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站台,好不容易等來一輛公交,一開門,陸晨就差不多傻眼。
裏面人那個多呀,幾乎一開門就掉出來,跟沙丁魚罐頭一樣,車一來,人群就蜂擁而上。
好吧,天朝特色。
趕時間,陸晨也不想等下一輛了,叫了聲跟着我,跑到後門,一腳踏上公交車,連推帶攘往裏面擠,趙有容和唐萌萌連忙跟上。
趙有容已經十年沒有擠過公交。
唐萌萌這種千金小姐,長這麽大,壓根就沒坐過公交,還是陸晨經驗豐富一些,剛到海城那兩個月,還是慣常擠公交的,積累了豐富的鬥争經驗。
三人勉強擠進車門,還沒來得及站穩,公交車就關上了門開動,差點把跟在陸晨身後的唐萌萌給夾在門裏。
陸晨眼疾手快,一把将唐萌萌往自己懷裏拉,總算沒有被夾。
陸晨站在座位旁的欄杆間,弄得一頭大汗,好容易擠出一個空檔。
趙有容在陸晨身前,陸晨用手撐起一個空間,剛好夠她站的,而唐萌萌隻能站到陸晨身後,雙手撐住他的背脊,要不都能貼到他身上。
公交車開始加速,慣性讓根本沒有地方扶手和支撐身體的三人身體不住搖晃。
趙有容身材高挑,今天還穿着高跟鞋,都快跟陸晨一樣高了,已經幾乎被擠的貼在了玻璃上。
陸晨身體被他背後的唐萌萌壓得近乎貼在趙有容身上,完全就是零距離的接觸,趙有容已經後悔同意來擠公交了,俏臉通紅,都快滴出水來,大氣不敢喘一個。
大概五分鍾後,公交車又突然刹車,陸晨背後傳來大力,慣性無法抗拒,直接就死死貼在趙有容身上。
好在陸晨自诩還是有崇高道德品質和個人修養的,默念道德三清真經,勉強沒有起反應。
然而身後讓他覺得不對頭。
原來唐萌萌也被擠得近乎壓在了他身上,胸在他背上,身前身後都是身材火辣的女人……
這尼瑪,他直接成了夾心餅幹中間的那層奶油。
這可是夏天,穿得當然不多。
趙有容很明顯感覺到了,小臉更紅,心裏小鹿亂撞,忐忑和緊張,快把她逼瘋。
陸晨半晌才敢低頭撇了一眼擠在自己懷裏的趙有容。
趙有容緊閉着雙眸,半咬紅唇,俏臉撇向一邊,滿臉羞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晨隻聽見胸前傳來一聲若不可聞低哼,趙有容身體軟的仿佛一灘水,往下滑了一點,又被陸晨給托着,被擠在了車廂牆壁上。
陸晨無法控制的抽了口冷氣。
趙有容幾乎全身乏力,身體全靠在陸晨身上才沒有下滑跌倒,俏臉通紅,靠在陸晨脖子上。
心裏百味陳雜。
好不容易到站,趙有容基本上站不穩,嗔了陸晨一眼,陸晨心中了然,把她扶着,三人依次下車,趙有容鬓發淩亂,慌亂整理着,跟在後面的唐萌萌臉色也不好看,酡紅一片。
都覺無比尴尬。
好在前面就是雞鳴寺了,有這個轉移話題,三人都不願再提方才公交車上經曆的尴尬。
三人買票進去,趙有容和唐萌萌便直奔裏面,陸晨疑惑,說你們走那麽快幹嘛。
趙有容回頭,白了陸晨一眼,說道:“人有三急懂不懂,就在這裏等我們,難道你還想一起去?”
陸晨連忙止步。
他又不急,更沒有進女廁所的想法。
趙有容和唐萌萌去上廁所,陸晨便自顧自在雞鳴寺中閑逛。
發現這寺廟還真沒有什麽好逛的,白瞎了南朝第一寺的千年古刹之名。
講道理嘛,一牆之隔就是花花世界,便寺廟裏面真住着佛陀,身處錦繡紅塵,也得沾上滿身銅臭味道。
倆姑娘估計是開大去了,要不就是要補下妝,反正女人的事情通常都很麻煩,而女人這種東西通常也沒有時間概念。
陸晨等得百無聊賴,也實在無聊的緊,便找了個沒人的僻靜角落蹲下抽煙。
結果剛點上,一口沒吸,耳邊就傳來一個慵懶中帶着缱绻的聲音:
“你這家夥,不知道這裏禁止吸煙的麽?也不怕唐突了佛祖。”
聲音中滿是打趣意味。
但光聽聲音,陸晨就覺得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漂亮很風情的女人。
陸晨微微擡頭,以他這個蹲大号一樣的姿勢,就隻能看到一雙小腿。
繡花布鞋,麻料褲子,很俗氣的裝束,一般隻有那種上了年紀的農村大娘才會這麽穿,但搭配在這樣的小腿和小腳之上,卻隻讓陸晨覺得精緻大雅。
陸晨不是戀足癖也不是戀腿癖,但以後陸晨若是有了戀腿癖的傾向,那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始作俑者。
她穿着一雙布鞋,藏青色的布鞋,鞋面上繡着兩朵極爲精緻的蓮花,蓮葉青青,花瓣純白,栩栩如真。
這樣一雙精緻的布鞋,穿在她同樣精緻的小腳之上,相得益彰,堪稱完美。
一時間,陸晨沒敢再擡頭往上看。
怕擁有如此完美小腳和小腿的女人,如果長得跟鳳姐一個樣,那絕對是一件極爲煞風景的事情。
他也沒有掐滅手中的香煙,而是說道:
“講道理嘛,佛祖他老人家頂着個大肚皮,那暗喻便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我不過就是偷偷躲起來抽根煙,這雞鳴寺便是真住着佛祖,也鐵定一笑置之,不會跟我計較。”
“佛祖肯定不會跟你計較,但我會。”
聲音的主人緩慢踱着步子,走到了陸晨的正前方,然後攤開小手:
“你這家夥,在公共場合抽煙,罰款五千,給錢來!”
陸晨吓了一跳。
媽拉個巴子,雞鳴寺裏面也有城管?
而且現在的城管這麽牛叉,一開口就罰款五千?
他擡起頭來看着施施然站在他身前的這個女子。
女子二八年華,身材颀長,笑顔如花。
她張着一張白狐兒臉,白狐兒臉上有一雙同樣狐媚狹長的眼瞳,裏面蘊着細微的光點,格外惹人遐思。
她看着陸晨。
陸晨自然也在看着她,吓的一哆嗦,連手中香煙都掉在了地上。
陸晨渾然不覺。
因爲他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
“我叫魏雪薇,聽我哥說你要見我,所以我來了。”
女子淺笑着說,聲音缱绻溫潤,就如江南的小橋流水。
女子開口之前,陸晨自然不知道她就是跟自己有婚約的那位魏家大小姐。
他吓得一哆嗦,是因爲這個女人,跟魏公子長得一模一樣。
真的是一模一樣。
憑陸晨的眼力,也沒有發覺有任何不同,就是發型不一樣,身段也不一樣,氣質自然也不一樣。
魏公子長得很好看。
雖然老是被陸晨黑是個九千歲,但身上是很有陽剛之氣的。
是類似于古代潘安、沈約這樣的典型美男子。
而眼前這個跟魏公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氣質卻婉約秀美,溫潤清冷。
明明是一樣的長相,卻呈現出跟魏公子完全不同的美。
但同樣美的攝人心魄,美的動人心魂。
美人如玉劍如虹。
她一定是世界上最靈秀和昂貴的一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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