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先生，這是想折小子我的壽吧……我那點書法道行，怎可能真跟張旭、王羲之等書法至聖相比較，也就将将入門，幾位老先生再這樣，就恕小子無禮，先風緊扯呼啦。”
爺爺還在世時候，就跟他講過。
武者再強，也隻能殺人五步，終究是匹夫之勇。
真正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還得是學問。
咱陸家男兒，可以沒有學問，但必須要尊重學問。
幾位老先生見他這樣，都相視而笑。
倒是沒有繼續堅持，一定要行拜禮。
卻還是狠狠将陸晨那幅《千古俠客行》頌揚了一番，說是有資格跟《古詩四帖》競争天下第一草書。
又無比好奇，問他年紀如此之年輕，到底是怎麽練出了如此超凡入聖的書法？
陸晨隻得說幾位先生謬贊，卻沒有具體解釋。
因爲他解釋不清楚。
書法是爺爺教的。
教時把老陸家的刀法融合在了裏面。
那時陸晨基本就是上午練字，下午練刀。
練到最後，書法和刀法徹底融爲了一體。
他現在——
練刀法就像是寫字。
寫字就像是在練刀。
書法裏面，蘊着他的武道真意。
在夏老太爺、林秋、孫亞夫、張寅恪等書法大家看來，看不出書法裏面的武道真意，卻能感覺到字裏行間的神韻和精魄。
别人的字是死的。
陸晨的字是活。
有魂兒。
這恰恰就是一般書法家，跟書法聖人的區别。
聖人之書，下筆可見神。
陸晨就憑這個，便是當世書法第一。
甚至有資格跟王羲之、張旭等人争那個千古第一。
幾位老者見陸晨如此，都說小友你就不要再謙虛啦，過分的謙虛，那就是驕傲。
把陸晨說得那叫一個不好意思。
夏詩清挽着林秋胳膊：、
“老校長，您幾位老爺子就别捧他啦，别看他現在那叫一個虛懷若谷，回頭指不定跟我面前怎麽驕傲呐。”
林秋是複旦的終身名譽副校長，夏詩清是複旦少年班出來的，自然認識林秋。
且關系十分不錯。
老者算是夏詩清的半個長輩。
“丫頭，還是你眼光好，找了個乘龍快婿。”
林秋樂呵呵說道。
夏詩清臉頰頓紅。
其實看到林秋、張寅恪、孫亞夫等大文豪、大學者，如此誇贊陸晨，她心裏是很開心開心的。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才高八鬥、橫絕當世？
她很驕傲，也很榮幸。
衆人又是喝着茶閑聊了一陣，夏老太爺說道：
“陸晨，我這幾個老兄弟看了你的字帖後，有個不情之請……”
陸晨連忙道：“老太爺隻管吩咐。”
林秋說道：
“陸小友，是這樣的，五日之後在公海會有一場慈善拍賣會，老朽恰好是組織者之一，就想找你求一幅字，到時候拿去拍賣，以做慈善之用。”
陸晨微微皺眉。
林秋連忙道：
“小友，可是有什麽不方便？”
“老先生，寫字而已，别說一幅，便是十幅都不是問題。小子隻是有兩個疑惑——”
陸晨沉吟着，組織一下語言：
“第一個，小子無名之輩，寫的字帖真有人買麽？第二則是這次的公海拍賣會，小子也是由别的渠道了解到了一些的，似乎拍賣的東西，來源渠道不是那麽的正規。幾位老先生都是德高望重，出來組織這次拍賣會，怕不是被有心人當了槍使？”
陸晨主要想說的就是第二個。
這次拍賣會，豈止是拍賣品渠道不是那麽正規，完全就是黑貨。
以這幾位老先生的人品和聲望，又怎可能參與這種事情。
如此想來，怕是被有心人蒙蔽當槍使的成分居多。
林秋微微一愣，跟孫亞夫、張寅恪對視一眼，最後說道：
“陸小友，你說的其實我們幾個老家夥都知道，不過老朽問小友一個問題，即便我們幾個老頭子不參與，這次拍賣會就舉辦不成麽？”
陸晨搖了搖頭。
沒有林秋、還有張秋、王秋。
拍賣會幕後的組織者，能力大的可怕，總能找到替代品。
“拍賣會裏面，到底藏了多少貓膩，我們幾個老頭子管不了也沒能力管。不過慈善拍賣會确實是真的，拍賣所得，也肯定會拿出一部分來做慈善，由我們幾個老頭子牽頭，就可以保證這一部分善款，會真正的拿來做實事。”
林秋笑了笑：
“我知道小友的意思，此次拍賣會，由我們幾個老頭子牽頭，對我們的名譽不算太好。不過我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又哪會在乎這點生前身後名？能真的籌到善款，爲生活在困難中、真正需要幫忙的人做一點實事，哪怕事後被人戳脊梁骨，也是值得的。”
陸晨肅然起敬。
起身對林秋、張寅恪、孫亞夫三位老者鞠了一躬。
“三位老先生春秋仁義，小子佩服。”
他接着說道：
“既然老先生們看得起，那小子就不推脫。五日之後的拍賣會，恰好我也會參加，到時便現場作字帖一幅，拍賣所得，小子分文不取，任憑三位老先生處置。”
“小友才是真正的高風亮節。”
林秋等三人連忙回禮。
陸晨書法水準如此之高，隻要運籌的好，又是現場所寫，一幅字賣上千萬都有可能。
可是能做不少事情。
陸晨又問道：
“老先生們，小子能不能冒昧問下，拍賣會的主辦方，給老先生們承諾的幾個點用來做善款，才說服了三位老先生？”
“十個點。”
林秋說。
對陸晨，他們沒有什麽可隐瞞的。
陸晨粗略估算一下——
就邬廷芳、白玉蘭等人提供的信息，這次拍賣會流出的國之重寶，總價值怕是逼近三百個億。
十個點便是三十個億。
确實可以用來做許多實事，譬如用來在西部山區建學校的話，怕是能建五千所，能夠覆蓋整個西部地區。
難怪能說得動這三位著作等身、桃李滿天下的老先生。
不過——
這可是三十個億。
拍賣會的組織者，在事情結束後，真的願意付錢麽？
所謂小人誘之以利，君子欺之以方。
三位老者都是君子，自己肯定是一諾千金，但别人不一定就如此。
怕不會被欺騙？
到時三位老先生，不是白白賠上了自己數十年恪守儒家道德的名聲？
陸晨心裏有疑惑，卻沒表現出來。
隻是猜測。
他決定爲三位老先生保駕護航。
甭管這次拍賣會結果如何——
是國家以較小代價買回這批國之重寶，還是由各大富豪們買了去，主辦方肯定能獲得保底三百億收益。
他們遵守協議，将三十億善款交出來最好。
不交出來，想欺三位老先生以方，那他就用拳頭跟他們講一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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