉的來回打量着,仿佛肚子裏有着頗多心思,雖然他沒有一旁的刀疤妖氣勢足,可照樣是擡頭挺胸威風凜凜。
仿佛有前面的金蟾妖在,他就可以爲所欲爲一樣。
此時此刻,這三個妖突然降臨在此處卻并沒有一點怯意,甚至輕車熟路很是從容,他們緩緩的在這南燈乾巷遊走,不斷打量着左右兩側的攤販。
而攤販們也變得有些戰戰兢兢,似乎生怕對方來到自己的攤位上。
“這…這又是誰啊。”
淩菲菲看到這不由得張口說道,怎麽這三個家夥一來大家都如履薄冰一般,難道對方是比妖兵還要厲害的存在?記得祺然軍士也沒還會有這一号妖啊。
不過如果光是看樣子,淩菲菲便對着三個妖沒什麽好感,試問哪一個正常閑逛的妖民會如此嚣張,惹得大家頻頻張望?但願不是來惹事的,否則她還真的有些手癢。
“他是咱們這的大人物!”
就在程風剛想搖頭的時候,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見旁邊一個有些年歲的老者小心翼翼的說道。
此時的程風和淩菲菲因爲已經巡視完一趟街巷,所以正處在街尾的位置,而這老者也因爲年歲已大,搶不過那些年輕的攤販,所以便在這裏随意的擺起了攤。
隻不過很少有妖能走到這裏,所以生意很是慘淡,他看到這兩個新兵似乎對那金蟾妖很是陌生,便想要解釋一番,看又怕被别人聽了去,隻能盡量的壓低聲音。
“大人物?難道他也是雄獅軍營的?”
程風聽到這不屑的輕笑了一聲,随後便繼續看着遠處的三個家夥輕蔑的說道,他一直覺得這帝都等級劃分還算清晰,妖兵不就是妖民心裏的大人物嗎?
怎麽這穿着常服的妖反而也成了大人物,還是說如今妖界也流行起‘便衣’一說?
“不會是星雲所說的監察吧!”
淩菲菲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和程風說道,他記得星雲說過這裏會有所謂的監察出沒,也許就是這三個?可是星雲又說監察是會暗中觀察的……
而這三個妖卻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樣,這就有所矛盾了。
“那是金蟾世族的一員,金目蟾!”看那金目蟾距離這裏還很遠,所以這攤販便放心的娓娓道來。
原來這金目蟾也是南燈乾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妖,其金蟾家族在青玉州也算是有些聲望,雖然算不上首屈一指,可要是打聽起來也能聽到些傳奇。
早在很久之前,青玉州的首領與金蟾一族的族長便在偶然之間交好,再加上金蟾一族主營錢莊一事,所以一來二去青玉州的帝都币等事宜都與其有着分割不開的聯系。
如今青玉州大大小小的錢莊不下上百個,其中一半都是金蟾一族的門戶…雖然金蟾一族并未涉及其他要事,可單單是這一項便足矣讓其聲名顯赫。
但這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如今金蟾一族也繼續做着有關于錢莊的營生,但是和首領等人的關系也是越來越淡,并沒有一開始那麽令人稱羨,可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用在此處也是很有道理。
金蟾族的妖仰仗着祖輩的光輝成績不斷壯大家世,提升實力,漸漸的也開始投入青玉州的各個軍營之中,更有佼佼者也被分配到其他州區,這些本就有些背景的妖通過自己的努力,便不斷的蒸蒸日上了。
“您說這麽多,好像也和這金目蟾不挂鈎啊,難道他也做錢莊生意,有佼佼者的親朋?”
淩菲菲聽了半天還是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老者就像是一個說書的,講了半天就像是在說金蟾族的發家史,于是便忍不住開口詢問着,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家夥到底如何。
程風卻似乎并不着急,一邊聽着一邊看起不遠處的金目蟾,靜靜等待攤販繼續說下去。
“挂鈎倒是挂鈎,隻是這鈎挂得卻實在有些遠。”那攤販又伸着脖子看了看遠處,見金目蟾還在那邊晃晃悠悠,便接着說了起來。
其實金目蟾現在也的确在做有關于帝都币的事情,但是這妖哪裏有開錢莊的本事?因爲其不過是金蟾家族分支中的分支…總之分支出十萬八千裏去!
可即便如此到底還是有金蟾家族的血脈,至少在這南燈乾巷是足夠用了。
因爲有着這樣的關系,金目蟾倒是做起了錢貸的勾當…因爲在帝都娛樂的地方很多,而賭坊便是大家平日最喜歡前去的消遣之處,可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最要命的是不僅傷身還傷财。
有的妖輸的什麽都不剩,隻能跑到金目蟾這裏來求助了,但是這妖又怎麽可能是一個助人爲樂的活菩薩?其要的利息簡直高的可怕,更有不少還不起帝都銀票的妖慘死于其手下。
這時候就有不少妖想去狀告金目蟾,可卻都投靠無門,這是因爲金目蟾一個遠方的表兄就在軍營中做事,好像還是什麽高級三等的職位,所以還是有些權勢。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位表兄是不是忠正之妖,但事實證明金目蟾确實像得了一個護身符一樣,以至于現在能夠爲所欲爲,大家也不敢所以的招惹。
“既然他是做的是放貸的營生,你們爲何又如此的怕他?”
真沒想到又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妖?程風聽到這不由得怒從中來,可還是有不少疑惑,雖然這妖如此的令人厭惡,可隻要不去找其借帝都币不就得了?
而且這妖不老老實實的再家呆着,爲何來這大街上耀武揚威?
淩菲菲也連忙點了點頭,她也正有此疑問。
“哎,如果這能夠讓他滿足那倒也罷,隻可惜并不能啊!”
攤販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搖着頭說道,因爲都知道金目蟾的錢好借不好還,所以去找這妖的賭徒也越來越少了,這家夥沒了生意自然沒了油水,怎麽可能坐視不理?
于是在數年前這妖便打起了攤販們的主意,美其名曰保護大家,其實時不時的來收保護費,一開始大家也抗拒過,可其身邊的打手實在太多太厲害,根本不能與其對抗。
無奈之下隻能将保護費交給對方,但是這也不足夠,過了一段時間金目蟾也不固定的收取保護費,而是随心所欲而爲,甚至還随意的拿取大家的東西。
因爲妖們都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來,所以也就無從規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