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唯有戰意。
左眼金光彌漫。
右眼清輝沸騰。
兩眼閉阖之間，好似日月輪轉。
這——
便是日月真瞳。
他修爲突破到先天之境，日月瞳跟着進階，成了日月真瞳。
這一方天地所有真元、靈力的運轉和軌迹，在他眼中，纖毫畢現，無所遁形。
厲若海、馬萬成、孫滄海等八位先天宗師布置的八門金鎖大陣、張元旭等七位道家真人布置的七星鎖魂大陣，若是先前的陸晨，便是能夠依靠日月瞳破掉，也需要許多時間。
肯定還沒有整理出頭緒和思路，便被八大宗師、七大真人直接聯手斬殺。
但“日月瞳”進化成“日月真瞳”之後，他的破陣能力增加了百倍不止。
眼前兩個大陣，看起來玄奧繁複，在他眼裏，卻如小學生的加減乘除一般簡單，瞬間就能破掉。
日月瞳可破萬法。
日月真瞳，卻可瞬破萬法！
“殺！”
陸晨指尖劍決掐動，無數道劍氣破體而發。
似從九天飒沓來，虛空劈斬。
如走龍蛇。
咔咔咔咔——
鎖住他靈魄的七道靈氣光柱，瞬間分崩離析、消散無影。
噗噗噗噗——
張元旭等七人，同時吐血。
有個修爲最弱的道人，突然慘叫，目眦盡裂。
接着，他的腦袋直接爆掉。
鮮血混着腦漿，沖天而起，蔚爲壯觀。
不過轉瞬，張元旭等七名道家真人，六傷一死，七星鎖魂大陣，破！
圍毆諸人，看着這駭人一幕，無不爲之震怖！
衆人還在驚歎，陸晨右眼爆發出熾烈的光亮。
繼續掐動劍訣，八道水劍，倏得啓動，快若閃電，直接殺向撲來的八位先天宗師。
“景開則吉、傷驚則傷、杜死則亡、八門金鎖，變化無窮。但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麽？”
“破！”
七道水劍，分明迎向七名武者，突然爆開，水火交融，變成滔天水汽，将這七人攔住。
最後一道水劍，迎向了三大先天第二境強者中稍弱的青城劍派長老孫滄海。
此人占據着景門。
在這道水劍斬向他時，八門金鎖的陣眼，竟是恰恰切換到了他的方位。
隻要殺掉他。
八門金鎖大陣，便可破掉！
“小子，一道水劍就想殺我？你當老子是李乘風那個垃圾？”
孫滄海咆哮，腰間佩劍發出一聲龍吟。
一劍劈斬，劍芒大盛、劍氣縱橫，卷向水劍。
陸晨以一敵八，且還分神先破掉了七星鎖魂大陣，所以這道水劍的威力，絕不算大。
充其量就是化勁巅峰武者全力一擊的能量。
孫滄海早有防備，自诩不可能如李乘風那樣被一劍枭首。
陸晨眼神淡漠。
“在我眼裏，你連垃圾都不是。”
“你！”
孫滄海怒火攻心，手裏長劍發出的劍芒，更是煊赫三分。
陸晨驅動着水劍，悍然迎向孫滄海發出的煊赫劍芒。
孫滄海此刻爆發出的能量，起碼是這道水劍的好幾十倍。
按照常理，陸晨這一道水劍，甚至連他的劍芒都破不了，就要消散。
畢竟這把劍是湖水凝結，怎可能跟孫滄海的玄鐵寶劍硬拼？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
水劍橫貫而來。
他的劍芒，在水劍面前，卻隻如空氣。
絲毫無法阻擋這道看起來明明毫無威力的水劍。
“日月沉浮，星辰運轉，宇宙萬物的運行和存在，講究和諧，這就是道法自然。我很自然，你很不自然，你的護體劍芒，處處都是漏洞，拿什麽擋我？”
在孫滄海錯愕目光中，水劍穿過了他厚達一米的護體劍氣。
在孫滄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就那麽輕輕地、溫柔地、也無比堅決地——掠過了他的脖頸。
啪——
孫滄海的腦袋，直接掉了下來，落入湖水中，砸起一朵小水花。
血霧混着内髒，沖天而起。
一劍之下，青城劍派内門長老孫滄海、先天第二境的絕世強者，身首分離。
八門金鎖大陣，破！
和張元旭等人一樣，還剩下的厲若海、馬萬成等七人，也俱是面如金紙、狂吐鮮血。
有些修爲不濟的，更是撲通一聲，直接掉進水中。
“筆來！”
陸晨低喝。
兒臂粗細的黑檀大毫飛到了他手中，淩空而起，信手揮毫。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珏。
兒女情，且抛卻，瀚海志，隻今決。
男兒仗劍行千裏，千裏一路斬胡羯。”
墨色的大字，蘊着滔天血氣，虛空成型，接着又刷刷刷飛到了橫幅大宣紙之上。
“殺氣……還不夠！”
陸晨眯着眼，“爾等插标賣首之輩，還不快快送上項上人頭？”
他停筆，看着其實早就吓傻的張元旭、馬萬成、厲若海等人。
他們俱都膽寒。
心裏泛起濃濃悔意。
但誰又能想得到，看起來其貌不揚的陸晨，實力竟是如此厲害？
這近百個觊觎歸藏神鏡、想殺人奪寶的修行者，俱都面如死灰、悔不當初。
而遠處，還有一百多個壓制住心中貪念、沒有對陸晨出手的修行者，卻是忍不住慶幸。
還好啊，沒有鬼迷心竅，要不然，他們今天恐怕也得把性命留下。
陸晨簡直就是在世魔神！
看這架勢，他今天恐怕是要伏屍過百、流血漂橹才肯罷休。
整個華夏東南修行界，怕是要被他一人一劍屠掉一半！
陸晨在說了“還不夠”之後，身上又是劍意沸騰。
二十多道水劍騰空而起，飛向那些早就吓傻的修行者。
噗噗噗噗噗噗——
水劍縱橫馳騁。
場面蔚爲壯觀。
轉瞬之間，二十多個修行者的腦袋，齊刷刷掉了下來，血霧沖天，血氣彌漫。
似乎連天上的月亮，都染上了一層淡淡血色。
陸晨二十一道水劍，再斬二十一人。
他擡手，招來黑檀大毫，繼續書寫。
“立班超志，守蘇武節，歌武穆詞，做易水别。
落葉蕭蕭，壯士血熱，寒風如刀，悲歌聲切。
且縱快馬過天山，又挽長弓掃暗夜。
到其時，共酌洛陽美酒，醉長安明月。”
又是幾行詩句，虛空成型，鋪成開來，飛到宣紙之上。
殺氣愈發濃烈。
陸晨背負雙手，卓立虛空，須發張揚，如仙臨塵。
“劍來。”
一聲低喝。
頓時——
海水沸騰翻滾，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柱。
總共百道水柱，當空而起，凝成水劍，輝映着月光，空前璀璨，直沖雲漢。
“爾等宵小，可知天上劍仙九百萬，見我也需盡低眉？”
他看着張元旭、厲若海、馬萬成等人：“能死在我的無上劍道之下，當是你們的榮幸。”
陸晨擡起手臂，虛空一指。
頓時，天地間水汽震蕩，百道水劍，轟鳴着，化作百道貫日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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