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頃刻,以大禮堂爲中心,方圓數百米便泛起濃霧,接着濃霧變黑,偌大一個大禮堂,竟是一點光線都傳不進來,從白晝變成了鬼蜮。
接着便有許多腌臜鬼物鑽了出來,縱橫穿梭。
這些鬼物,渾身黑氣彌漫,隐約可見人影,不過面容大抵猙獰恐怖,充滿了暴虐氣息。
“陸青蓮,死定了!”
端木賜哈哈大笑,就要操縱着這上千條鬼物,開始瘋狂殺戮。
鬼物吞噬的生魂越多,便會越強。
這大禮堂内,有起碼上千号人,若全都吞噬掉,那麽萬鬼噬心大陣的威力,起碼要翻上三倍。
雖說天人武聖,渾身氣血旺盛,不怕鬼物侵擾。
不過什麽東西,都講究量變引起質變。
一兩條鬼物,别說對付陸晨,便是接近他都做不到,隻會被他身上武聖的旺盛精血給活活吓得魂飛魄散。
但萬條鬼物聯合起來,兇煞之氣,簡直無法想象,輕易就可以壓制陸晨身上的旺盛精血,然後将他活活吞噬煉化。
隻要先吞噬掉大禮堂中千人生魂,再去對付陸晨,别說他隻有天人境修爲,他便是修成無漏金身的武道人仙,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就在半年前,端木賜可是憑借太古萬鬼笛,擺出萬鬼噬心大陣,活生生将一名初階人仙困了一個小時。
那時候,還沒有三大太上長老給他押陣。
更沒有千條生魂給他吞噬,增強萬鬼噬心大陣的威力。
這個勞什子陸青蓮,再強還能強的過人仙尊者?
端木賜桀桀大笑,娟狂無比。
陸晨卻隻淡淡一笑:
“端木賜,馭鬼法門,雖說是旁門左道,但勉強也契合大道,我雖不屑于去學,但多少還是了解一二。”
“就我看來,你陰鬼宗的馭鬼驅魂之術,也不過如此,但凡法門,都講究一個窺門入道,你陰鬼宗的道統,怕就隻是初窺門徑,談何入道?及不入道,那又何足稱道?”
端木賜大笑道:
“陸青蓮,你他媽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放眼天下,除了那位盤踞中州酆都城的‘鬼王’,誰人敢說馭鬼驅魂之術,在我陰鬼宗之上?”
陸晨淡淡說道:
“我說了,我不會馭鬼。”
端木賜嗤笑道:
“那你還敢瞧不起我陰鬼宗的無上秘法?”
“這中間有必然聯系麽?”
陸晨微眯着眼,一字一句道:
“你能馭鬼,但是老子可禦神!”
……
鬼魂和神明,說穿了,都隻是念頭的集合體。
隻不過鬼魂是相對低級的念頭集合體。
譬如有些人死了,但是死之前怨氣特别大,也就是念頭的波動特别大,那他的肉體雖然死去,但是念頭還會在一定時間内存在于真實世界之中。
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磁場,從未讓活着的人,産生幻覺,看到幻象。
也就是說,撞鬼了。
其實這個鬼,并不是真的鬼。
隻是死者生前留下的念頭,跟人的神魂,産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共振。
也可以理解成,念頭影響磁場,磁場再影響腦電波。
所以但凡鬼物,都隻能惑人心智,而無法直接攻擊人體本身。
有的人膽子特别大,不拿鬼神當回事。
按照常理,這種人敢對鬼神不敬,鬼神該去找他麻煩才對。
可事實卻是,膽子越大的人,也不容易看到髒東西。
這就是說,膽子大的人,情緒不會産生大的波動,很難跟死者留下的念頭,産生共振。
自然就不會被鬼物影響。
反而膽子小的、敬畏鬼神的人,容易看到一些髒東西。
而神明,比起鬼魂,又是更爲高級的念頭集合體。
是信仰念頭的集合。
無論從什麽體系去分析,神明總是大于鬼物的,這個毋庸置疑。
陸晨不會馭鬼。
但他可禦神。
《請神妙法》三卷,講的是禦神之法。
《諸天生死輪》第一重“精血輪印”修煉圓滿後演化出來的神通《諸神之怒》,講的也是禦神之法。
天上地下,唯我聖王。
鎮壓諸神,降服諸魔。
這些都是禦神之法。
他連神明都可以禦使,更遑論駕馭比神明低了無數個檔次的鬼物?
……
陸晨看着端木賜,淡淡說道:
“你能馭鬼,但是老子可禦神!我就瞧不起你了,你能怎的?”
話音落下,他身體内部,便顯化出一尊巨大的輪盤。
這尊輪盤,好像是宇宙的中心。
輪盤下方,鎮壓着三十六尊星官神祇。
他們怒吼着,咆哮着,卻被這尊輪盤給死死鎮壓,爲陸晨所用。
下一刻——
陸晨渾身金光氤氲,隻如披甲天神。
在金光照耀之下,那些個盤旋飛舞的鬼物,哀嚎着,哀鳴着,竟是雪逝冰消般,飛快消散,飛快被淨化。
端木賜雖然是陰鬼宗少宗主,自诩修爲通天,見識卓絕,但哪兒見過陸晨這種手段?
别說他沒見過,便是神榜前十的絕世大能來了,隻怕也是同樣的一臉懵逼。
“諸天生死輪”這玩意兒,其神秘之處,強大之處,浩瀚之處,陸晨怕是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摸索出來。
這玩意兒,壓根就不可能屬于地球的修煉體系。
端木賜怎麽可能見過?
看着自己駕馭的猙獰鬼物,在金光照耀下,輪盤鎮壓下,諸神咆哮下,飛快消散,端木賜的心在滴血!
這些鬼物,都是他辛苦收集和煉制的,沒死一個,他的修爲便會下降一分。
陸晨渾身金光彌漫,就如烈日驕陽,照亮了整個鬼蜮。
他的萬條鬼物,不過頃刻,就死了一千多條。
端木賜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裏面全是血絲。
由此可見他有多麽的憤怒!
“陸青蓮,我今日必殺你!”
他咆哮。
接着竟是将手中通體瑩白的太荒萬鬼笛倒轉,刺入了自己胸口位置。
一刺到底。
整根骨笛,有一半都沒入了他的胸口。
“喂,打不過我也不用自殺吧……”
陸晨翻了翻眼皮。
這家夥,搞什麽鬼啊。
自殘來吓唬小爺?
就在此時,卻見大片大片的鮮血,湧入了太荒萬鬼笛之中。
本來瑩白的骨笛,變成了血紅色,泛着紅芒,無比詭異。
“血祭?”
陸晨聳了聳肩。
平和淡漠的眉宇間,終于蘊上了一抹凝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