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這是急火攻心了,老年人身體不好,最忌大喜大悲大怒,一個不好,是會引發腦充血、心肌梗死之類,就此殒命都有可能。
聶家本身就是醫道世家。
這麽淺顯的醫學常識,沒個聶家人都懂。
但他們還是這麽做了,細細想來,其心可誅!
不過有陸晨在,度過去一道真元後,老爺子翻騰的氣血,很快就平複了下去。
“外公,别動怒,身體要緊,外孫才跟您相見,還想在您跟前多近幾年孝道。”
陸晨沉聲說道。
聶仲康聽了陸晨的話,終究還是按捺住了怒火。
“三位哥哥,你們怎麽能這麽跟父親說話?”
陸晨姑姑聶素言極爲生氣,他指着自己的三位哥哥,冷聲說道:
“再說了,晨兒可是你們的親外甥,你們這麽說,不還是在拿他當外人麽?晨兒是姐姐的獨子,按理說,聶家的産業也該有他一份才對。”
“現在父親他老人家,隻不過是想把自己私産送給晨兒,你們都能有這麽大意見?聶家名下那麽多産業,加起來幾千億的體量是有的,難不成還缺這幾十個億?”
聶燕歌冷聲道:
“素言妹妹,話可不是你這說的,幾十個億是不多,但誰知道父親大人在給了晨兒這幾十個億之後,又會不會再給他别的東西?”
聶素言皺眉,很是生氣的說道:
“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都是一家人,說話有你這麽陰陽怪氣的麽?”
聶燕歌針鋒相對道:
“素言妹妹,什麽叫我陰陽怪氣,你大哥我現在是聶家的族長,希望你給我一點最基本的尊重。”
“晨兒是我的親外甥,我這當大舅的,自然願意對他好。不過我考慮問題,必須得站在整個聶家的立場上面。”
聶燕南附和道:
“大哥說的不錯。京城陸族那邊,一直不讓我們聶家接觸晨兒。我聶家在江東雖也是大世家,但跟京城陸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父親若是把私産給了晨兒,那陸族的人要是知道了,會待見我們聶家麽?指不定還會給我陸家招來滅族之禍!”
“大哥和二哥的觀點,我很贊同。”
聶燕青也符合道。
“這……”
聶素言臉色微白。
三位哥哥直接把京城陸族這個華夏七大家之首,天下第一武道世家搬出來,她便是知道三位哥哥這是在借菜下飯,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聶燕歌接着說道:
“再者——”
他看着陸晨:
“晨兒,依大舅舅看,你想要的,怕不止你外公那點私産吧?”
陸晨看着這群所謂親人的嘴臉,壓抑住怒火,淡聲道:
“大舅舅,那你說說,我想要什麽?”
聶燕歌冷聲道:
“若我沒有認錯人的話,你身邊這位姑娘,應該就是海城夏家的大小姐吧?”
陸晨點點頭。
示意聶燕歌繼續。
他已經見識了這三位舅舅以及一衆表兄妹的無恥,倒是真想看看,他們到底能無恥到什麽程度。
聶燕歌冷聲說道:
“據我所知,海城夏家現在處境艱難,名下衆多産業,就隻有三家藥業公司還在盈利,不過所生産中成藥的丹方是來自鄭家,而你們夏家不知死活,也不知怎的,竟是得罪了醫聖門和南宮世家……這兩大勢力已經在江東放出話來,不許任何醫道世家給你們提供丹方。”
他盯着夏詩清,笑得愈發陰冷:
“晨兒,你姑姑怎麽就那麽巧在杭城碰到了你?莫不是你故意讓你姑姑碰到你的吧?你帶着這位夏小姐來我們聶家,莫不是想着你外公手裏那些丹方?”
他哼一聲:
“父親大人,若是夏家沒有得罪醫聖門和南宮世家,我們聶家幫幫晨兒和這位夏姑娘,倒是沒什麽。但現在這種局面,隻要我們聶家敢把丹方給夏家使用,那就是站在醫聖門和南宮世家的對立面。”
“京城陸族高高在上,我們接納晨兒,雖然會惹他們不喜,但以陸族的層次,倒不至于真拉下臉來對付我們聶家。但是醫聖門和南宮世家呢?這兩大盤踞江東上千年的大勢力,又哪裏是我們聶家能夠得罪的?”
他又看着陸晨:
“晨兒,别以爲大舅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大舅我吃的鹽巴都比你吃得飯多。你這麽做,可有将我聶家的安危放在心上?”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
都指責陸晨是狼心狗肺,竟是爲了夏家,算計聶家,算計他的親人。
夏詩清聽了,哪裏受得了。
陸晨大舅聶燕歌說的這些,完全是穿鑿附會,是莫須有啊。
她和陸晨,真的是偶遇陸晨姑姑聶素言。
來聶家,也僅僅是單純陪着陸郎,見見他的親人,又哪裏會有别的想法?
她是了解陸郎的。
這世間的酒色财氣,于他如浮雲。
陸郎壓根就不想要自己外公的私産,更别說貪念這聶家祖傳的丹方。
“大舅舅……你誤會了。詩清和陸郎,壓根就沒有這麽想過。”
她咬着銀牙說道。
“夏姑娘,依我看,你和晨兒,是被我拆穿之後,強行狡辯吧。”
聶燕歌冷笑道。
先入爲主之下,他壓根就不聽夏詩清的任何解釋。
夏詩清還想說什麽,卻被陸晨拉了下衣袖,示意她不用再辯解什麽。
老爺子聶仲康哪裏受得了自己兒子和孫兒孫女們,對陸晨的诋毀,心裏又是怒火攻心,就要發飙。
“外公,讓我來說吧。”
陸晨淡淡說道。
清冷眼瞳中,終于蘊上了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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