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榆郦城的将領叫錢成榮,本是中年,但因爲長年鎮守在這,人看起來比他的年紀還要老上二十歲,皮膚黝黑,還龜裂不堪。可他的雙目卻極其有神。
在這長年駐守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一聽說攝政王領兵快到了,錢成榮立刻帶了一隊人馬,騎馬出營迎接。
看錢成榮臉上有箭擦傷的紅痕,季驚白就問了。
錢成榮立刻道:“正想跟王爺禀告,今兒個早上北杲大軍突然攻城,但隻攻了會,就撤了,不像是真要攻下城池的樣子,倒像是試探我們到底有多少兵力。”
季驚白點點頭,才問:“損失如何?”
錢成榮就一臉凝重:“戰死三百六十一人。”
季驚白瞬間默了。
其他人也都默了。
不管是死多少人,哪怕隻死一個,都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
錢成榮又道:“已好生安葬,王爺盡管放心。”
季驚白閉上眼,點點頭,然後才睜開,星眸波瀾不驚。半晌後,才道:“将名冊呈去帝京。”
“是!”錢成榮立刻應了。
不爲青史留名,隻望朝廷對這些戰死的人的家人多點照顧,也能慰這些戰死的将士在天之靈。
“一會帶路,本王要去祭拜他們。”季驚白又道。
“是!”錢成榮趕緊又應了。這也是爲何東昱百萬大軍都以季驚白馬首是瞻的最根本原因。
因爲季驚白會将他們當人,會爲他們着想,而不會利用他們,将他們當做争權奪位的工具,隻讓他們流血,隻讓他們犧牲。
以前,普通的小兵戰死就戰死了,就跟從來沒來到這個世上一樣,就這麽沒了,但自從季驚白第一次爲三軍統帥後,就以一己之力,大改其風,都會登記造冊,呈上去,奏請照顧戰死的人家裏。
别的不說,至少自那以後,東昱各軍中,上上下下,都沒有人有什麽怨言。
哪怕心裏,都沒有。
榆郦城原本駐守了三萬人馬,現在戰死三百多個,那就隻剩下兩萬多人馬了,知道季驚白這兩日就要到,錢成榮已經讓人搭好了主帥營帳,至于一塊來的長平軍的營帳,他們也沒那麽多營帳搭,隻能等着長平軍到。
如今長平軍到了,季驚白就讓楊斐領着長平軍安營紮寨、順便好好休息休息。
糧草已經比他們先兩天送來,暫時還很是充足,但這仗還沒開打,不敢胡吃海吃,可會讓将士們吃飽,也會讓吃的比趕路時好不少。
季驚白原本想上城樓看看,不過現在漫天黃沙,視線受阻,上去也看不到什麽,季驚白就沒去看了,而是帶了幾個人,與錢成榮一塊去祭拜早上戰死的那三百六十一人。
葉果果和季大丫沒去。
葉果果不喜歡那種場面,季大丫也不喜歡,看着會讓人心裏難過,壓抑,所以,她們兩就留在營裏。
可葉果果哪在營裏呆得住,就叫上季大丫一塊,去城樓上看看。
城樓另一邊,也黃沙飛舞,但隐隐可以看見,遠處,綠樹環繞間,有很多篷頂,就是帳篷的頂部,應該就是北杲六十萬大軍所在大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