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爆喝一聲,又是重重一拳,錘在了陸劍星的肚子上。
頓時——
陸劍星又是一聲哀嚎,身體弓着,好像是油炸過的大蝦。
他面部扭曲,好像是烘幹的奶油蛋糕,哪裏還有一點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氣度?
有的隻是疼痛,隻是惶恐,隻是對于死亡的恐懼。
人性最醜陋的一面,在他身上,漸次浮現,體現的淋漓盡緻。
“陸劍星,你搶我的東西,也就算了,小爺我不在乎。”
陸晨提着陸劍星的衣領,又是一把将他拽了過來,就如在拽着一條死狗:
“但是你他媽爲什麽要殺我的狗?”
“但是你他媽爲什麽要往我媽的靈位上撒尿?”
“你是我大哥啊,我們是親兄弟啊,你怎麽就那麽陰暗,非要把我逼到跟你們水火不容、跟你們生死相見?”
“你們陸族上下,自以爲吃定老子了?自以爲老子就真的是一條鹹魚,這輩子也翻不了身?所以你們想怎麽侮辱我就怎麽侮辱我,想怎麽欺負我就怎麽欺負我?”
“我說陸劍星啊,大家都是人啊,你們的心啊,怎麽就能夠那麽壞呢?”
“我……”
陸劍星臉色發白,似乎想解釋什麽。
他慫了。
死亡面前,他再不願意承認,也須得承認,現在的陸晨,再不是曾經的那個陸狗兒。
相反,跟陸晨比起來,他才是一條死狗,他才是那條鹹魚。
“免了,老子不想聽你解釋什麽。”
陸晨冷冷一笑,冷淡眼瞳看着陸劍星,又是吸了一口氣,跟他比了比自己的拳頭。
“我的好大哥喲,砂鍋大小的拳頭,見過沒?”
陸劍星眼瞳一縮,眼中俱是恐懼。
“你……你敢殺我?!”
他大叫道。
感受到了陸晨晦澀冰冷粘稠到了極緻的殺氣。
“我……我是你大哥啊!”
“我……我爹是陸天風,是陸族的族長,我……我是陸族的世子啊,你……你怎麽敢殺我?!”
他滿臉錯愕。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要殺你。”
話音落下,陸晨一拳轟在了陸劍星的腦袋上。
下一瞬間——
陸劍星的腦袋,就變成了一塊碎裂的西瓜。
“白狼,娘親,你們看到了麽?”
陸晨扔掉了陸劍星的無頭屍身,眉眼冷峻,表情層面,看不到什麽波動。
但心中快意,卻是不足爲外人道矣。
沒有經曆過他童年黑暗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理解,他爲什麽會對陸族,對陸族任何人,他那些個叔伯嬸娘,那些個堂哥堂姐,堂妹堂姐,他的所謂親人們,抱有那麽大敵意的。
……
至此——
三大絕世高手,除了黑狼王畢玄逃走了一縷殘魂以外,全數隕落在此。
陸晨心中激蕩,忍不住仰天長嘯。
醫聖門的傳承,已經被他斬斷。
所有内門長老,所有外門執事,全數死絕。
數千弟子,除了聶霄之外,也是無一存活。
一個門派的延續,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底蘊,一個是傳承。
缺一不可。
此刻的醫聖門,沒有了傳承,肯定會無可避免的衰敗下去,再不可能是什麽華夏十二大玄門之一。
而隻會淪落成一個二流門派。
這樣……夠了麽?
顯然不夠。
醫聖門的傳承沒有了,但是他們的底蘊還在!
“偌大一個醫聖門,難道就這點能耐?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太上長老們呢。難道還在坐死關不出來?”
陸晨朗喝,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裏,又訇響在山谷之間,如繞梁餘音,經久不絕,又如洪鍾大呂,震耳發聩。
沒有回應。
陸晨微眯着眼,繼續說道:
“我陸青蓮來之前,所求唯有一事。那就是一人一劍,滅了醫聖門滿門,你們這些老不死的,想當縮頭烏龜?想給你們醫聖門留下一縷道統?”
“不好意思,我不是我父親。我父親當年饒了你們,你們又是怎麽回報他的?我父親一死,你們還不是故态萌生?又開始魚肉百姓,作威作福。今日我陸青蓮就是要斬斷你們的道統,還這江東一個百年太平,一個雲開雨霁,一個四野清平!”
“哎……”
就在此時,天地間,響起了一聲悠然長歎。
接着一個古意蒼蒼的聲音響起:
“青蓮道友,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斬斷了我醫聖門的傳承,又何必再苦苦逼人,非要斬絕我醫聖門的道統?青蓮道友,你就此退走,我醫聖門封閉山門,百年不入俗世,你看如何?”
“封閉山門,百年不入俗世?”
陸晨淡淡一笑:
“你又是何人,你殺了你們醫聖門這麽多人,你們這群老不死的,能忍得下這口氣?”
“青蓮道友,老夫乃是醫聖門前任掌門,周朝先。至于你說的忍不忍得下這口氣,比起門派的道統傳承,青蓮道友劍下那數千亡魂,倒是算不得什麽了。”
“青蓮道友以谪仙氣度、天人風姿,橫空出世,橫掃天下,已經隐有天下第一人之勢,比起你父親野狐先生當年,也并不遜色。我醫聖門與你服軟,是看得清形勢。”
“醫聖門前任掌門周朝先?”
陸晨皺着眉頭。
“你不是死了麽,居然還活着?”
這個周朝先,可不是本時代的修行者,甚至不是陸晨父親那個時代的修行者,而是陸晨爺爺那個時代的修行者。
修行界傳聞,此人早就死去,沒想到還活着。
六十年前,他爲醫聖門掌教,是渡過四重雷劫的強者,竟是沒有隕落,而是還活着,那他的修爲,提升到了地步?
一般這種老不死的,都是底蘊耗盡,在生死的天道法則面前,苟延殘喘,他能活到這麽久,還沒有死去,肯定是坐死關有所突破,要不然,早就壽元耗盡死去了。
陸晨微眯着眼,沉吟着,判斷着這個周朝先的實力,是在雷劫五重,還是在雷劫六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