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先生多年,先生是不會因爲這麽一些小事,讓官差特意帶他去相見的;先生知曉他的爲人,若是先生在獄中,他都根本不用先生交代,就自會告知他堂兄,說先生沒法來喝喜酒。
而方才先生所處的牢房那條道,除了先生牢房裏有人,其他牢房裏都空無一人,如此奇怪……
除了他,别人都不提,單單提起他堂兄,他敢肯定,先生肯定是讓他一出牢房就立馬去将其處境跟他堂兄說。
至于爲何要這麽急着跟他堂兄說,此刻,季明輝也沒有那麽多心思來想這個,隻一心想早點回到村裏,找他堂兄說這個事。
牢房裏,裴先生面色平靜,心中卻祈禱,希望季明輝能快點跟季驚白說他的事。
季明輝也是聰慧的,不然也不會是他現在最看重的學生,肯定明白他的意思,一出牢房就會立刻去找他學生季驚白。
他的學生驚白能救他,以及他家上下四十多口。
但他卻對能救下他不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壞人向來都忌諱夜長夢多,信奉死無對證、斬草除根,那隻要他寫了指證鍾尚遠的通敵叛國的文書,畫了押,他不會被拖到流放的時候才被殺的,肯定立刻被殺。
所以,隻要驚白能救下他家上下四十多口,并還鍾尚遠那孩子清白,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而知府,此時才剛起床洗漱。
有個官差前來禀告,說:“那些學生已經全都被放了,其中季明輝也帶着見了裴籌帷,裴籌帷也沒說什麽,就讓季明輝一定要好好溫習,争取下個月考上舉人;還有提到了他如今身在牢房裏,不能參加其堂兄的婚禮。”
“堂兄?”知府洗漱動作一頓。“這是何人?”
官差道:“回禀大人,就是季明輝堂兄。”
“季明輝是農家出身吧?”
“是。”
“那不足爲懼。”說完這句,知府就不在意這個事了,打算等他吃過早飯,再去牢房裏找裴先生,讓裴先生親筆寫指證鍾尚遠的文書。
其實除掉鍾尚遠不是目的,誰讓鍾尚遠是兵部尚書呢,兵部尚書可不是誰都有命做的……
……
安泊村。
葉果果一吃過早飯,閑着沒事,就拎着一個菜籃子,飛一樣的跑回了村裏,來到她家老屋院子裏,摘院子裏那塊菜園上面的菜。
雖說現在家裏和作坊吃的菜天天有菜販定時送來,但老屋院子裏和屋後的兩塊菜園是她和她相公一塊種的,那上面的菜,她和她相公怎麽也不會不要。
摘了些絲瓜放在籃子裏,打算中午讓她家大丫給她做絲瓜湯喝,絲瓜打湯很好喝的。
辣炒也很好吃。
還有嫩葫蘆,做菜吃起來甜甜的。
這個月份,絲瓜和嫩葫蘆藤蔓上結了很多,葉果果隻随便摘了一些,就一籃子了,但葉果果還是摘了些小白菜堆在這兩樣上面。
就在她拎着滿滿一籃子菜,準備關上老屋院子門走的時候,就見有馬車急速而來,而馬車車廂裏,季明輝根本坐不住,正心急如焚的拉長了脖子朝外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