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想得到,她的父親,她的二叔,她的三叔,她的親人們,長輩們,居然會自私到這種地步?
他們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夏家不能倒。
他們不能破産,不能沒有錢。
但他們憑什麽就能做自己的主,讓自己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
且還搞得她夏詩清哪怕敢說一個不字,便是不忠不義,便是大逆不道,便是冷血無情。
這樣的道德綁架,讓她覺得很無助,很無力。
她真的恨不得,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不是什麽夏家的嫡長女,不是什麽千金,不是什麽海城貴族圈的明珠。
那樣的話,她至少也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能夠沒有阻礙的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南宮楚钰看着這一幕,臉上俱是無比得意的笑容,十分挑釁的看着陸晨。
意思很明顯。
老子是南宮家的少主,翻手爲雲覆手雨,随便就能決定夏家的生死存亡。
你是什麽東西?
一個窮光蛋,一個鄉巴佬,拿什麽跟本公子鬥?
夏老太爺看着這一幕,身體開始發抖,他想撐着站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他指着夏少商、夏少傑、夏少卿等人,嘴唇蠕動着:“逆……逆子啊!”
他大叫一聲,竟是噗地吐出一口鮮血,接着直接暈厥了過去。
“爺爺!”
夏詩清吓得花容失色,連忙去看夏老太爺,發現爺爺臉色鐵青,竟是出氣多、進氣少。
那些醫生手忙腳亂着搶救,做了會兒心肺複蘇後,全都搖頭歎氣,表示老太爺怕是不行了。
正在此時,那個仙風道骨模樣的穆先生卻是冷冷一笑,說道:“你們這群庸醫,懂什麽醫術?還不退開?”
他眼神不屑,神态傲慢,推開了那幾個醫生,接着袖口一張,彈出一根絲線,給夏老太爺号起了脈。
竟是露了手懸空把脈的功夫。
換來一片驚歎。
“這是傳說中的懸空把脈?”
“厲害啊,這位穆先生,果然不愧是醫聖門的長老!”
“有這位穆先生在,老太爺肯定沒事!”
在衆人驚歎目光中,穆先生微眯着眼,捋了捋颔下白須,沉吟思慮着,然後松開了脈線。
“穆先生,怎麽樣?”
南宮楚钰問道。
“風邪入體,外加情緒激憤,傷了心脈,若是一般醫者,肯定束手無策。”
穆先生自信一笑:
“不過我醫聖門的醫術,冠絕修行界,豈是尋常庸醫能夠想象?我雖沒有把握将老太爺治好,但保住他的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夏少商、夏少傑、夏少卿等人,連忙說道:“求穆先生出手,救我等父親。”
穆先生卻是話音一轉:
“諸位,要保住老太爺的命,需要消耗老夫極爲珍貴的先天真元,又怎能輕易出手?”
夏詩清連忙說道:“老先生,求您救救我爺爺吧,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的。”
其他夏家的人紛紛附和。
甭管是不是出自真心,樣子還是做足的。
穆先生冷冷一笑:
“我輩修者,高在雲端,又怎麽會在乎你們這點俗世錢财?我要的東西,除了楚钰公子,沒人給得起。你們求我,不如求楚钰公子。”
夏家的人,連忙去求南宮楚钰。
便是夏詩清,也開口懇請他救自己爺爺一命。
南宮楚钰冷冷一笑,看着夏詩清,眼神無比熾熱:
“詩清小姐,楚钰所求,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立馬叫穆先生保住老太爺的命。”
“這……”
夏詩清臉色瞬間發白。
“詩清,你還猶豫什麽?老太爺那麽疼你,難道他的性命,還沒有你的婚事重要?”
夏少商無比憤怒的說道。
“詩清侄女兒,楚钰公子都這麽說了,你若還不同意,怕就真的是不忠不義不孝了!”
夏少傑怒聲道。
“詩清侄女兒,百事孝爲先,你爺爺都快死了,你還在猶豫?”
夏少卿也顯得極爲憤怒。
夏家其他人,也紛紛指責。
夏詩清臉色雪白,眼前發***不得已,就要強忍着同意了,卻聽到了一陣笑聲。
笑聲極爲放肆。
衆人一瞧,敢在這種場合、這種局面,這般放肆大笑,可不是陸晨那小赤佬?
“陸晨,你笑什麽?”
夏少商怒聲道。
“就是,你這小子,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枉費老太爺還對你照拂有加,現在老太爺都命懸一線了,你還笑得出來?”
“陸晨,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貨色,再笑信不信抽你大嘴巴子!”
夏少傑和夏少卿也無比憤怒地指着陸晨。
夏家其他人,也跟着大罵奚落,看樣子恨不得把陸晨給嚼碎了吞下肚才好。
陸晨眼神幽冷,環視一周:
“我笑什麽?當然是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
“瞅什麽啊瞅,說的就是你們!夏少商、夏少傑、夏少卿,你們這三條老狗,還有你們這群棒槌!”
“老太爺就是被你們氣得暈死過去的,現在還反過來指責詩清不孝?你們不可笑誰可笑?不僅可笑,還無恥,還卑鄙!”
“還有你!”
他指了指那個穆先生:
“姓穆的老狗,身爲醫者,卻見死不救,你醫聖門的祖師爺張仲景張真人,妙手仁心,懸壺濟世,若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後裔居然如此無恥下作,怕棺材闆都按不住了。”
“還有你這這癟犢子。看什麽啊,說的就是你,南宮楚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歡夏詩清倒是沒什麽,但追求不到就打這種歪心思,拿詩清爺爺的性命來威脅,你不無恥誰無恥,你不龌蹉誰龌蹉?”
“你們也真是夠了,小爺我長這麽大,真沒見過人能厚顔無恥到這種地步,今兒算是開了眼,一股腦讓我見着了這麽多。”
“你……”
南宮楚钰、穆先生、夏氏三兄弟等人,全都指着陸晨,無比憤怒。
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亦或是兼而有之。
“小子,你他媽嘚瑟個屁。說一千道一萬,老夫不出手,夏老太爺就得死,你是什麽玩意兒,敢在這裏指手畫腳,夏老太爺真死了,你擔得起責任麽?”
穆先生冷聲道。
“小子,你他媽想死就直說!”
南宮楚钰無比憤怒,指着陸晨的鼻子就罵。
“陸晨,這是我夏家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外人插嘴,我父親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付得起責?”
夏少商也極爲憤怒。
夏族其他人也指着陸晨就開罵,氣勢洶洶。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陸晨咆哮,聲音蘊着内家真元,如虎嘯龍吟,頓時将所有人都震懾住。
他冷聲道:
“我既然敢罵你們,就敢擔責任。你們放心,老太爺是我媳婦兒的爺爺,也是我陸晨認可的長輩,閻王要他死,小爺都要怼一怼閻王那棒槌。有我在,老太爺一定會沒事。”
他說完,便去号老太爺的脈,沒有玩什麽懸空把脈的把式。
花裏胡哨,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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