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掉入江中,驢子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緊追着就上去吊打落水狗。
張口就看見幾條火龍旋轉而下。
開始隻有小蛇般大小,眨眼之間就膨脹到了數十米。
“轟隆!”
大火從河中炸裂,這神火仿佛和普通的火不是一個東西,在大江之中熊熊燃燒,将江河都燒的滾滾。
好似那江河之中滾動的不是水,而是油一般。
那金蟾背上出現一個大坑,血肉少了一大塊,顯得凄慘無比,叫聲也再也沒有了那一股驚起兩岸的氣勢,隻能咕咕的發出威脅咆哮聲。
它在大火之中奮力鼓動濃霧,口吐毒煙。
但是周圍的火龍不斷旋轉,将那霧氣毒煙,蒸發得一幹二淨。
随着那驢大将軍的一步步逼近,火圈也不斷收縮,毒神金蟾左沖右撞,甚至要沉入水底,都被那火龍不斷的轟擊回來。
整個整個火圈的中心溫度越來越高,沖天的火光照得江面如同白晝,那驢大将軍得意忘形的大笑聲也跟随着一起傳遞四方。
驢大将軍此刻很想學着空塵子大仙那般吟詩兩首。
可惜腹中空空,無以言。
滿腔得意最後隻能化爲一句:“妖孽!受死吧!”
這火光映天,幾乎整個江庭郡都可以看見。
江庭郡大江兩岸不斷聚集而來的人,也将那毒神的慘狀看得真真切切。
不少人頓時感覺信仰崩塌了一般,成千上萬五神教的信衆,一個個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毒神輸了。”挑着擔子,在江邊賣夜食的小販,此刻感覺頭暈目眩,說話舌頭都大了一圈,讓人聽着感覺模糊不清。
“毒神怎麽可能輸在一個驢子身上?”那神仙還沒出手,出來一個驢子把江庭信仰幾代人的神靈差不多給燒死了,人人看着都感覺不太真實。
“這到底是什麽妖怪?怎的如此厲害!”剛剛趕來的人,還沒弄清楚情況。
“這驢子是船上那個白衣神仙放出來的……”立刻有之前的人講給他聽。
人群之中,也有人看着那驢子,突然想起了什麽。
“這難道?莫非是鞏州劍仙空塵子大仙駕臨咱們江州?據說這位仙人就騎着一個能說人言,還會噴火的驢子。”一個帶着黑色冠帽,經常行走四方的商賈,突然大喊道。
“我聽說過,就是那個一劍光寒十四州,會飛劍之術的神仙?”周圍也有不少人有耳聞。
“這位神仙竟然來了江州?”這時候再看一眼那江上白衣身影,突然覺得不一樣了。
“你不知道嗎?我過來江州的時候聽人說了,五神教的河神老爺,在江上碰上了這位神仙,結果被一劍給殺了。”更有人加以佐證。
“這位神仙還把河神煉成仙丹救了幾個孩子,剩下的肉分給當地十裏八鄉的鄉人給吃了,據說每個吃了的人都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生,十裏八鄉那麽多人,人人都分到了一塊!”
“河神老爺死了?還被人給吃了?”
一個接着一個震驚的消息,将江庭江岸鬧的沸沸揚揚。
江庭雖然繁華,更留有不少名人古迹,但是這樣的神話傳說卻不多見,更别說當場看見。
而且聽聞了這鞏州劍仙的傳說,五神教的信衆突然覺得毒神不是對手好像可以接受。
毒神不是另外一位神仙的敵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樣神仙之間的事情,哪裏是他們凡人搞得明白的。
看到這空塵子大仙如此厲害,江庭郡大江兩岸的人,不少人心底也湧起一種感覺。
五神教的神,比不上這位神仙啊!
此刻江心之中的局面越發嚴峻。
那金蟾縱然強橫如同山海神話中的異獸,此刻面對這神火,血氣逐漸在蒸發抽幹。
化爲了一道血龍抽入了驢子挂在脖子上的一個玉葫蘆裏面。
臨死之前,毒神金蟾發出一聲呱的慘叫,悲鳴震蕩在整個江庭郡城内,如同驚雷一般。
最後衆目睽睽之下。
金蟾直接化爲了一具幹屍,如同塑像一般,緩緩沉落江底。
兩岸一片寂靜,隻剩下那激動得雙眼放紅光的驢大将軍,在江上烈火之中嘎嘎大笑,周圍火龍猙獰咆哮。
世上最邪惡的魔頭,莫過于此。
江上兩岸人看到這一幕吓的渾身發抖,腿腳打哆嗦。
“這定然是哪裏禍害蒼生的大妖巨魔,被神仙給收服爲了坐騎。”
“還好是被神仙降服了啊,這樣的兇惡妖魔,要是被放出來了,那還得了,這天下得死多少人。”
江庭對岸渡口之上,此刻那些毒神壇的弟子已經感覺背脊都濕透了。
沒有什麽落入下風,更沒有什麽陷入絕境的逃跑中伏。
甚至山神還沒有趕過來,這眨眼之間,自家供奉的毒神這尊神祗,就已經被對方的坐騎燒成了一具幹屍。
“這驢子什麽時候跑過來的?”毒神壇壇主隻剩下暴怒。
“風護法不是說這空塵子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風護法呢?風護法呢?”
毒神壇主眼睛通紅,此刻滿腔怒火和驚恐無處發洩。
遠處早就逃之夭夭的風雨生看着江上的沖天大火,還有那如同蓋世妖魔一般的驢護法大将軍,突然回想起了那日,驟然感覺屁股發燙,又開始隐隐作痛。
“這大仙的坐騎竟然如此厲害?”原來之前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所謂的三分力,還是誇張手法。
“嗚嗚!”一聲驚響,将吓的失魂落魄的衆毒神壇的弟子給驚醒。
原來是那剛剛還在江心的雲樓畫舫,頃刻間渡江而來,抵達了他們面前。
船上一白衣少年正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們。
剛剛找回的魂,一瞬間再次駭得魂飛天外。
“放箭!放箭!”毒神壇壇主極力大喊,就好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密密麻麻的弩矢穿過空中,落向雲樓畫舫。
然而穿透的隻是一道殘影。
再看,那白衣少年已經站在了渡口前面。
這一刻,所有人面色慘白。
他們這下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毒神壇的壇主吓的臉上的汗水就好像下雨一樣往下淌,鬓角打濕得稀裏糊塗,整個人不斷後退。
這個時候,沿着江岸土地滾滾,地面被拱起,好像有什麽龐然大物在地下面奔跑一般。
渡口側畔的大地撕裂而開,巨獸遁土而出。
那是一個巨大的像是蜥蜴、又像是壁虎,再仔細一看又仿若地龍一般的怪物。
怪物的頭上還站着一個渾身铠甲,面帶猙獰惡神面具的人。
來者正是五神教五神之一的山神,其上的就是山神壇的壇主。
“山神法駕……”
劍出鞘,壓過大江濤濤,蓋過九天月色。
劍鋒從江岸這頭一直落到江那頭才平息,
“咚嗡~”
一劍斬江,截斷江河。
轟然間整個大江分裂成兩半,界限分明。
祖祖輩輩生活在大江兩岸的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了江底的顔色。
巨浪激蕩而起,不斷朝着兩邊激蕩,甚至部分擠上了岸邊,沒過了岸上之人的膝蓋,然後沿着街道流散。
這一劍,直接讓天地都化爲了一片寂靜。
水濺上了天空,在近岸下起了綿綿細雨,打濕衆人的衣衫。
不論是高官顯貴、凡夫俗子、江湖豪俠,在看到這一劍之後,都感覺到深深的膽寒。
那是凡人面對天地偉力下自然生出的渺小和無助。
而那毒神教的山神連同山神壇的壇主,直接從正中一同分裂成爲兩半。
眨眼之間,剛剛趕過來的山神爺爺和山神壇壇主,就殒命江邊。
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完整說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