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澤笑了笑,爲小丫頭的敏感。
“阿雨可想清楚了?那些妖獸的等階,可不是阿雨現在的實力能夠輕易應付的。還有那些彩雲蜂,被蟄了可是要毀容的,阿雨就不怕?”
“若是阿雨被蟄了,葉哥哥會嫌棄阿雨醜麽?”魏如雨想了想,将問題反抛給了葉君澤。
“當然不會。”葉君澤想也沒想的回答。
他怎麽會嫌棄他家小丫頭?
當年魏如雨還隻是個練氣二層的小弱雞的時候,他都沒嫌棄,現在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養大的小白菜一天比一天水靈靈,都到了能拱的時候,當然就更不會嫌棄了。
他饞還來不及呢!
“既然葉哥哥不會嫌棄阿雨醜,被叮一下又不會死,阿雨怕什麽?”魏如雨的思想,并未像葉君澤一樣,在某些不相幹的東西上萬裏狂奔,而是十分認真的解釋。
至于那些妖獸?她雖然戰不過,但魏如雨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相信自己還是有幾分自保之力的。“阿雨又不會湊到中間去送死,阿雨幫葉哥哥掠陣!”
“不害怕?”葉君澤含笑看着魏如雨,跟小姑娘确定。
魏如雨點了點頭。“有葉哥哥在,阿雨不怕。”
雖然身邊沒有了朝露這個強大的“外援力量”,幫她在關鍵的時候穩住靈力的輸出,但魏如雨也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小姑娘了。感受着自己經脈中充足的水木土靈力,以及身邊活躍而友好的,空氣中遊離的靈氣,魏如雨的自信并非毫無緣由的狂妄。
見小姑娘是真的不在意,也是真的躍躍欲試,想要試一試越階挑戰的戰鬥,葉君澤哈哈一笑。“好!既然咱們阿雨不懼,那咱們就去幫一幫那個小子!好歹也瞧瞧,對方是個什麽來路。”
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是誰,哪個宗門的,爲什麽跟這溫月宗的兩個女人過不去,但作爲同樣十分不恥溫月宗行徑的人,葉君澤天然的就對這小子有幾分好感。
魏如雨跟着笑眯眯的點頭,左手将經過她的不斷嘗試,已經發生了一些變異的風滾草們召喚出來,等待着一會兒幫哥哥掠陣,右手迅速将先前她和哥哥所用的陣盤,和幾樣她常用的法寶并一把種子,放在儲物戒指最外面方便她随時取用的地方。
而在魏如雨的手腕上,那枚葉君澤當年在霸刀門外坊市上的聚寶閣中,第一次爲魏如雨挑選法寶的時候,送給她的寒冰玉镯,依舊穩穩當當的挂着,被魏如雨保護的很好。
這些年,雖然經曆過不少意外,但不到萬不得已,魏如雨都十分愛惜這個寒冰玉镯,甚至是在歸元宗的時候,還曾經拜托祁南奉拿去器峰峰主那邊,幫她進一步祭煉過。
現如今的寒冰玉镯,比當初的镯子要稍顯細一些,卻更爲剔透,玉質更好。當然的,防禦性也更強。
甚至它自身的防禦性,也比一般的寒冰玉要強很多。
葉君澤的目光,也随着魏如雨的視線,落在那個寒冰玉镯上頓了頓,想到小姑娘對自己送出去的法寶們的愛惜,不由溫柔的彎了彎唇角。
“該用的法寶,就要讓它們發揮價值。不管什麽時候,保護好自己才是第一要務,這些東西都不過是外物,即便是損毀了,哥哥有的是靈石,給咱們阿雨買更好的便是。”
魏如雨不服的瞪了葉君澤一眼,示意他閉嘴。“葉哥哥,說什麽喪氣的話?阿雨雖然隻是個半吊子靈茶師,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雖然不像你跟哥哥一樣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劍修,但是阿雨的戰鬥實力也是不弱的好不好!”
“哈哈哈,好好好,是哥哥我小瞧人了。咱們家阿雨是最厲害的靈植師,即便是兩個哥哥加起來,那也是比不過咱們家阿雨的不是?”
兩人打趣了幾句,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半點兒遲疑,朝着先前他離開的方向折返。
宋茗畫和宋清音瞧見葉君澤居然帶着魏如雨又折返回來的時候,還以爲這人是回來幫自己的兩人的,不由大喜。
“前輩!救命啊前輩~快救救我們姐妹!”
“太好了,前輩您果然是個好人,我就知道您不會見死不救的,前輩快,快!這些妖獸們實在是太可惡了!還有這個該死的家夥!啊啊啊~你到底從哪裏招惹來的這群彩雲蜂,還不快滾!”
面對兩人帶着女修特有的嬌軟聲音的求救,葉君澤隻是做出了一個十分不适應的搓了搓胳膊,抖落一地雞皮疙瘩的動作,在距離宋氏姐妹和那個不知道身份的男修們,以及正在瘋狂圍攻他們的妖獸們足夠安全的一個地方站定。
他可沒說自己是來救這兩個女人的。
“小兄弟,先前實在抱歉,舍妹膽小,畏懼你身後那片烏泱泱的彩雲,不敢随便出手相救。但舍妹心善,總覺得無法真的見死不救,才求我追過來幫你一把。小兄弟你若是信得過我們兄妹,煩請主動往我們兄妹這邊來一些可好?”
怕對方沒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葉君澤一邊随手解決掉幾隻完全沒有目标的朝着他跟魏如雨沖過來的彩雲蜂,一邊繼續說道。
“舍妹隻有築基期,修爲低實力差,先前可是剛被這兩位女道友鄙視過,這會兒還不自信的厲害,在下爲了照顧舍妹,實在無法前去包圍圈子裏救你。但是隻要你能出來,我們兄妹兩個雖然沒有多高的實力,但幫忙助你一臂之力還是沒問題的!”
嶽文瀚聽到葉君澤的話,先是狐疑,但随即聽着身邊這兩個女人的惱怒和對對面那帶着妹妹的男修的大罵,又有些躍躍欲試。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即便是将這宋氏姐妹二人全都送上去給這些妖獸當菜,也是不夠的。
他這一次賭的還是太冒險了,再加上身上還帶着足以令彩雲蜂發狂的藥包,隻要這藥包在自己身上,不管什麽時候,這些彩雲蜂都隻會悍不畏死的搞事情。
即便這裏站着的還有一個活人,或者一隻會喘氣的妖獸,它們都不會停止戰鬥!
所以從一開始,嶽文瀚就做好了自己可能會折進這次報複中的準備。但是隻要能弄死這兩個女人,給自己兄弟報仇,他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他孤家寡人,連唯一的兄弟都已經沒有了,也沒人在乎他的死活。
在路上的時候,對葉君澤和魏如雨那樣的一番試探,未嘗沒有吓退兩人的意思,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追了上來。
這兩個人是傻叉麽?居然爲了他這個明顯不懷好意,還差一點兒連累他們的陌生人來送死?
嶽文瀚先是不可置信,但瞧見葉君澤和魏如雨不僅确實來了,還在外圍幫着解決那些妖獸,甚至是就連魏如雨這個築基期的小姑娘,都在催動着手中幾株奇奇怪怪的靈植,以一種“捕獵”的方式,将那些彩雲蜂俘獲進靈植的網狀脈絡裏,然後利用層層疊疊的葉片,将這些彩雲蜂壓死,或者徹底壓暈過去,然後再反手一葉片“啪叽”一下,将彩雲蜂狠狠摔進地裏,陷進去幾分……
嶽文瀚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是什麽奇怪又暴力的靈植,未免也過于靈性了一些!
葉君澤更是直接,身爲一個元嬰期的劍修,即便隻是元嬰初期,但這些發狂中的妖獸,葉君澤應付起來也顯然比宋氏姐妹這兩個草包金丹要自如的多,甚至是比嶽文瀚自己都要強上太多。
有葉君澤在,他們這次說不得還真的能夠脫險。
可是……
瞧了一眼雖然對葉君澤居然對她們兩個年輕貌美的女修士見死不救,居然要來救這一個小白臉兒男修的行爲,非常氣憤,甚至是暴躁的忍不住責罵對方,但顯然也一樣察覺到了脫險的機會,正在暗自欣喜的宋茗畫和宋清音,嶽文瀚又深吸了一口氣。
不,不行,他這一次,隻能成功,決不允許失敗!“晚輩感謝前輩搭救之恩,隻是今日乃是晚輩與這兩個女人的私怨,即便死在這裏,也是晚輩自己時運不濟,萬不敢有半點兒抱怨。隻要能夠親手解決這兩個女人,報仇雪恨,任何代價晚輩都心甘情願,還請前輩成全!”
“哦?即便是死,也要讓這兩個女人留在這裏?”葉君澤驚詫的發問。“此話當真?你要知道,現如今你們三人的處境很危險。隻要你脫離出來,我便能保你性命無憂。至于這兩個女人,有這群狂怒中的妖獸在,想必也讨不了好。”
魏如雨也跟着緊張兮兮的看着嶽文瀚。“前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要保護好自己,以後才有的是機會報仇啊!”
“該死,你是誰?我們到底怎麽惹到你了?讓你甯死也要拖我們姐妹墊背?”
“啐!什麽玩意兒!姐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找我們報什麽仇?我們姐妹還能搶過你的男人不成?”
“要死你就趕緊死,别拖我們姐妹下水!”
嶽文瀚看了看這兩人,笑了笑。“你們當然不認識我,畢竟我這人一向不随便爛好心,更不會看着你們兩個可憐,就爲了救你們,不惜涉險重傷,結果反倒被你們兩個倒打一耙害死!”
“你别胡說八道,我們才沒有!”
“對,小子,你該不會是不想前輩救我們姐妹,才故意出口污蔑我們吧?我們姐妹雖然受歡迎,追随的人多了去了,可也從沒害過人!”
“哦?沒有?那你們可還記得馮子銘?”聽到這兩人根本不承認這件事,嶽文瀚愈加憤怒,氣的眼睛都紅了。這句活,直接是用極爲憤怒的态度,嘶吼出來的。
聽到這個名字,宋茗畫和宋清音微微愣了一下。
“很好,看來你們還沒有徹底忘記這個人,也算是沒枉費了那傻子爲了救你們倆,差點兒将自己給搭進去的傻勁兒……”
嶽文瀚語氣幽幽,魏如雨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哥哥,這是?尋仇?還是?”
“嗯,看上去是。”既然被對方求着讓他不要救人,葉君澤又不是手賤愛多管閑事,當即就收了手,給自己和魏如雨加了一個防護罩,避免看戲的過程中,一個不留神被現在是逮着什麽叮什麽的彩雲蜂給偷襲了,便抱着劍,作壁上觀了。
“可是,這位前輩不是說,他的朋友是自己心甘情願主動救人的麽?”魏如雨仍然不能理解。
雖然說這兩個女人按照葉哥哥的意思,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還幹過很多壞事,但畢竟那是哪個叫做馮子銘的人自己主動去救人的啊?
這尋仇尋得未免有點兒……
不講道理了。
“所以,顯然是這位救命恩人不僅沒有得到應該有的感激,怕是還因爲救這兩個女人,被别人誤會了,然後這兩個女人出于某種目的,不僅否認了對方救了自己,還倒打一耙說這個叫做馮子銘的人是傷害自己的兇手。”
然後的事情,就更容易猜到了。
畢竟是向來最擅長招蜂引蝶的人,身邊追随者衆多,對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痛下殺手,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僅不要随便濫用好心,對于不認識的人,尤其是不認識的異性修士,一定要加倍提高警惕,免得被對方倒打一耙就算了,丢了小命可是就沒地方哭去了。”
葉君澤教導完魏如雨,原本還想發散思維再說一些什麽,眼角餘光裏卻瞧見,魏如雨正在用一種很詭異的,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自己。
“嗯?怎麽了?阿雨想說什麽?”葉君澤狐疑。
“葉哥哥,當初要不是阿雨濫用好心,救了不認識的人,你現在就在十萬大山裏堆肥了。”魏如雨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葉君澤愣了愣,也跟着哂笑。“好你個小壞蛋,搞了半天,哥哥我辛辛苦苦的在這兒教導你,你個促狹鬼卻在心裏打趣哥哥?!”
“才沒有,阿雨隻是就事論事嘛~”魏如雨吐吐舌頭,表示不認賬,明明這個結論是葉哥哥自己提出來的。
“哼,本少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傥,即便是昏迷着,那也是一看就是知恩圖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頓了頓,葉君澤咳了一聲。“總之,哥哥一看就是個好人,我跟這兩個女人怎麽能一樣?!”
聽到葉君澤“以身相許”四個字,魏如雨小臉兒莫名微微紅了紅。但是想到自從跟葉哥哥認識以來,除了葉哥哥閉關進階的時候,他們幾乎從未分開過,也确實跟“以身相許”差不多了,魏如雨又忍不住抿着唇想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