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仆射壓低聲音說道。
他口中的這個周掌門,正是醫聖門當代掌教,道境鬼仙級别的強者,周道濟!
江東修行者衆多,如過江之鲫。
南宮仆射天人第二境的修爲,也隻敢稱武修第一,而不敢稱修行者第一。
江東公認的修行界第一人,便是此人,醫聖門掌教周道濟。
他可是渡過三重雷劫的道境鬼仙,實力等同于先天第三境圓滿的巅峰武聖,距離成就道家陽神,成爲當世絕頂強者,就隻差一步。
周道濟聞言,眼瞳一縮:
“這小子,便是海城陸青蓮?哼!”
他冷哼了一聲,他的得意弟子,自己挑選的接班人公子羽,可就是死在這小子手中。
這是其一。
這小子是陸野狐的兒子,而陸野狐二十年前,一人一劍近乎挑了整個醫聖門的山門,讓醫聖門這二十幾年來、在修行界頭都擡不起來。
這是其二。
舊恨又添上新仇。
要不是礙于身份和場面,他直接動手,殺了這小子的心都有。
什麽入道者,什麽潛龍榜第一,他周道濟又怎麽放在心上?
聖人之下皆蝼蟻。
這小子一日不入天人境,再怎麽天賦秉異,也隻是厲害一些的蟲子。
“周掌門,稍安勿躁,我等且靜觀其變,看這小子到底要整什麽幺蛾子。”
南宮仆射冷冷一笑:
“此次丹師大會,乃是東南七郡修行界的盛典,這小子想在這裏搗亂,怕是打錯了算盤,我們不用動手,負責總裁的天道盟就容不下他。”
周道濟嗯了一聲,跟王玄策說道:
“玄策公,那姓陸的小子也不煉丹,看樣子倒是像來搗亂的,爲了不影響别的丹師煉丹,還是把他趕走吧。”
“對啊,玄策公,這姓陸的小子,連丹爐都沒帶,怎可能是來煉丹的?直接趕走吧!”
南宮仆射也說道。
他兩人,是此次丹師大會的副總裁判長。
有建議權,卻沒有決策權。
要趕陸晨走,需要王玄策點頭。
陸晨本來就是王玄策叫來的,哪會聽這倆棒槌建議,趕陸晨走。
雖然他也很是疑惑,爲什麽陸晨直到現在還不出手煉丹,而是滿會場的閑逛。
王玄策裝模做樣的說道:
“南宮家主,周掌門,這小子隻要沒真做出破壞丹道大會的事情,我們沒有理由把他趕走。”
他嘿嘿一笑,“不過爲了保險起見——”
他擺擺手,招呼來一個年輕弟子:
“小丁,你過去問問他,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是。”
頓時,一個墨衣青年離席,往陸晨走去。
……
“喂,你不煉丹,四處瞎晃悠什麽?”
小丁問陸晨。
“不是還早麽?”
陸晨看了看時間,“丹道大會五個小時才結束,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那麽急幹嘛?”
“那你四處晃悠什麽?”
小丁冷聲道。
這家夥說話的姿态,讓他恨不得暴打他一頓才好。
“我在感受。感受這溫柔的夏風,這搖擺的柳樹,這滿湖的荷葉。”
陸晨笑了笑:
“感受這天地間寂寥……感受無敵的寂寞。像你這種凡人,又怎麽理解?”
小丁滿臉黑線。
……
“我在感受——”
“感受此間溫柔的風,搖擺的樹、滿湖的花……”
“感受天地寂寥,感受無敵寂寞。”
“像你這種凡人……是永遠不會不懂的。”
陸晨幽幽長歎。
不再理會小丁,又開始四處晃悠。
小丁氣得半死。
但這小子欠扁歸欠扁,卻不打擾任何人,不違反任何規則。
還真沒辦法拿他怎麽樣。
……
“感受天地間的寂寥,無敵的寂寞……”
“像你這種凡人,又怎會理解……”
在小丁将陸晨的話轉述給主席台各位裁判之後,所有裁判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精彩。
“胡鬧!”
南宮仆射氣得,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玄策公,我說的沒錯吧,這鄉巴佬就是來搗亂的。”
“玄策公,還不下令将這小子趕走?他就是專門來破壞這次丹師大會的。”
周道濟也氣得不輕,跟王玄策說道。
“玄策公,就下令把他趕出去吧!”
“對啊,玄策公,看這小子,哪有像是會煉丹的樣子,留他在場上做什麽?”
其他裁判們,接收到南宮仆射和周道濟的眼色,都紛紛開口,要求王玄策把陸晨這個不安定因素趕走。
此次丹師大會,雖然請了天道盟負責仲裁。
但除了王玄策這個總裁判長,其他裁判,基本都是江東本地的。
當然以南宮仆射和周道濟兩人馬首是瞻。
王玄策看着衆人,卻是冷聲說道:
“怎麽,諸位這是在教我王玄策怎麽做事?我就不動了,陸晨到底違反了大會那條規則?你們一個個就要把他趕走?”
“南宮家主,周掌門,您二位此等做派,可是有違此次丹師大會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啊。”
“玄策公嚴重了,我們隻是爲了此次大會的穩定……”
南宮仆射臉色難看的說道。
“哼。”
周道濟卻是冷哼了一聲,倒沒有再繼續要求把陸晨趕出去。
他跟南宮仆射交換着眼色。
兩人都是老謀深算,到得此刻,又怎看不出來王玄策是有心護着陸晨?
兩人都以“傳音入密”的法門交流着——
先别管陸晨這小子到底會不會煉丹。
即便他會,他們也可以保證這小子不會取得任何名次。
畢竟除了王玄策這個總裁判長,其餘裁判都是他們的人。
除非——
這小子能夠煉出五品天丹,取得碾壓般的優勢。
但這可能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