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路易斯手一抖,在輸入框裏亂碼了好幾個鍵。
又匆忙把亂碼的代碼給删掉。
他看着對方打過來的一段字,好像是意料之外,卻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
早之前,孟拂在天網來去自如,随意黑監控的時候,路易斯就覺得她藏得深。
孟拂打完一段字之後,手指按着鍵盤,平靜下來。
路易斯:【所以你沒失蹤,爲什麽離開天網?】
他說的是超管帳号。
天天都想賺錢:【死遁。】
離開天網的時候,她隐藏了很多資料,其中就有她的超管帳号,而天網的超管信息都是絕密狀态。
可以說,現在除了她自己,隻有路易斯知道她。
孟拂看着屏幕,略微思索。
路易斯沉默了一下,這确實像是孟拂的風格。
路易斯:【知道你死的人有多少?】
這個人敢出來,絕對是因爲知道孟拂“死”了,才敢冒充。
不然,就是黑客技術高過孟拂。
天天都想賺錢:【香協001号實驗室,聯邦主。】
天網的人是不知道的,孟拂在網絡上隻是一串數據,“MF”這個帳号長時間沒人管理,數據沒更新,自然就被錄入“失蹤”名單。
路易斯:【她注冊的帳号被天網官方認證了,有備而來,現在還不清楚她的目的。我的人跟她交手過,确實很厲害,所以現在沒人懷疑她的身份。】
路易斯畢竟是FI2的長官,孟拂三言兩語,他就猜出來一些事實。
當初孟拂不顯露身份,他就猜測孟拂遇到了強大的敵人。
路易斯:【還有一種可能,她是爲了逼你出來。】
孟拂往後面靠了靠,指尖敲着桌子,最後否決。
天天都想賺錢:【沒有這種可能,幫我查查,冒充我的人是誰。】
路易斯不知道孟拂爲什麽這麽肯定那人不是爲了逼她出來,但孟拂這麽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路易斯:【好。】
跟路易斯聊完,孟拂又看了眼群聊,随手退出來,打開遊戲圖标,也沒玩,隻是拿出手機,給封治撥了一個國際電話。
但這個電話沒有接通。
查完事情,孟拂把發卡随手别到頭上。
直到晚上八點,封治才給孟拂回了一個電話,“我早上一直在實驗室,你沒等急吧?”
“沒,”孟拂拿着手機,站在窗邊,看外面的路燈,“封老師,你在那邊還習慣嗎?”
“習慣,就是節奏很快,這裏的教授前輩們人都很好。”封治笑了笑。
孟拂沉默了一下,“可能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好。”
封治一聽孟拂這話,就知道她又要說什麽了,他跟孟拂熟了,也知道孟拂對研究這些從内心感到不喜,甚至厭惡,知道他要來聯邦,還勸說了很久。
“孟拂,你要學會往好處看,”封治笑了笑,他聲音溫和,包容性大,“我們現在做的項目内容不能透漏,但絕對是對普通人有益的事,在這裏很好……”
孟拂掏了掏耳朵,“您呆得好就行,有事就聯系我。”
封治也知道孟拂是個有本事的,他颔首:“好。”
後面,跟蘇承說話的江鑫宸叫孟拂吃晚飯,“姐,吃飯了!”
“來了。”孟拂收起手機,懶洋洋的朝他們這邊走。
今天因爲假超管的這件事,她也不太想吃,就聽江鑫宸與蘇承聊天。
蘇承向來是是食不言寝不語的。
現在這些規矩這些底線是一降再降,“明天是第五次考核?”
“對,”江鑫宸面對蘇承,還是有些慫,“還沒達到蘇黃的要求。”
他本來想跟其他人一樣叫蘇黃四哥的,但蘇黃打死也不同意。
笑話,江鑫宸叫孟拂姐,叫他四哥,那四舍五入,他不就是蘇承四哥了?
想想蘇黃就打寒顫。
蘇承微微颔首,就沒再多問。
孟拂夾了跟青菜,剛吃上,桌子邊的手機就響了。
她随意看了看,就看到馬岑的消息。
馬岑:【阿拂,後天阿娴生日,有時間來阿姨家吃飯嗎?】
孟拂看了眼馬岑的消息,略微頓了下。
“蘇姐姐後天生日?”她微微偏頭。
蘇承不太在意,“嗯。”
孟拂将手機一握,開始想給蘇娴的禮物了。
香料她年前剛給馬岑送了一點,就不用再送了,後面要送什麽,孟拂指尖敲了敲桌子,去問徐莫徊,一般女生喜歡什麽。
徐莫徊:【MK-152】
徐莫徊:【AXJ-09】
徐莫徊:【AXJ-71】
列出來的三個,第一個是天網懸賞的手槍,而後面兩個……是重型狙擊槍。
要真拿出來後面這兩個,孟拂覺得方隊不得不把她抓回去了,說不定還要她賣身給安全局。
孟拂:【你不對勁。】
徐莫徊不是正常女生。
孟拂去咨詢趙繁,趙繁倒是給了孟拂不少意見,珠寶首飾什麽都有。
趙繁:【當然,投其所好最重要。】
孟拂就讓金針菇趕緊寄點實驗品過來。
**
任家。
任唯辛一聽任唯一的話,一巴掌拍了桌子,“你說那個江鑫宸是孟拂弟弟?”
“嗯,不是親生弟弟,跟幹爹沒關系,”這些任唯一幾天前就知道了,“從你說他進步飛速我就在查了,幹爹可真是用心良苦。”
說到這裏,任唯一聲音也有些發苦。
孟拂底細幹淨,江鑫宸底細就一般了,這樣的人,能進步這麽神速,她隻能把這一切跟任郡挂鈎。
“任先生真是……”任唯辛眸底暈染得一片通紅,對他姐姐受委屈這件事他是半點也忍不住,“卸磨殺驢!”
連跟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他都傾心培養。
他雖然不是任郡義子,但與任郡也有些血緣之親,從未見過任郡對他說一句重話。
“唯辛!”任唯一面色猛得一變,她轉頭看向任唯辛,“這句話以後不許再提!”
“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幹爹,也是任老爺最器重的兒子,隔牆有耳,你可清楚?”
任唯辛向來跋扈慣了,他姐姐寵着他,從來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麽寫。
聽到任唯一這麽說,他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姐。”
任唯一見他聽進去了,再度開口:“那江鑫宸還比你小上幾歲,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實力,唯辛,你要學還有很多。”
江鑫宸,又是江鑫宸。
任唯辛最近聽這句話,耳朵都起繭子了。
兵協裏同一期的訓練生都是世家的人,一開始很是瞧不起普通出身的江鑫宸,唯任唯辛馬首是瞻。
江鑫宸獨來獨往,孤冷無比,也不跟任何一個人交流。
然而這段時間,他突飛猛進,教官對他看好,這些平日立隻捧着任唯辛的其他訓練生,也不時的說起江鑫宸。
眼下回到家,一向吝啬于誇獎的姐姐,也在贊譽江鑫宸!
任唯辛垂下眼睫,眸底一片陰霾。
這個不知道哪裏出來的江鑫宸,他憑什麽?
任唯一轉向林薇,“媽,幹爹明天回來,這次他回來後,你就别說孟拂的事了。”
孟拂越過她得到了KKS的A協,已經名聲鵲起。
任郡這等精明之人,肯定會借着這件事好好造勢。
以往任唯一對孟拂不在意,可眼下,孟拂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任郡要認她回來,任家眼下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反對。
林薇心裏不舒服,隻嘲諷一笑,“任先生把任隊都留下來保護她了。”
任偉忠,任郡手下第一人啊。
實力在任家數一數二,也就任老爺的人能比上。
對其他人不假辭色,也不知道爲什麽,對孟拂就不一樣。
**
翌日。
孟拂開車送江鑫宸去兵協訓練。
江鑫宸雖然會開車,但他年齡不到,還不能開車,以往送他的都是蘇黃,今天還是孟拂第一次送他。
兵協訓練有黑色的練功服。
江鑫宸把自己的衣服脫掉,放進櫃子,然後上了鎖,出了換衣室。
出去的時候,正巧遇到進來的任唯辛幾人。
任唯辛身邊還跟着幾個跟班,每天都跟在他身後。
江鑫宸面色冰冷,目不斜視,直接越過他們離開。
隔壁換衣間的人出來,看到江鑫宸,連忙打招呼:“江哥好。”
這裏面江鑫宸最小,但實力爲尊,江鑫宸最近的表現,他們叫一聲“江哥”完全沒毛病。
“砰——”
任唯辛暴力的一腳踢開換衣間大門。
眉眼沉怒。
他身邊的小弟面面相觑,不敢觸他眉頭。
其他人的櫃子都沒有上鎖,任唯辛的也沒,畢竟這裏的,沒人會偷東西,隻有江鑫宸一個人的櫃子上了鎖。
“江鑫宸綜合得分都到9了,跟嗑了藥一樣。”江鑫宸的小弟啧了一聲。
任唯辛換好衣服,正卷起袖子,聽到這一句,他微微偏頭,看着一個小弟,冷笑:“把他的櫃子門給我打開。”
“啊?”小弟們面面相觑。
江鑫宸看起來脾氣不好的樣子。
任唯辛更怒了,“都不聽我的話了?!”
小弟們連忙上手,暴力破壞江鑫宸的櫃子。
任唯辛上前走了幾步,江鑫宸的就兩件衣服,一個手機,他随手将兩件衣服拿出來,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隻有一張紙從上衣飄出來。
任唯辛随意看了眼,是一張機票,還帶了血。
他随手把衣服扔到櫃子裏,嗤笑:“走吧。”
幾個人出門,都沒注意到這張機票,不少腳在上面踩過,留下了腳印。
“江鑫宸,非常不錯。”教官看着江鑫宸,十分欣賞。
江鑫宸寵辱不驚,主要是,他知道自己,比起蘇黃都還差一大截,更别說他們傳言中,十分恐怖的蘇地。
訓練完,江鑫宸回換衣室拿毛巾。
剛進去,就看到自己的櫃子被人強行打開,本來疊好的衣服散亂的一放。
他手指一頓,然後直接走到櫃子裏面,翻上衣的口袋。
沒了。
那張機票沒了。
地上幹幹淨淨,還有水拖過的痕迹。
江鑫宸本來清冷的眼睛瞬間變紅,整個換衣室其他人沒人敢說話,有人來的晚的,都看到江鑫宸櫃子被強行打開。
江鑫宸緩緩轉身,看着換衣室裏面的人,一字一句道:“誰動了我的東西?”
沒人敢說話。
一片寂靜之中,任唯辛嗤笑一聲,“是我,怎麽了?”
“機票呢?”江鑫宸轉向任唯辛。
任唯辛拿出來外套,随意開口,“或者,你現在去垃圾堆,還能找到?”
他穿好外套,瞥見江鑫宸看自己的目光,兇狠,似乎沾了血,任唯辛似乎是覺得很好笑,“江鑫宸,你不會是還想打我吧?”
他扣好了扣子,“那你要想好了,這裏禁止私下鬥……”
“砰——”
任唯辛一句話都沒說完,江鑫宸一拳砸到他臉上,他速度快,任唯辛沒想到有人竟然真的趕在兵協内部動手。
回過神來的時候,直接被江鑫宸按在地上揍。
任唯辛長這麽大,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屈辱。
他躺在地上,看着江鑫宸,舔了舔嘴角的血,目光變得極其恐怖,“你竟然敢打我?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江鑫宸,你完了!”
江鑫宸冷冷看他一眼,直接跑出去,找清潔阿姨。
拿張機票,是江恪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
江鑫宸一直帶在身上。
等他走後,任唯辛的小弟才敢來扶他,“您沒事吧?”
任唯辛從沒被人這麽打過,左手都脫臼了,他被人扶起來,臉上一片瘋狂,“整個京城,誰也不知道我任唯辛是任家大小姐任唯一的弟弟!器協會長百裏澤是我哥!天字隊的錢隊是我老師!連蘇黃先生都曾教過我!江鑫宸,就算他姐姐是任先生的女兒,他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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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