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覺得自己可能睡太久了,久得她都不敢相信。
一切真如女兒所說的那麽好麽?
女兒真得搬回淩家住了?那可是老夫人多年來的遺願啊。
要真是如此,那老夫人九泉之下都能笑醒了過來。
陌陌若是有淩家人照顧,曲岚也放心不少,就覺得這一睡,當真是不知睡了多少年,醒來後一切似乎都變得好了起來。
王姨抱着水壺返回來,又跟紀陌聊了會兒,這才笑着對她說道:
“快要五點了,小陌要不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照看着沒事的。”
紀陌點點頭,又絮絮叨叨跟曲岚說了會兒話,這才告辭離去,約好了明天下午再來看她。
紀陌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梯,剛出醫院大門,一擡眼竟意外地看到伍增荭一家三口。
陳廣福頭上包了一圈白繃帶,伍增荭正在旁邊大聲叫罵着:“全都怪你啊。我都說了做生意要謹慎些,偏你耳根子軟,非得信任那人。”
“現在可好了,被人騙的血本無歸,咱們家往後日子怎麽過下去?”
“媽。”陳涵香惱怒地說道,“爸的腦袋都給你開瓢了,您能不能稍微消停點。這裏是醫院門口,有什麽回去再說行不行。”
她母親怎麽變得這麽潑辣?
沒看到附近路人投來的異樣眼神麽?
母親不要臉,她還想要點臉面啊!
“啊你這胳膊肘往外的,你居然還幫你爸來罵我。”伍增荭氣怒攻心。
“要不是你爸口口聲聲聽姓王的吹得天花亂墜,還跑去跟人看了生産線什麽,回來說可投資性很大,我們會賠本會這麽慘麽?你至于從四人宿舍搬出來嘛。”
伍增荭氣得不行,“那姓王的根本就是個騙子,拿個假身份證套你爸入彀,簽完合同拿了錢就跑了,最終結果一查查無此人。現在人家正經業主找上門來了!你說這可怎麽辦。”
“别說了。”陳廣福黑着一張臉轉身就走。
伍增荭卻追在他身後怒罵,“怎麽,現在家裏變成這樣,我說兩句還不行了?”
“你啊,你一次次上當受騙,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這幾年辛辛苦苦耙點錢容易嘛。一個投資失敗,家底兒都給耗光了。”
陳涵香死死握着拳頭。
就聽伍增荭念念叨叨罵着,“你爸從姓王的手裏買的那個廠房,業主根本另有其人。前些天他聽那騙子王介紹,說給薄膜廠換個玻璃頂,可以省電還能日曬,讓薄膜産品不粘化。結果呢!又被騙了十來萬,搞了個玻璃頂。”
“工人因爲日光太曬結果昏過去七八個,現在被上面查,說我們沒給人家交醫保,家屬天天來廠裏鬧,口口聲聲要賠償,這廠子根本開不下去了!”
“行了!”陳廣福轉頭怒吼一聲,臉孔漲得通紅。
這事要是真追究起來,賠錢還是小事,最主要可能會因爲非法侵占業主場地,被人告到去坐牢。
旁邊看熱鬧的幾個中年婦女,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